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作者:
木易道长 更新:2025-10-31 18:55 字数:3195
“小丫头,这样一来你可就把元十三限给得罪狠了。”看在这小丫头救过自己的份上,楚相玉难得好心提醒她道。
元十三限此人,睚眦必报,实力也未必比方歌吟弱。宋雁归现在还出手杀了他徒弟。想到这里,楚相玉只觉痛快。错过了方歌吟和这丫头的一战,元十三限的他总不会再错过了。
然后他就听到宋雁归说:“他应该不知道是我干的吧。”
她眨了眨眼,挠头道:“我用得是您的‘冰魄寒玉掌’,所以我才特地来跟您知……”
“滚出去!”
“会一声。”她咽了口唾沫,坚持把话说完。
她一定是故意的!楚相玉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戾气,她再不滚,他就要现在、立刻、马上杀了这个姓宋的兔崽子!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当时想到什么用什么,顺手……”她尝试苍白地解释,然后在对方愈发凶狠的表情里乖觉得闭嘴:“好的我滚了。”
“等等,你给我回来。”
就在宋雁归一只脚已经迈出屋子的下一秒,楚相玉在她身后冷冷道,她纳闷转身。
曾经纵横捭阖,手握赵佶不欲世人知晓的某个秘辛的“绝灭王”楚相玉,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眼前之人,他抿着唇目光晦暗,似是想到了某个绝佳的主意,忽地冲着宋雁归微微一笑。
宋雁归见状心头警铃大作:感觉姓楚的老头在憋什么坏招。
他开口,神色堪称和蔼可亲:
“我手里有一样东西,刚好可以托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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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狄秦是我虚构的角色,一个当时被诬陷和损害的清流名将的缩影。
楚相玉对宋雁归观感比较复杂,相处模式也不同于长孙飞虹和诸葛正我。(才发现我写了好多老头……老头人气低但武功高啊)
第119章 贪心
“所以他就把这东西给你了?”王怜花默默看完,将手中之物原封不动地叠好,塞回竹筒之中,放在一边。
宋雁归坐在床沿,一手托腮,眉宇间神思苦恼,闻言叹着气默默点头。
“你也没有拒绝?”
“哎,好奇害死猫啊。”宋雁归瘪了瘪嘴,捂脸长叹。
王怜花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顺势捏了捏她的脸颊,眼里涌动出某种看热闹的兴味:“楚相玉将这东西交给你保管,可有另外说些什么?譬如,如何处置?”
她摇了摇头:“我看他的意思,是让我自行处置。”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王怜花道:“这血书,可以说谁拿着都是块烫手山芋,但同时也是刺向赵佶和蔡京的利器。”
“我知道。”宋雁归微微苦笑,楚相玉给她的这份血书若有朝一日公之于众,必将引得整个大宋天翻地覆。
因这血书是已故的和亲王赵似当年于逃亡途中亲笔所写,血书中揭露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秘密:当今天子赵佶,并非先帝遗诏所册立的太子人选。
与先帝赵煦一母同胞的亲弟和亲王赵似,是为数不多知道这一真相的人,他也因此遭到了蔡京一党和皇帝赵佶的截杀,赵似身死,作为原三太子少保并负责保护赵似一路出逃的楚相玉却在截杀途中逃过一劫。
“他这是狡兔三窟,很有可能自己还留了一份证据。”王怜花微微沉吟,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有意思。”
这份手书但凡再晚出现几年,时局坏到一个不堪承受的地步,那便大势已去,手握铁证也无用。但若是眼下,江南“花石纲”祸乱骤起两年而止,北方有神枪会统御,如今气象一新;金风细雨楼与迷天盟所图一致,六分半堂蛰伏,方应看倒台,加之那些火器亦正由工匠暗中赶制,如此一来,倒或有可为之处。
“也不怪他生气。”宋雁归叹气道:“我做了件蠢事,一时情急出手用出‘冰魄寒光掌’杀了文雪岸,这样一来,蔡京的人或许很快就会知道楚相玉出现在了京城。”
所以即使明知楚相玉心思深沉,她还是收下了这份血书。不仅是因为好奇,也是因为多一个人知道此事,楚相玉就多一道护身符。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公之于众,大概是因为不愿在自己准备妥当之前,为他人做嫁衣。
“难怪,我闻到你身上有血腥味。”虽然已经淡得几乎叫人闻不出来,但精于医毒的人,对气味尤为敏感。
“啊,”宋雁归愣愣回神,她看向他眼里略带担忧的神色,惊觉自己神思恍惚也会叫他担心,遂扬起笑,屈指挠了挠脸颊:“我特地沐浴过了才过来的,还以为你闻不出来。”
她认真解释道:“他偷袭过你,陈斩槐的一臂也断在他手里。”
而且他也还是……奉蔡京之命,押送狄将军入京的人。至于最后负责下毒的人是否是此人,她不确定。
王怜花看向倚在床梁边上,望着窗外云天怔怔出神的宋雁归,以往在他身边,她很少有这样发呆的时候,他心知她在犹豫。
狄将军的死,她表面看似平静,但又怎会真的毫无触动呢?
宋雁归,是个心软又正直的小混蛋。
“赵似若是没死……”她望天喃喃自语,忽而又摇了摇头:“为了与赵佶争位选择投奔女真,跟引狼入室有什么分别?”
可惜没有一个比赵佶更好的人选。最好要名正言顺,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还得德才兼备,才能有一定的可能力挽狂澜,真正破局。
不过王怜花倒是觉得,无法两全其美的时候,不如刮骨削肉来得直接。
时机未到。楚相玉或许还隐瞒了什么,王怜花暗暗思忖决定,等自己伤好之后亲自去见对方一趟。
“瞧我,忘了你该换药了。”她猛然一拍脑袋跳起身道。
伤处尚未彻底结痂,那道剑伤横贯背脊,在冷玉一般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刺目。
剑气发端,是和文雪岸背着的那包袱有关吗?不知道那包袱里是什么,看这个伤口,他的剑法应该很凌厉、也很古怪。可惜她不会,也没有给他还手的机会。
除了自保的情形之外,她讨厌暗箭伤人的人。
会留疤么?用清水沾湿干净的布巾,小心清理伤口的点点血污,宋雁归的眼底划过心疼愧疚的神色,手上的动作轻柔又利落。
“疼的话和我说。”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王怜花低笑,他虽有意要叫她心疼,却又不想她太过自责,毕竟他所做的一切皆出于自愿。思绪矛盾,出口便成了自我调侃。
她屏住呼吸,撩开他如缎般的长发,小心翼翼地将药膏均匀地抹在伤处,察觉他身躯微微绷紧,心里一边暗骂是非不分的方歌吟,一边学着少时师姐替自己上药那般,朝他的伤处细细吹气,这样应该可以减轻疼痛吧。
然后她就发现……王怜花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她困惑地发出一声轻咦,深吸一口气屏除杂念,绕到他身前,将事先准备好的质地柔软的绷带绕过他的肩膀和精瘦的腰背,一圈又一圈,目光罕见地温柔专注。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在她没有看见的地方,他浓密的睫羽之下翻涌着深不见底的墨色。
太近了,近的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将人捞进怀里,鼻端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的清香,就连她垂落在他臂弯的那几缕秀发,都能激起一阵过电般的触感,仿佛和伤口一起被缠绕的,还有他的心跳和呼吸。
“好了,大功告成!”宋雁归满意地将绷带在他胸膛前交叉固定,打了个漂亮的结带,如释重负地微微呼出一口气。
下一秒被人拥进怀里。
“王怜花……”她小心避开他的伤处,双臂朝上搂住对方的脖子,眨了眨眼:“怎么了?”
揽着腰肢的手臂缓缓收紧,他顺势将人提抱起来,将她抱坐在自己膝头,炽热又急促的吻落了下来,撬开她的齿关,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
“闭眼。”唇微退,额头相抵,鸦色长睫密密覆着,遮不住眼底波光潋滟,王怜花就着这个姿势将她严丝合缝地揽在胸前,掌心顺着腰线滑进松垮的中衣,贴着身体的曲线游走,吞没她骤然激起的急促的惊呼。
青丝如瀑散在玉枕之上,后脑处垫着他的手掌,无意间伸手扯散了他的发带,青丝缠绕一处的下一秒,手腕被捉住,按在枕边十指相扣,青绯二色交叠着陷进锦褥,她攥着他散开的衣襟一角,漏出的喘息在幽秘的室内交缠出旖旎的味道,他含住她耳垂轻吮,唇舌缱绻地沿着颈项寸寸下移。
她偏头微喘,显然察觉出眼下情势正逐渐走向失控,偏偏她刚才还不小心蹭到了一点滚烫要命的东西,身形微弓试图躲避的时候却被他猛地按住贴紧,好在脑子里始终隐隐约约牢记着他的伤还没有好。
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人分明伤还没好,就这么能折腾。
翻身压住他腰腹,又要小心顾及力道不至于伤到他,好不容易将人制住,他仰目望着她,喉间溢出一声低哑性感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