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作者:
婀蛾尔厄 更新:2025-10-31 18:34 字数:3071
这些天这样给面子,大多还是看在周泽跟他的老交情,以及孟玉楼撒出去的两个亿的份上。
孟玉楼想着,又对孟含章说:“不管你跟宋家有什么交情,正式场合也要放准眼光。做生意最忌讳意气用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含章,你今天表现非常不好。”
“我们家没有重男轻女,你跟你哥哥继承顺序都是一样的,但是如果你以后还是这样的表现,那会降低我对你的信任分。”
这话就有些重了。
能被长辈带在身边的小辈,大多是当做继承人看待的。
就好比周颂年,没做上总裁之前,也是一直被周老爷子带着到处出席各大场合。
相当于变相的表态,对外彰显重视。
孟含章立刻低头,不再流露出那种年轻女孩特有的锐气,而是说了声:“抱歉,是我冲动了。”
孟玉楼拍了拍她的肩膀:“跟你哥哥学学吧。”
点到为止。
孟玉楼不再多话,而是到一旁看台,观察舞池里人的动向。
孟越看了眼孟含章,说:“爷爷走了,还低着头呢?”
孟含章瞪他一眼:“你等着吧。”
孟越看了眼手表,又去看舞池里的人:“别想了,这时候站队宋家有什么好处,宋家那两姐弟都不一定斗得过他们家那位来势汹汹的私生子,当年订婚板上钉钉都没结成,现在回头要勾住周家的继承人,可未必能成功。”
孟含章冷笑:“你觉得你很聪明?”
孟越看着舞池里那两道贴地极近的身影:“我不是聪明,我是男人,你见过男人对心上人吊着十几年不结婚吗?”
“周太太今年才二十五岁,估计是一到法定年龄就被带去扯证了,前段时间是有些风言风语,是周、宋两家要重新联谊。
但如今亲身体会一番……”
孟越摇了摇头:“悬着呢。”
孟含章若有所思,很快笑了出来:“无所谓,我可以两头下注,这次算我输,用力过猛,戏演过了。”
“反正谁是周太太,都不会影响合作,我只是想多捞一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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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中。
“你踩我脚了。”
“你还踩……”
“周颂年你故意的是吧”
江月压低声音说:“就算我要了你近三百万,你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吧?”
“刚才你还不许我殴打老板,你看现在……”
江月低头示意周颂年看她的脚。
银色高跟鞋鞋面有明显的凹痕,不是穿久了自然出现的折叠痕,而是被踩过后,在框架上印出来的褶皱。
江月忍着疼抱怨:“我这都算是工伤了,你真的会跳舞吗?你的动作笨拙地像一只横冲直撞的帝企鹅!”
“比喻用的很好。”
周帝企鹅颂年不吝夸赞,然后在舞步中又把另一对共舞的先生小姐吓得步履紊乱猛退三步。
“抱歉……”
又一次被踩到,江月人都麻了。
她怀疑再跳下去,明天她就可以去居委会领市内特殊残疾人补贴。
“所以你刚才是骗孟伯伯的对吧。”
江月抓狂地说:“你根本不会跳舞!”
周颂年面不改色:“我也没说我擅长,我只是会一点。”
看过别人跳也算会。
反正他节奏也没出错,一直跟着舞曲,步伐也严格遵守规定。
唯一的缺点只是会不小心“碰到”舞池中的其他人,以及伤害自己身边的舞伴而已。
江月看着他们身边的空地不受控制地变得越来越大。
其他人或自觉或被动地给他们留出空间,显得他们好似主角粉墨登场,惹得没下场的那些人人都在看他们。
短短一支舞还没跳完,江月人都麻了。
不敢让周颂年再带着她,江月反客为主,搭着他的肩,小腿去缠他的腿,又带着些报复心,直接踩到他皮鞋上。
“你别动,我带你跳。”
真不知道他做什么吃的。
明明其他运动都很擅长,打篮球也好,健身、卧推、长跑甚至高尔夫跟网球这类运动都能做得很好。
偏偏跳舞跳的像四肢刚长出来似的,一整个小脑发育不完全。
周颂年这时候倒很听话,她怎么带,他就怎么走,洁癖犯了依旧忍着江月踩在他皮鞋上的举措。
两人距离非常贴近,他能感受到她身上蒸腾过来的暖意,带着冷而甜的香。
珍珠耳环很长,垂挂在江月脖颈两侧,偶尔她转头,圆润的珍珠便会敲打周颂年的胸口,像是短而促的心跳。
江月感觉腰被人揽紧,有些不舒服。
她抬起头,便对上周颂年幽深阴郁的目光。
他一直在看她。
视线重叠交错,小腿勾缠,气息温热,像两只丛林中乍然相遇的兽。
很危险。
偏偏贴得太近,各自都逃不脱。
周颂年嗓音低沉柔滑如大提琴,在江月听来却是带着毒蛇吐信般的磁性危险。
他问她:“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以前跟谁跳过吗?”
江月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反正不是跟你。”
而后脚面又是一痛。
江月咬牙切齿:“你再踩一个试试!”
第99章 最好
周颂年才不试,曲调一变,江月手扶着他的肩,他稍一用力,就把人整个提起来,足尖都沾不着地,几乎是挂在他身上。
“你可以直接踩在我鞋子上。”
这样就不会被他踩到脚了。
江月垂眸:“你不嫌脏?”
周颂年说:“我不嫌你。”
说得好听。
江月几乎要嗤笑出声,真当她是傻子,看不出他以前有多嫌弃。
死洁癖为了稳住她还真是下了血本,装相能装地这么有诚意,怪不得他能赚钱。
江月有意要试探他底线,索性挂在他身上,踩着他的鞋,仰头去看。
此刻两人距离实在太近,华尔兹舞曲悠长,江月看不清周颂年的眼神,只能注意到他微蹙的眉,以及含笑的唇角。
真是矛盾的人。
她还想在看,却被人按了一下脑袋:“月月,你不该这样看着我。”
江月问:“为什么?”
周颂年不说话了,他抱着她转了个圈,很幸运,这次没有撞到别人。
“所以你以前跟谁跳过舞?”
他没回答她,而是反问,揽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白皙手背点缀着青色脉络,江月被迫紧贴着他。
很不舒服的距离,甚至令人惊惧。
他太高大了,西装下肌肉勃发,她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频率非常规律,意味着这颗心脏的主人十分冷静,毫无波动。
周颂年在舞步中见缝插针,俯身在她耳边说:“月月,你跟宋墨挽在算计我。”
江月当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周颂年掐着她腰的手,现在仿佛化作剥了皮的蛇,嘶嘶吐气,要与她不死不休。
“你胡说什么?”
江月自然死不承认。
坦白从宽肯定会被周颂年判“死刑”,抗拒从严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江月很努力在这样的距离下抬头去看他神情。
周颂年说出的话很是吓人,但他瞧着没有一点惊诧愤怒,也不见为难忍耐,平静到令人恐惧,他们隔着镜片对峙,毫不示弱。
他甚至笑了出来,似乎想亲吻她额头,但怕花了她的妆,招惹怨怼。
薄唇极不经意,轻巧地碰触了下她墨发,周颂年哄她:“别害怕。”
显得他好像有多包容她,溺爱到连她吃里扒外,踩在他头上蹦迪都多番忍让,舍不得半点惩罚。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要换做几年前江月肯定吓到老实招了,然后被得知真相翻脸的周颂年狠狠责罚,净身出户扫地出门。
但她现在是钮祜禄江月。
她进化了,也变强了,对他这套敬谢不敏,鸭子不死照样嘴硬:“谁心虚谁才害怕,我没做过,你休想污蔑我。”
江月想了想,又做出委屈模样:“我只学过半个月跳舞,我想在毕业舞会上见到我想见的人,后来我想起来,他是不能陪我的,他甚至当天都没有过来。”
废话。
周颂年那时候正处于风口浪尖,要是真跟她跳一场,八成第二天就要上热搜,他那亘古久远,持续了长达十来年的婚约,平等尊重的美好爱情估计会碎成渣渣。
他连她的拨穗礼都没来看,可见是为了避嫌。
而且江月也没等他。
周颂年没来,江月总算被放出笼,在晚宴上宛如花蝴蝶般在花丛中到处穿梭,光是舞伴就换了六个,最后还跟方青筠双人共舞,男步女步穿插,整个一京大dance女王。
周颂年沉默着看她,一直到舞曲结束,他抱着她离开舞池,跟侍应生要了杯樱桃汁,递到江月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