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作者:弥韫      更新:2025-10-31 18:52      字数:3134
  到此便适可而止,星野佑也就坡下驴:“那就好,还以为你泡澡把自己泡晕了了呢——好了,来吃饭吧。”
  费奥多尔点头,从房间中踏出,星野佑的目光聚焦在他湿润的发尾,暗自叹气着将人推进了房间,催促着他赶紧去先弄干头发。
  目光不经意的在室内转过,星野佑瞪了一眼站在浴室门口拿着吹风机装无辜的费奥多尔,絮絮叨叨的指责他怎么这么晚了还开窗户……
  说着,走过去要帮着他将窗户合上。
  “只是想着透透风。”
  费奥多尔温和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并没有多么冷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湿着头发在房间里走过呢。”
  星野佑随口辩驳道,探出半个身子拉过两边窗户:“还是谨慎些好,明明之前都很注重感冒与否的不是……嗯?”
  “怎么了?”
  悄无声息间,费奥多尔就走到了他身后不远处,星野佑回过头,看见了他在头顶盖着块毛巾盯着他。
  费奥多尔歪头,无端的觉出两分安分来:“您看见什么了?”
  星野佑回过身,继续看着刚刚望向的角度,口气喃喃:“白色的……羽毛?绒羽?”
  他拉上窗户,拧紧窗锁:“很白的一片,忽的闪过了。”
  “说不定是鸽子。”
  费奥多尔轻巧的宽慰他,紫红色的眼眸涌出笑意:“又或许,您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莫斯科会总是飞着这样白的鸽子吗?星野佑不清楚。
  于是也就觉得或许只是幻觉,轻笑起来:“好吧,那么可以拜托费佳可怜可怜我,赶紧收拾一下,然后一起吃晚餐吗?”
  费奥多尔作恍然大悟状,点点头又回了浴室,呼呼的风声在里面响起,星野佑又回头看了那窗户一眼,出了房门。
  而另一边,正在浴室内细心整理头发的费奥多尔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镜中又映照出一颗白绒绒的脑袋,上面还斜斜的顶着一顶小礼帽。
  “提——问!”
  那颗白绒绒的脑袋转了个方向,露出精致的五官,异色的双瞳中闪烁着狂喜的色彩,压低声音:“我究竟是幻觉?还是鸽子?还是——果戈里呢?”
  “科里亚,我的朋友,现在可不是玩游戏的好时候。”
  费奥多尔拿过酒店的一次性木齿梳整理头发,一边梳一边温声说:“当心吓到他了,他现在心情可不大好。”
  “哦——费佳?我的挚友,你是在为这而感到苦恼吗?”
  有着白发的小丑歪了歪头,像一只极通人性活泼小狗:“挚友——亲爱的,他怎么了呢?他是谁呢?”
  费奥多尔不太在意他的奇妙形容,扳开洗手池上的水龙头,温热的暖流洗净手上滑腻的泡沫。
  “他是星野佑——或者伊恩,看您会怎么称呼。”
  费奥多尔低声回答道:“是卡拉马佐夫的朋友,或许吧。”
  “哦~朋友,费佳的朋友——这可真稀奇。”
  果戈里横着探出半个身子,白色的发辫落在水池边晃来晃去,被溅起的水花打湿也不在意:“而费佳现在在为他而感到苦恼。”
  这次又换了方向,费奥多尔保持着浅笑的同倒转果戈里对上了视线。
  果戈里晃了晃发辫:“费佳现在也不高兴。”
  没等费奥多尔做出反应,他就窜到了浴室的另一边,抖落着自己雪白的斗篷:“真有趣噢,我的挚友,您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苦恼呢?不如去问问他吧,挚友会告诉你为什么的,就像我总是对待您那般的知无不言。”
  “感谢您的建议,但我知道他在为何而苦恼。”
  费奥多尔重新变得干燥温暖的手掌放在胸前,那是一个表达谢意的姿态:“同样的,我也知道我在为何而苦恼。”
  “唔……?”
  白发小丑状似不解的拉起一边斗篷遮住嘴唇。
  他看着自己的挚友走出浴室乃至整间卧室也没有做出答复,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在外面响起。
  “费佳不打算解决这个困扰他的麻烦。”
  果戈里跳下马桶盖:“但他的挚友,他亲爱的科里亚会很乐意帮他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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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晚点还有一更~不过可能在零点前后或者更久,大家可以起来看[摆手][垂耳兔头]
  第53章 一个礼物
  翌日是一个好天气,星野佑起床先把自己打理齐整,适才出了房间门。
  俄罗斯国家图书馆大概都是在上午九点开始营业,虽然他和费奥多尔并没有蹲开门的好习惯,却也并不打算去的太晚。
  但此刻客厅中却空无一人,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地上,有浮尘在光柱中飘浮。
  “费佳?”
  星野佑困惑的眨了眨眼,四下找了一圈没有什么头绪——他肯定没有出门去,两人的鞋和外套都还在玄关边,那是在还没有起床?
  费佳赖床了?
  这可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可还没等他琢磨出个一二三四,身后便传来了咔哒的开门声。
  “早上好,费佳——稍微晚了一点,我们先去吃早饭吧……”
  星野佑说着转过了头,目光终于聚焦在了旅伴的脸上:“……你怎么了?”
  他快步走到门边,费奥多尔抬眼看他,却没有说话。
  下一刻,他像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晃了晃,从门缝中摔了出来,星野佑忙托住旅伴,手先探去了俄罗斯人的额头。
  好烫!
  仔细看来,不仅是精神的萎靡,今天费佳的脸色也不太好,两颊潮红,嘴唇却泛着白。
  “费佳?”
  星野佑把人揽在自己肩头,手拍在他的背后。
  他压低声音说:“你发烧了,我们得去医院。”
  “发烧?”
  趴在肩头的人困惑的抬起了头,似乎还保有了一定的思考能力:“不……我们今天……要去图书馆的,不是么?”
  星野佑无意与他争辩,干脆利落的将人一边手臂搭在自己颈后,半拖半抱着走动。
  星野佑:“现在我们应该去医院的,费佳,你生病了,很严重。”
  “我还好。”
  费奥多尔眨着眼,似乎正在极力保持一个清醒的状态:“我、我……”
  还没来得及说出个一二三四,费奥多尔便觉着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朦胧中,似乎还能听见他那个金色的旅伴焦急叫着他的名字,英语俄语齐上阵。
  费奥多尔费力的动了动手指,还是没有力气做出什么回应,最后还是无力回天,整个人都没了意识。
  科里亚……
  等醒了再说吧。
  而等他醒过来,望见的就是苍白的天花板,和一只神色严肃坐在床边呢星野佑。
  那双碧绿的眸子中闪烁的情感凌厉,是和平常的截然不同的模样。
  费奥多尔的手指动了动,便满意的察觉到星野佑的目光由冷转暖。
  “费佳。”
  星野佑俯下身子凑到他身边,温热的手掌贴上了他的额头:“感觉还好吗?”
  感受着额头的温度,费奥多尔温顺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大碍,他的目光四下打量片刻,声音沙哑:“现在是多久,我们在医院……”
  “你大概睡了三四个小时,现在刚刚过午餐时间。”
  星野佑坐直身子眯着眼睛冲他笑笑:“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费奥多尔摇摇头,温和的表示自己不饿。
  “不过,关于行程。”
  费奥多尔眉头微蹙,似乎有些惭愧:“很抱歉竟然会出这样的岔子,麻烦您了。”
  “医生说你是因为长时间的高强度行程进而引发的高热。”
  星野佑叹了口气:“费佳,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自己,没有顾及的健康是我的问题。”
  费奥多尔眨眨眼,被扎着吊针的左手掐了掐掌心的血痂——那里曾在几个小时前被短匕划破,是来势汹汹高热的罪魁祸首。
  于是俄罗斯人微笑,看起来是十分甚至十二分的善解人意:“这不是您的关系,这趟旅程我也一样感觉到了十分的愉快,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体而制定行程,是我的问题。”
  星野佑欲言又止,却又觉得这样交流下去恐怕就成了永无止境的揽锅行动,于是便歇了揽锅的心思,专心坐在床头注视自己的这个旅伴。
  即便是在病弱时,费奥多尔依旧俊秀的像油画,星野佑突然有些泄气的趴在床头,仰视着侧过头的费奥多尔。
  那是一个自下而上的角度,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朋友显得有些凉薄。
  不——他在心头暗自摇头,心说不过是病弱时羸弱的神情带来的错觉,费奥多尔是他平生所见中数一数二的好人。
  他眨眨眼,目光又细细描摹过这位朋友的五官轮廓,一时间竟然还有些走神。
  连费奥多尔开口叫他都还反应了两声,那双定住的绿眼睛重新活络,明白他的注意力已经收回,费奥多尔方才施施然的准备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