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作者:婀蛾尔厄      更新:2025-10-31 18:34      字数:3064
  高望问起时,周颂年只笑着说:“商场是这样,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我们之间没有死仇,自然可以坐下拿着文件洽谈合作。”
  他对外一贯谦逊,只谈说是集团作为平台的帮助,与个人能力深浅关联很小。
  但李建洲对外也公开说过:“输给别人,我大可以拿着资金跟他斗到底,做事没有这种秉执坚固的心性,必然万事不成。”
  “但输给周颂年,算我技不如人,公平竞争中落败,结局我认,只希望以后有联手合作的机会。”
  顶级精英男似乎都自带蛊王属性。
  让人不由自主就想投靠,甚至奉献,众星捧月般围拢在他身边,或为了得到一句认可,或是为了能瓜分到他指缝里遗漏下的金钱。
  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怪高望一瞬间失态,甚至都忘了权衡利弊,义愤填膺之语脱口而出。
  居然真有人敢把周总打一顿。
  打他的那个人还出身平平,武力值低下,不是什么高管子女,也不是什么亿万千金,性格据说还很怯弱温柔。
  ——是周总的现任太太。
  ——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江小姐。
  为什么说是现任?
  因为在高望跟很多人心里,江月迟早是要退场的。
  虽然周总对她在经济上很宽容,态度也不错。
  但奈何有宋小姐珠玉在前,金枝玉叶豪门闺秀,事业有成还是个艺术家,两人青梅竹马二十年,周家上下都满意她满意地不得了。
  相比之下,江小姐连老宅都不能住,结婚三年都没孩子。
  除非身体有问题,不然肯定是因为周总剥夺了她的生育权。
  总不可能是她不肯生吧?
  谁会那么傻,亿万资产放在眼前都不想去争取。
  不管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宋小姐都胜过江小姐太多太多。
  他们才是般配的一对,就像王子跟公主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江小姐连灰姑娘都不是,灰姑娘身份多少也是公爵的女儿。
  客观而言,她最多算是扫地的女仆,或者变成南瓜车车夫的小老鼠。
  但就是这样的江小姐,直接造反把他们老总给打了。
  不知道他们是互殴还是单方面殴打,不管是周总打女人,还是周总单方面挨打,都令人难以想象。
  高望隐隐有些佩服她,‘不愧是周总的现任太太,果然有过人之处!最起码胆子够大,动手能力也强。’
  以及:‘都这样了,他们估计很快就要离婚了。’
  高望侍立一旁,看着周颂年带伤的脸,到底什么话都没说。
  集团在非洲也有业务,涉及基建跟医疗,人才缺口很大。
  高望怕他今天多嘴说出口,明天就因为左脚踏进办公室,而被紧急派往非洲。
  但不说话也不行。
  高望一边头脑风暴,一边斟酌着说:“今天下午五点的会议可以紧急调整成线上会议,您可以暂时在市内休整一天,明天后头的行程也可以相应调整,等……等您排出空档后再进行。”
  排出空档是假的。
  等伤势好全是真的。
  哪家公司老总能顶着一脸的伤去开会,从气势上就输光了。
  股东董事会跟合作方要怎么看他?
  周颂年知道轻重,所以他才没有回公司,而是在名下房产里就近找了一所比较隐蔽的安全屋。
  然后把生活助理们、医护人员、还有高望这个秘书都召集了过来。
  现在生活助理们被派到小别墅收拾他的东西,医护人员还在外面守候。
  高望比较受信任,面对着他压力最大,口风也最严。
  周颂年理智的时候判断很快,三十秒的时间便想清楚事情:
  “叫医生们进来,下午会议改线上,明天后天的行程不用重新排,今天内要飞回工作地点,所有计划照常进行。”
  第68章 扯淡
  他吩咐完,高望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几个医护人员很快进来,虽然口罩下的表情各异,但好在都签了天价赔款的保密协议。
  周颂年不信他们敢往外乱说话。
  脸上被无数只带着手套的手碰触,冰袋、酒精、医疗喷雾、纱布……
  这让周颂年有些犯洁癖。
  即便他知道这些都是无菌医疗用物,但接触到皮肤时,心底依旧会因为被他人随意碰触而产生出厌恶。
  “什么时候能好。”
  周颂年脸上被贴着冰袋,平静地去问医生。
  医生很尽责,解释详细:“要稍微等一会,您伤口面积不大,但要消肿还得多敷十五分钟,脖子处的青痕得三天才能消,脸上的划痕大概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愈合。”
  周颂年冷着脸道了句谢,然后敏锐地观察到医生同情的目光。
  他怀疑如果他是普通人,医生可能会给他推送反家暴热线。
  周颂年内心无感,因为他没有被家暴。
  他们算互殴。
  他单挑了一只穷凶极恶,很不可怜可爱的小美洲豹。
  三十分钟后。
  周颂年看着镜子,掌印消了不少,江月力气小,杀伤力不算很强,主要胜在羞辱性高。
  指甲痕跟淤青比较明显。
  医生很为难,说:“这个痕迹一时半会我们是真消不了,生长因子跟喷剂都用上了,您不想皮肤染色,我们也不敢给您用会渗入颜色的药液。”
  高望看着周颂年镜子中的眼神,倒吸了口凉气,弱弱地提议:“要不明天……”
  “不用。”
  周颂年说:“让化妆师来吧,线上屏幕不会很清楚,掩盖住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
  从那天开始,周颂年就过上了带妆上班的日子。
  线上会议自然圆满结束,偏浓重的遮瑕在视频滤镜下毫无痕迹,只是近距离看能看出带妆。
  等过了一天,红肿基本快要消退完了,稍微淡妆也能遮掩,红痕倒是比较麻烦,至于脖子上青紫痕迹
  ——周颂年一向衣衫整洁,开春季节穿高领深衣实属正常操作。
  工程考察跟线下开会商谈,在礼貌距离下,没人能看到他脸上那点不自然,甚至没有几个人能顶着他严肃的目光直视他的脸。
  周颂年是个很谨慎的人,每间隔四个小时,他就会让高望招来化妆师在脸上补一次妆,力求毫无破绽。
  连眼镜他都配了新款。
  坏了的那个不要了,被他丢在小别墅,跟“造反”的江月一个待遇。
  周颂年刻意冷落她。
  他要让她知道自己的错误,他以前太惯着她了,把她惯得无法无天。
  她对他一点也不尊重,甚至敢对他动手!
  骂得话一句比一句脏,不是骂他贱,就是从生理上进行羞辱。
  周颂年气疯了都舍不得那样骂她,他都没教过她说脏话。
  一定是别人把她带坏了!
  这次如果她不主动来认错,他绝对不会原谅她。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餐叙,距离太近,头顶吊灯布下的灯光太闪。
  李建洲喝着红酒靠在真皮椅背上,红酒杯往上抬了抬,对周颂年说:
  “你妆花了,好像有点卡粉。”
  原来这句话不止对女人伤害大。
  周颂年不动声色看了眼锡盘,反光里能看到他脸上红痕显现。
  江月上辈子一定是属猫的,指甲带毒,一个星期都没好全。
  “你家小辣椒够火爆啊,居然敢直接往脸上打。”
  李建洲嘲笑:“都跟你说了不要玩,现在好了,后宅失火,现在直接烧到你自己身上了。”
  “真难为你顶着这些来工作,前两天黄局长还说你瞪他,跑来问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我看不是得罪,是怕人看出你带妆上岗,真是尽职。”
  社死在前,周颂年面不改色:“不是她打的,我太太乖得很,最是温顺听话。”
  他胡说八道:“不过是工程考察的时候摔了一下,她知道了还打电话来嘘寒问暖,要过来陪我,我不让她来,把她急哭了。”
  “那可真厉害,工程考察都能把去考察的大总裁给摔了,那开发地那一块的地面找平技术可真不好,是扫地的偷懒了,还是抹石灰的没用心。”
  李建洲不用听都知道他在扯淡。
  上层领导下基层考察,安全帽肯定要戴着,地面连夜让清洁工清理好几遍,恨不得连个小石子都捡走,四面八方全是人,摔着谁都摔不着周颂年。
  怕不是人才绊了一下,地上就躺着起码三个工程负责人等着当人肉垫子了。
  李建洲嗤了一声:“别掩饰,你当别人看不出来?只是不敢说你罢了。”
  周颂年懒得再辩解,端起高脚杯一饮而尽:“陪你一杯,能闭嘴了吗?”
  李建洲偏不闭嘴:“我不喝闷酒。”
  “这不是闷酒。”
  周颂年笑了笑:“这是八二年的拉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