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作者:
婀蛾尔厄 更新:2025-10-31 18:34 字数:3070
她支支吾吾的说:“呃……月月她说……”
周颂年笑意温和:“说什么?”
“她说……她说……”
方青筠狠了狠心:“她说你们最近在备孕!”
江月:“……”
周颂年:“……”
方青筠:“……”
方青筠手忙脚乱,小动作多到飞起:“不是,你们俩看我干嘛啊,周总这可是你是自己让我说的。”
周颂年表情一瞬间僵硬,但很快恢复平常,有些无奈道:“你们怎么都聊这些。”
他又扫了眼狼藉的桌子,摆着开了瓶的大瓶可乐,两个高脚杯,纸盒拆开做垫,上头是吃剩下一点,显然是吃不下了浪费掉的炸鸡块。
一进来他就闻到了满屋子浓郁的炸鸡薯条味,勉强忍耐下来,还把手里提着的两杯奶茶给她们各自分了分。
却没想到她们私底下聊得比吃的更生猛。
二十来天没同房还备孕,亏她扯得出来。
周颂年敲了江月额头一记,半是好笑半是批评:“不健康。”
他倒没觉得方青筠是在扯谎,反而以为是江月在朋友跟前充面子,友人一块私聊禁忌话题,扯出话来什么都不稀奇。
江月看着还算正常,其实人已经厥过去好一阵了,红着眼眶:“都让你别问,你非要问,一点隐私都没有,你气死我算了。”
显然是动了怒。
方青筠立刻抓住机会,假装尴尬地打哈哈:“没事,没事,月月你消消气哈。”
然后收拾东西,最后再检查一遍有没有错漏,这才转身离开:
“那个你们夫妻团聚,我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可惜公文包坏了,还被丢在沙发下,她怕被周颂年看到内容,不好直接拖出来。
江月作势要起身:“我送你。”
方青筠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江月没回话,直接站起来送人。
周颂年没有阻拦,反而跟在她们后面。
等出了屋子,方青筠便说:“我打车回去,你们送到这就行了。”
周颂年客气道:“哪有让客人自己回去的道理,天色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去也不方便,要是出了问题,她怕是要恨死我。”
“正好楼下有车,这里也有人。”
他随手点了两个保镖出来,又吩咐道:“你们送方小姐回去,告诉司机是我让他送的人,等她安全回家,你们就能下班了。”
保镖自然应是,跟在方青筠身边,像是左右门神,安全感拉满。
一番安排周到妥帖,虽然架子有些高,但做事起来,依旧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若不是方青筠早已在江月这边听说他不少“恶行”,恐怕很难不对这样的人产生好感。
是个危险的男人。
方青筠以第六感判断。
临行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江月还在跟周颂年拉拉扯扯,好像一个在闹,一个在哄,扯着扯着又进了屋里,时而距离拉得很近,像是要拥吻,但又很快分开,都皱着眉,极别扭的一对。
她心里打鼓。
总感觉那笔高昂的律师费半溜不溜,似乎很难拿到手了。
第37章 偷吃
等方青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
江月才不情不愿地被周颂年带进了屋。
唯一一位观众离开后,戏也不必再演下去。
江月出戏很快,房门一关上,闹别扭一般的神情几乎是立即褪去,只剩下带着淡淡疲倦的温婉笑容。
反而是周颂年尚未出戏,手搭在她肩上,指尖轻敲着她的锁骨,带着几分笑意问她:“还在生气?”
江月抖了抖肩,恍若不经意地甩开他的手,迈步向前:“没有,只是刚才在青筠面前,很多话不好说。”
“总之谢谢你在她面前给我留面子。”
周颂年收回手,若无其事道:“不用这么客气,我倒没有在外人面前下太太脸面的爱好。”
这倒也是。
江月知道周颂年是个很体面有礼的人。
无论是她也好,还是宋墨挽也好,他从来不会在公开场合,或者说有第三人在的时候,故意让人难堪。
这对她是好事。
最起码能保证她被甩以后,不用去面对旁人明里暗里的嘲笑讥讽。
再次回到客厅,没了旁人,桌子上那片狼藉让人更难忍受。
周颂年视线落在上面,忍不住皱眉,但什么都没说。
反而是江月问起:“你今天怎么来我这里了?”
放在平时,周颂年才不会管她在哪个家里住着,只要人在他管控范围内,没闹出什么事情,损害到他的名声,他自然不会闲得没事来乱管。
周颂年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难道我不能来?”
这就是没得谈了。
江月还能说什么,总不能把他赶出去吧。
于是她只好笑道:“怎么会,这本来就是你的地方,你想来就来,我自然是欢迎的。”
打太极一般的话术,不粘锅似地滑溜。
周颂年暗恨他往日里有的没的教她太多,如今竟从她口中听不到一句真话。
客厅沙发坐感舒适,抱枕颜色鲜亮又不显得跳脱,沙发对面的电视墙两旁竖着玻璃橱柜,里面放着些她当年获得的表彰,以及很多泥塑玩具跟毛绒布偶。
——周颂年知道她以前比较爱拼乐高,还有收集周边,比如hellokitty、美乐蒂这类女生会喜欢的卡通形象。
像是对童年缺失的弥补。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很精致,由下往上看,像是一场停驻在半空中的雨。
墙上的挂钟样式是一只黑色绿瞳表情高傲的猫咪,尾巴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一下一下地打着拍子,最有趣的是挂钟下小台桌上的节拍器,黑色,竖着两对猫耳。
周颂年猜测,这屋子里所有跟时间有关的东西,江月大概都选了跟黑猫相关的图案。
巧妙的小心思。
桩桩件件,都彰显着她曾用心布置过她的这个小家。
不像他们现在日常居住的那个地方,都是由管家一手包办,唯独在需要常居的主卧,她才选了她觉得颜色合适的窗帘。
视线收回,周颂年心软了一星半点,不想跟她打太极,索性直接陈述:“月月,我觉得你最近有事情在瞒着我。”
话说出口,他也惊了。
他要得到什么答案,如果江月老实交代,他该怎么做?
跟她离婚?
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事业正在上升期,人人都提醒他在这种紧要关头,要防止后院失火,乍然离婚,损失估计不止几个亿。
但忍气吞声,跟她照常过日子。
周颂年几乎要冷笑出声,如果她敢,那他又何必有所顾忌,他大可以……
江月感觉周遭气氛森冷下来。
明明室内灯火通明,但周颂年坐着的那块地方却像是一个光线死角,阴郁沉暗,仿佛一个要生出触手的可怖黑洞,把她拖下去。
难道他知道她要离婚的事情了?
江月暗自心惊,但面上不显半分,跟他对视,也毫不怯场:“有吗?反正我是不知道自己瞒了你什么。”
“就好比这些垃圾食品,你以前答应过我不吃的。”
周颂年视线从那些零碎的残羹剩菜中划过,又落到她的脸上,似笑非笑:“炸鸡薯条,冰镇饮料,也不知道是谁吃多了,经期哭着说肚子疼,连连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吃。”
“结果现在呢?月月,你背着我偷吃。”
他一语双关,说这话时,很难否认不带着些报复心。
江月却没听懂,反而靠近了他,撒娇似地扯着他手臂轻晃:“跟朋友聚会,总得吃些吧,我们是私聊,总不能点份西餐让酒店送过来,那多没劲啊。”
“以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不是吃这个,就是吃麻辣烫跟烤串,这都成惯例了,突然更改,大家都不舒服,我不想扫兴。”
她有时候真的挺愚钝,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反正周颂年松了口气之余,又被气的心肝疼,话也说得重了些,完全不顾她现在撒娇撒痴的可怜扮相。
他掰开她的手,但没有丢下,反而攥在掌心:“月月,诚实是一种很好的品质。”
这句江月听懂了,他在暗讽她不老实。
她忍不住顶嘴:“那如果希望别人诚实的那个人也不诚实,那又该怎么算?”
周颂年不假思索:“那就看谁是地位更高的那一个。”
江月冷下脸问他:“为什么?”
“因为地位更高的人,理所当然拥有更多的道德豁免权。”
周颂年漫不经心地答,她的手相比起他的,有些太软太小,感觉很容易就能捏碎。
但实际上人体非常坚固,像一台精妙的机器,里头不知道竖着多少反骨,随时防备,要让伤害它的人受到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