第37章
  陈憬手壓住小貓的后脑勺, 唇上的力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而小貓的唇也如他的身体般同样滚烫。
  小貓脑袋本就晕乎，更因为男人的摄取, 他感到自己无法吸入新鲜的空气, 不受惊地从缝隙里发出有些急切的喘息声, 发软的手抵在男人的胸口處, 但那股好闻的冷冽气息，却仍然讓他着迷般，在自己的身体内流窜，把那股难以忍耐的燥热一点点壓下去。
  陈憬从小貓的声音里听出不对劲，同时感受到懷中人的轻微颤抖，小猫的动作生涩又带着些惊慌, 我只好暂时推开, 垂眸看着小猫蕴满水汽的眼睛，嘴唇被碾破了, 一条細細都血丝挂在上面, 看得人心生怜悯。
  两人的唇不过分離了几十秒，懷中的人就又开始露出难受的表情，刚才安分下来的身子，又开始在陈憬的怀里不安扭动。
  他抬手把小猫眼角的泪珠轻擦去，又继续往下, 最后微微抬起小猫的下巴。
  “姜择爱，到底在干嘛？”
  小猫不说话, 只是用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 勾在他脖子上的手不断用力，把后背上的大片衬衫揉乱了。
  “说话。”
  他心中只有一个大概的猜测，那就是怀里的这只小猫突然陷入了f/q, 但他的大脑也同样混乱，那些零散的记忆碎片轰然炸开，从那个即将迎来暴雨的夜晚，自己居然把一只流浪猫捡回了家；小猫不听话，在他本該秩序井然的生活里，不断调皮捣蛋，不断讓他在意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从那天，看到了床上蜷缩着的人，明明不占理，却还霸道得“指责”自己；从他知道，自己的小猫明明是个努力、勇敢、可爱的人，却从小受到了不該承受的欺负。
  从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严谨不容走错一步的大脑，开始混沌起来，想每天早上看到一脸懵懂的人，穿着皱巴巴的衣服，蹦到自己面前，说：你做的饭是天下第一好吃！
  想看到那个说话笨笨的人，在他面前可以不用思考自己的一言一行，可以无理、任性。
  想看到那个人认真对自己说一次——不要丢掉我，虽然我长着尾巴、耳朵，但我不是怪物。
  “不知道……我不知道。”小猫把脑袋埋进他的怀中，声音比方才更加小声：“我、只想闻闻你……你不要害怕、不……”
  小猫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忽然朝后仰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紧張闭上眼睛，却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柔软之中，单人床因为叠加了两个人的重量而微微下陷。
  休息室里没有开灯，里面只有玻璃窗撒进的阳光带来的微微光亮，尽管如此，他没来得及睁开的眼睛，还是感受到了一片阴影朝自己壓了下来。
  他渴求的那股气息比方才更浓烈了些，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笼罩吞噬。
  陈憬不知道小猫脑袋里面想的什么，居然会说出讓他不要害怕这种话，他看着身下人小小一团的身子，甚至不断用手去攥，生怕会将其折断了，但他仿佛浑然不知自己的處境一般，对别人说着，不要害怕。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会让此刻的小猫这么需要，但小猫的神态并不假，是真正处在难挨的状况之中。
  只是接吻的话，就算这个小家伙事后清醒了，后悔了，应该也不算太糟糕……
  “陈景……”小猫两只手把自己的耳朵捂住藏起来，忽然喊了自己一声。
  “求求你，再親親一次……可以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视线从小猫有些红肿的唇上移到了那两只被藏起都耳朵上，接着伸出一只手，握住小猫的两边手腕拉下来，毛茸茸的金色耳朵就弹出来，但因为紧張害怕的缘故，不停向后压着。
  想象的吻没有落在唇边上，小猫睁开眼睛，看见男人俯身下来，极轻柔地在自己的耳朵上落下一吻。
  “看到了。”
  他听见男人说，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张嘴想要出声，那股热浪就迅速席卷下来，他感受到自己的唇被包裹在一片温柔之中，不同于在耳朵上的那一吻，此刻的亲吻一点儿也不温存，反而像带着点儿惩罚的意味，把他残存的氧气全然剥夺了，他抽着气，没忍住用力把牙齿磕了下去，很快就听见男人似乎吸了口气，但丝毫没有要離开的意思，另一只空着的手反而轻轻按住了自己的脖子，让他的脸没有辦法逃避。
  小猫从来未有这样的感受，此刻自己好像正漂浮在大海中央，只有面前的男人是自己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他双手被攥住了，腿也被男人压在身下，只好用尾巴不停拍打男人的手臂，暗示他可以像方才那样轻一些，他觉得自己的唇肯定被磨透了，一点点的触碰都带来无法忽视的刺痛。
  那根毛茸茸的尾巴一下一下不轻不重拍在自己的手臂上，陈憬沉默几秒，放开小猫的手腕，把他不老实的尾巴压了下去。
  “别这样，不要动。”
  他是个正常男人，该有的正常反应不可能没有，好在平时生活的冷淡与克制，小猫不动还好受一些，但小猫偏偏还刻意要用尾巴来撩拨，无法，他只好停下，打算暂时抽身离开。
  “别……别走。”小猫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语调委屈：“对不起，你别怕，尾巴不会害你。”
  “……”
  他看见男人单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慢慢将自己的尾巴松开，叹口气：“你真的是个笨蛋。”
  小猫不知道男人什么意思，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尾巴根难受了，于是扭动几下，双手撑着爬起来，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裤子早已经滑落了半截下去，他惊呼一声，把旁边的被子扯过钻了进去。
  他用手拽住因为难受不停摆动的尾巴，又慢慢伸到尾/骨的位置，…………，刚刚转过头，被子的一角就被掀开了。
  “还很难受？”
  小猫听见男人问自己，他下意识点点头，又立马搖头否认：“好……一些。”
  但身体还是出卖了自己，他虎牙咬着泛红的唇，只能把背抵在墙上，手指死死把尾巴根攥住，直到痛感快要完全盖过痒意，那一瞬间，男人却忽然伸手，用指甲撬开了他的牙关，指腹压住他粉嫩滚烫的舌尖，让小猫无法再继续折磨那两瓣唇。
  另一只手握住小猫的手腕，但没有立刻用力，只是沉声道：“松手，你不知道痛吗？”
  小猫舌头被压着说不了话，只是吞咽一下，接着搖摇头。
  “不知道痛？”
  小猫愣了一下，又摇摇头。
  男人把手指拿出来，小猫咳两声，含着泪声音比方才大了些：“痛！我知道痛！你是不是害怕我是个怪物？为什么亲一下会儿，你就总是走开，总是走开！我真的很难受！”
  话音刚落，小猫就将被子一把扯过，整个猫裹在里面，尾巴根部的痒意密密麻麻延伸到背上，整个尾椎骨都在颤抖着。
  小猫觉得自己的脑袋肯定坏掉了，肚子里所有的话现在一股脑地被吐了出来：“对不起，你把我扔出去吧，反正我已经裹好了，你就这样提着扔出去就好，别人也不会看到我，不会怀疑有个怪物在你的辦公室，我不想再给你舔麻烦，放在你家里的东西，也麻烦你丢……”
  眼前忽然一黑，有人攥着他的大腿根，把犹如遮羞布般的被子一把掀在地上，陈憬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小猫气得有些发痛，可一看着小猫的脸，手上些微有些粗暴的动作又立马终止，开口道：“扔了，然后呢？”
  小猫的腿被拽得有些发痛，并且在迷糊的视线下，他都能看到那副冷得能掉渣的脸，他鼓起勇气正要开口，却被男人伸手捂住了嘴。
  “你在家里天天捣乱，没有一个地方是你没搞过破坏的，又把我的猫弄丢，你说要还我钱，要赔我猫，说我是个好人。”陈憬的声音带上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他从未有过的口吻。
  “你让我把你扔了，那我的猫呢？”
  他注视着小猫的眼睛，尽管知道此刻小猫也很委屈难受，但小猫刚刚的那些话却让他又气又无处发泄。
  他把手移开，想听小猫的回答，哪怕只是一个“不要让我走。”
  姜择爱沉默了好久，才望着他小声道：“对不起，我一定会赔你钱，也知道自己很麻烦，我一定会赔你钱……”
  陈憬再次吸口气：“我说，我的猫怎么办？”
  “我……给你买一只。”
  细微的咔嚓声响起，陈憬方才握成拳的手松开，他沉默着站起身，把小猫扔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放在床边。
  姜择爱闻到了一股泛着苦涩气息的味道，渐渐盖过那股冷冽的清香，接着，他听见男人对自己说：“对，我们没什么关系，所以不能接吻，更不能躺在同一张床上。”
  他走到小冰柜前，拿出一瓶矿泉水，拧松瓶盖，放在床头。
  最后拉开衣柜，换掉身上被揉皱的衬衫，余光看见小猫半趴着缩在床上，把半边脸埋进臂弯，那对墨绿色的眼睛一直追随着自己，在他手掌搭上门把时，身上传来了一声强忍着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