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能放下也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更何况要是放下，那我就不是我了。”
  达达利亚跟在钟离后面，一直不停地解释：“那样我会死的。”
  钟离瞳孔微缩，他伸出手指抵在达达利亚唇间。
  “你不会死的。”
  达达利亚没有被这动作噤声。
  他坚定地说：“会的，会比死还惨。”
  不知为何，达达利亚看到钟离现在的表情，有些心痛，有些难受。
  他的先生不该为了他烦神成这样。
  几天都没睡好，眼下都有些发青。
  或许，自己离开才是对钟离最好的选择。
  就像魈认为的那样，自己并不适合钟离。
  “先生，希望我放下吗？”达达利亚的声音满是颤抖。
  “或许，我不希望。”
  第224章 咒回31
  东京的高层公寓，最金贵的就是落地窗外的风景。
  无论是川流不息的车灯，还是远处高楼的白光。
  这些钢筋水泥中流动闪烁的光芒，都能让疲惫的人找到片刻安宁。
  达达利亚这一路跟在钟离身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特别是在听完两面宿傩的变回人类的方法之后。
  达达利亚更是觉得自己没戏了。
  不变回人类就不能和钟离先生在一起。
  但是想要变回人类，就要放下自己对钟离先生的爱。
  这不是无解吗？
  再加上一路上钟离先生对自己的态度都若即若离。
  更是搞得达达利亚心慌不已。
  先生是个好人。
  是个难得的好人。
  达达利亚的目光永远在钟离身上，所以他知道。
  比起需要他不成熟的爱，钟离说不定会选择更有利于他未来生活的道路。
  就像家长总是会为了孩子规划一样。
  哪怕这些道路有的时候孩子不喜欢，却从经验和长远考虑都是最合适的。
  只是达达利亚担心。
  钟离先生会不要自己。
  他跟着钟离走进漆黑的公寓中。
  亮起的灯光驱散了窗外的点点星光。
  达达利亚一时间没能适应突然亮起的灯光，晃了一下。
  但就是这一下，让他丢失了钟离的身影。
  先生呢？
  达达利亚定睛后没有看到钟离，整个人便下意识紧张起来。
  他四处张望，直到自己回头，发现钟离就在身边。
  “你现在进门知道要关门了，不错。”
  钟离检查已经被达达利亚带上的门，夸奖道。
  只是这夸奖，并没有让达达利亚很激动。
  钟离瞬间的消失，让达达利亚觉得喘不上气。
  他猛地把钟离扑在墙上。
  钟离的后背在达达利亚的推力下靠在墙面上，刚刚打开的灯也因为这次激烈的碰撞而关上。
  “怎么了？”
  钟离见达达利亚又发疯，刚想上手。
  却在抬起手臂的一刹那顿住。
  他看见达达利亚那双深邃的蓝眼睛。
  还有那如同镜面一般无光眼神中的自己。
  本以为自己是和往常一样镇定自若的，但在达达利亚的眼中，现在的钟离有些疲惫。
  哎，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现在都让小孩子来担心自己了。
  钟离带着些自嘲想着这些。
  “先生。”
  黑暗中，达达利亚贴在钟离耳边，他问：“你希望我放下吗？”
  达达利亚本人肯定是不会放下钟离的。
  绝无这种可能。
  但如果钟离希望他放手，那达达利亚觉得自己说不定会按照钟离的意愿行事。
  可能。
  可能是这样。
  只是达达利亚自己也保不准，如果钟离真的希望自己离开。
  他是会心不甘情不愿地远离。
  还是说会疯魔成另一种样子。
  达达利亚现在就像是等待宣判的囚徒。
  而审判他的人，正是达达利亚最重要的神明。
  钟离一直觉得黑夜是个能放大人欲望的时间。
  特别是没有光照的漆黑角落。
  很多人白天说不出的话语，不敢做的事情，都会借着这个机会释放出来。
  钟离觉得自己有些像人类了。
  至少在这一刻，他心中只有一句话。
  “或许，我不希望。”
  钟离认真看着达达利亚，他感受着达达利亚的呼吸，察觉到达达利亚贴近后心跳的力度。
  无关规则，无关契约。
  无关未来，无关正确。
  钟离此刻就是想要传递自己的想法。
  “我并不希望，你能放下。”
  “诶？”
  达达利亚没想到钟离给出的答案和自己的预设完全不同。
  他显然懵逼了一秒钟。
  甚至开始怀疑面前的钟离是不是出了故障。
  “怎么？不相信？”
  钟离轻笑着，他轻轻啄在达达利亚的脸颊。
  “现在相信吗？”
  达达利亚收到接二连三的奖励，这会儿完全陷入了神志不清。
  他红着脸，浑身都在冒烟。
  “先生你……”
  钟离珍惜达达利亚的爱意。
  这年头像达达利亚一样的痴人可不多见，钟离怎么舍得打击他呢？
  也就是在这一刻，钟离终究是当着达达利亚的面，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包含了喜欢，欣赏，心疼和占有。
  囊括诸多即便是神明也不一定能体会到的感情。
  见达达利亚还没有反应过来，钟离更是笑出了声音。
  “呵呵呵。”
  钟离越笑越觉得轻松，他靠在墙壁上的身体像是终于失去了力气，逐渐向下滑去。
  原来这就是“爱”啊。
  这种狭小而专注的爱，让钟离有些缓不过劲。
  达达利亚看到钟离在自己眼前滑落，更是什么都不想直接想要帮钟离垫着。
  只是他一有动作，速度更快的钟离就直接亲了上来。
  和那些蜻蜓点水，小心翼翼地试探不同。
  今天的钟离很是主动，并且不留情面。
  要说达达利亚还真是纯情。
  就这一下子，就被搞得七荤八素。
  连气都喘不上来。
  “先生！你这么主动！我可是……”
  “可是什么？”
  钟离歪着头，手指已经搭上了达达利亚的脖颈。
  “可是会把持不住的！”
  达达利亚。
  真正的年轻人，热血，容易上头，身体倍儿好，气盛。
  并且爱惨了钟离。
  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爬床成功。
  本来以为铁定没戏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甚至来不及感谢苍天，达达利亚的身体本能先贴了上去。
  所谓情到深处自然浓。
  不需要任何对话交流，两人就知道要做什么。
  明明没有对这种事进行事前沟通，他们的动作就很是契合。
  从玄关游走到客厅，从客厅移步到卧室。
  这两步路，是两人这辈子走过最漫长的道路。
  达达利亚从口袋中拿出一包小巧的卫生用具。
  感谢五条悟几天前塞给他的。
  “你好像准备了很久啊？”
  钟离挑眉调侃：“背着我找人练习了？”
  把这玩意随身携带，可见达达利亚这小子平时都在谋划什么。
  妥妥居心不良。
  “怎么可能！”
  达达利亚几乎是喊着回答：“我要是做出那种事，不用先生你动手，我先骟了自己。”
  月上枝头。
  露凝鸟鸣。
  分明是晴朗的天气，可雨水是那么的凶猛。
  伴随着雷鸣大地都在震动。
  第225章 咒回32
  太阳初升，又是新的一天。
  钟离站在窗户边，撩起窗帘。
  明媚的阳光洒进卧室，照得迷糊的达达利亚哼唧翻了个身。
  但翻过身来的达达利亚摸索了半天。
  他突然发现身旁空落落的。
  什么都没有摸到的达达利亚立刻睁眼，从床上爬起来。
  “先生！”
  达达利亚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惊呼钟离。
  “嗯？”
  钟离回头看了一眼。
  背对着身后明亮的窗户，钟离的身后是一片白光。
  钟离面对着达达利亚，但是动作相当闲适放松。
  贴在身上的衬衫并没有扣严实，最上的两个纽扣敞开着。
  光滑的肌肤上有几道红痕，在衣领的遮盖下不知道延伸到何处。
  钟离双手放在脑后，正在整理自己的长发。
  举起的双臂，腰侧毫无保留和防备，就连阳光都能穿透薄薄的衬衫，搂住钟离的腰肢。
  伴随着发箍位置的确认，钟离长发的尾部有规律地滑动，更是让达达利亚挪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