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者:
婀蛾尔厄 更新:2025-10-31 18:33 字数:3138
周泽见状挑了挑眉,看向周颂年,等着他解释。
周颂年不假思索,对着周泽说:“都是些不可信的风言风语,我跟月月不过是拌了句嘴,或许不慎传到了外头,那些人最爱纠着一点波折编排故事,你们竟然也信。”
这话说的,好像是他们多事一般。
周泽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商场上混久了,难免圆滑,最擅长甩锅跟玩文字游戏。
周泽也懒得听他诡辩,直接开门见山:“我不管你们是拌嘴吵架,还是真要闹离婚。”
周颂年皱着眉反驳:“我们没有要离婚。”
“不要打断我说话。”
周泽敲了一下桌子,周颂年只得闭嘴。
江月听着他们父子对话,莫名有些想笑。
周颂年已经够强势,够专断独行,他父亲周泽比他更胜一筹,可见性格这东西是会遗传的。
她又暗自庆幸,还好周颂年没遗传了郑惠,不然她早受不了,要趁着他晚上睡觉,偷偷拿刀捅死他了。
“颂年,你今年已经三十了。”
周泽目光只盯着周颂年,神情颇有些严厉:“你不是十几岁,二十几岁那阵,想要做什么,就可以随便放肆去做的年纪了。”
周颂年没有回话,他看上去像是在全神贯注的听他说话,甚至面上的表情都跟着周泽的话语,时不时露出惭愧之色。
但周泽心里清楚,周颂年性格固执专断,任凭旁人如何劝诫,他都只当耳旁风。
过后该怎么做,周颂年还是只会按着他自己的性子。
周泽对此很是苦恼,额角发疼,也不知道他这性格是随了谁。
“以前你一向很让我跟你妈妈省心,从来没有闹出过什么事情,如今三十岁,反而家宅不宁,闹到人尽皆知,颂年,婚姻不是儿戏,不是你想结就结,想离就离……”
周泽一番话堪称用心良苦。
他在家庭教育中一贯充当严父,又加上年轻时要拼事业,公务繁忙。
郑惠又是年轻的名门大小姐,只顾着玩乐,孩子都是交由工作人员管理,偶尔能赏脸去带上一会,就已经算是激素作祟,生出许多慈母之心。
再加上周颂年自小早熟,没有其他孩子那么依恋父母,久而久之,自然被夫妻二人忘之脑后。
等到周泽跟郑惠终于成熟,想要回过头来,展现父子母子亲情的时候,周颂年已经长成了偏成熟冷淡的个性。
他不再需要父母关怀,甚至对他们突如其来的关心备至很不适应,频频对他们声明需要独立的个人空间……
说难听些,就是让他们少管他的闲事。
而现在……
周泽叹了口气,“现在你事业正在上升期,周、李两家合作开发的辉鸿计划正在推进,你跟李家老二在里头挑大梁,你甚至还是项目的主要负责人。”
辉鸿计划是由周、李两家集团合作的一项大型开发项目,其中囊括了互联网跟ai等各项新兴技术,当然,主要还是围绕着周家的老本行生化科技为主。
这几年房地产行业逐渐没落,许多相关人员想借此转型,再加上g市上头那些官员也想减少城市经济对地产行业过深的路径依赖,创出一番成绩。
各路豪门看人下碟,纷纷注资,大盘越做越大,起步资金都有十亿打底。
“在这个时候传出婚变丑闻,你让股东、让投资商们怎么看?上头也会觉得你年纪太轻,性格跳脱不定,不利于企业形象。”
男权社会就是这样,妻儿双全,家庭和睦是考核男人是否过关的重要标准,越是成功男人,越不能让人对着家事说三道四。
别说是国内,就是米国那边竞选总桶,保守派打出来的旗号,也必然有一条是家庭和睦,婚姻幸福美满。
周颂年道理都懂,就是不想守规矩。
虽然看似在认真倾听,实则暗自留意身后的动静。
江月真的很不老实,仗着她被周颂年遮蔽在身后,旁人瞧不见她,所以故意作怪。
周泽每说一句,她就偷偷在后面跟着补充。
周泽说他三十了,江月就小声吐槽:“确实够老,不中用了。”
周泽说婚姻不是儿戏,江月在后面抠指甲玩。
周泽说……
这回周颂年没听清,他猛地回过头去,正好抓到江月在翻白眼,他警告般瞪她一眼,她就收回白眼,转而露出谄媚的笑意。
周泽忍无可忍:“小江你先出去。”
“哦。”
江月如获赦令,赶忙走了,走之前还礼貌的说了句:“好的,周叔叔。”
她又不是傻子,谁喜欢在那罚站听周泽训儿子。
他们父子不累,她站着还累呢。
江月一走,周颂年看着她的背影,脚步微动。
周泽又道:“颂年你留下。”
第13章 胡闹
周颂年脚步顿住,若无其事的回望,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动过。
书房大门被推开,又因为惯性重新合上,“砰”的一声,实在很是响亮。
江月吓了一跳,怕又被抓回去训斥,赶忙跑的更远。
直到路上遇到在老宅工作多年的王阿姨,被叫了一声:“江小姐。”,她这才停下脚步。
王阿姨恭敬的说:“江小姐要不要去茶室里头坐坐?那里比较清静,隔着落地窗,还能看外面的人工造景。”
江月连连点头,又有些为难的看向书房:“我怕待会颂年出来,找不到我。”
周颂年才不会那么好心,这几天他们还没和好,万一他找不到人,索性直接把她丢在这里,江月能当场呕死。
王阿姨笑道:“那有什么关系,您先过去坐着,我待会让人送茶点过去,要是小周总问起来了,我再告诉他您的位置。”
这么一说,江月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她欢欣雀跃,半推半就的被引到茶室,没过几分钟点心也上来了,拿破仑蛋糕配红茶,一边吃一边看外头温室的人工造景,不知道有多惬意。
她这边惬意舒服,周颂年反倒有些水深火热。
儿媳不在,周泽也不用给周颂年留面子,关上门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周颂年起初还听,后面直接看着周泽身后的墙体,默默在心里计算对角线。
等周泽骂够了,他才应了句:“我知道轻重。”
“你知道轻重?”
周泽冷哼一声:“你要是知道轻重,前段时间就不会跟宋家的小姐频频相会。当年要娶小江的是你,现在又去找别人重叙旧情,两个女孩都被你牵扯,外头风言风语不断,这叫知道轻重?”
“这叫胡闹!”
说到此处,周泽又觉得头疼。
周颂年这儿子什么都好,从来没让家里操过一点心。
唯独在情感上非常叫人迷惑。
他跟宋墨挽是多年的未婚夫妻,任是谁都觉得他们极其般配,感情相处也融洽,差一点就要迈入婚姻殿堂。
当时宋墨挽要出国求艺,中止婚约,大部分人都以为周颂年要苦等几年,等到宋墨挽愿意收心,两人再续前缘。
就连周泽跟郑惠夫妻都是这么认为,毕竟他们实在般配。
但结果却是周颂年从外面带了个女孩回来,一进门就丢下一道惊雷。
“我们扯证了。”
结婚证盖戳的时间就在宋墨挽提出要出国之后,卡在周、宋两家退婚前夕,婚礼更是加紧操办,时间直接设定在宋墨挽离开的前一天。
但凡有点思维能力,哪里联想不到他的意图?
好在宋小姐心意已决,没闹出什么婚礼抢亲的丑事。
反倒是周颂年失魂落魄,婚礼全程板着张脸,连为女方戴婚戒时都要司仪再三提醒,江月脸上厚重的妆容都盖不住泪痕,听后台人员说,她不久前还被新郎狠狠责备过。
婚礼办得极尽奢华,两位新人的神情如丧考妣,周泽面无表情,郑惠直接面黑如锅底,喝完茶后转身就走。
临走还撂下一句:“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周泽的脸是真的被他们三个丢尽了。
还不能学郑惠直接走人,反而全程在帮他们找补,整场婚礼,就他忙得比工作人员还要累,光是感言就念了三封,还要应对所有宾客的“好奇”问询。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周泽问了一句,见周颂年没答,又自顾自道:“如果非要离婚,我建议这几年先别离,后方先要稳住,工作才好进展。”
周颂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回答道:“这件事我自己有分寸,您不用太过操心。”
好一个油盐不进。
周泽自认话已说干,整个人重重往椅背一靠,面露疲倦,摆了摆手:“算了,我不管你的事,只要你不闹得太难看,惊扰到老爷子就行。”
周颂年颔首,等了一会,没听到他再发话,转身就要离去。
周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今天你先别回去,咱们一家人很久没见面了,你妈妈很想你,说要留你在家里吃顿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