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精神起来：“什么类型的工作？”
  “主要工作内容是跳舞，动作很简单，”男人说道，示意哈尔跟着他来：“我带你去看看工作地点。”
  哈尔心想自己虽然不怎么会跳舞，但是动作简单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尝试。
  于是他站起身，跟着那人走过去。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被骗，要是有问题自己一拳就可以撂倒这个瘦弱的家伙。
  “这份工作只需要每天工作四个小时，”那个大衣男说：“我们可以包住宿。”
  “那听上去还挺不错的......”哈尔有些怀疑地问道：“我能问问为什么找我吗？”
  “我觉得你相当符合要求，很有潜力，”大衣男说：“你要是肯努力，一定很快就能成为招牌的。”
  哈尔心想我竟然这么有潜力吗？
  “到了”大衣男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给哈尔看。
  “？脱衣舞俱乐部？”哈尔看着霓虹招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招牌上，一个肌肉男的轮廓闪耀着，搔首弄姿。
  哈哈，怪不得他刚刚感觉这人眼神一直往自己胸和腿上瞥，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呢。
  x的，为什么？
  “我们一天的底薪是二百美元，还可以拿客人的打赏。”那人说道。
  不是，我竟然真的动摇了，不可以啊，你不可以这样，哈尔崩溃的地想。
  他果断溜了，然后又在街头陷入了忧郁之中。
  到底该怎么办呢？真是一团糟糕，哈尔忧愁地想。
  那是巴里吗？他眼睛一亮，在人群中看见一颗熟悉的金发脑袋，在人群中像是柔软的阳光。
  “嘿，巴里！”他冲上前，拍了巴里肩膀。
  巴里回头看见是哈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是你？”
  “是我，怎么了？好像不认识似的。”哈尔笑着说。
  巴里表情冷漠：“你还好意思说？哈尔·乔丹，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在哈尔的脑海中，一段记忆浮现。
  巴里为了把欠了酒钱的自己救回来，被混混们打得双腿残疾了。
  曾经矫健敏锐的巴里艾伦，现在两条小腿都是义肢，他再也无法奔跑了。
  怎么会？哈尔有些不知所措，我......这是我做的？
  “你这个废物，你什么都做不到，只会搞砸一切。”巴里充满厌恶地说。
  那种厌恶无比浓郁，哈尔看着对方绷紧的脸和愤怒的眼，深吸了口气。
  哈尔眼睛一眯，然后他深深吸了口气，一拳揍了上去。
  对准了巴里那张脸。
  “对不起，巴里，”哈尔在内心默默道：“但是这毕竟又不是真的你。”
  “卡萝就算很生我气，也不会那么粗暴，”哈尔在巴里倒地后说道：“而巴里也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你们都是假货！”哈尔表情变得严厉：“你们究竟是谁？把真的卡萝和巴里弄到哪儿去了？”
  这或许是针对自己的阴谋，哈尔想。
  巴里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
  “你就是这样推卸责任的吗？”
  “我真是看错你了，哈尔·乔丹。”
  他既没有变成什么怪物袭击哈尔，也没有产生什么诡异的变化，只是露出那种失望的神情。
  那种和刚刚的卡萝一样，深深失望的神情。
  “等等.....”哈尔一时间愣住了，他几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但巴里已经坚决地走掉了，只留下哈尔自己在原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空气有些冷，他拉紧了自己身上的夹克，周围行人来来往往各有目的地，只有哈尔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般。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究竟是哪里不对，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指。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是哈尔·乔丹，我曾经是费里斯航空的试飞员。我还是......我还是什么？
  他摩挲着手指，似乎有什么不见了？
  我是....绿灯侠？
  哈尔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疯了。
  “绿灯侠？”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发出尖锐的嗤笑。
  “看看你的周围！看看你自己！一个醉醺醺的失败者！一个连朋友都不屑一顾的可怜虫！
  这世界哪有什么超人？哪有什么闪电侠？绿灯侠？那只是你逃避现实的、可悲的幻想！你就是个无能的凡人哈尔·乔丹，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不，不对——
  “我是绿灯侠，”哈尔喃喃说：“我是绿灯侠，即使这个幻境试图否认英雄的存在，它想让我以为这世界根本没有超能力。”
  “但是，我又不会因为没有超能力，就变成个逃避责任，逃避现实的家伙！”哈尔大声说道。
  熟悉的能量在自己周身萦绕，哈尔乔丹再次变回了那个绿灯侠。
  “哈，想难倒我！”哈尔挥了挥拳。
  他的眼睛散发着灼灼光彩。
  然后他的腿被一条从海里钻出的巨大触手卷住了。
  哈尔试图攻击那条触手，但却被甩来甩去，活像个随风飘扬的绿色垃圾袋。
  “等等，这是耍赖！！”哈尔试图挣扎，但还是被触手卷着拖入了深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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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杀死了闪电侠，你毁灭了绿灯军团，你这个屠夫！”
  哈尔·乔丹，此刻脑海中回荡着这句话。
  在他的记忆中，这是神奇女侠对自己的怒吼。
  他感到疑惑，他现在穿着有披风和肩甲的服装，这看上去并不像是自己平日的绿灯侠制服。
  自己究竟怎么了？他努力回想着，然后他想起来了。
  海滨城被毁灭，哈尔·乔丹崩溃之下试图用绿灯能量复原海滨城，闪电侠试图阻止自己却被自己误杀。
  “哈尔，你试图用绿灯复原海滨城，可那被复原的真的是海滨城吗？”巴里当时那样对自己说，他眼神充满哀伤：“不要继续了哈尔，即使真的能重启时空，那也一定会导致不可预料的结果。”
  “试图改变已经发生的过去，那后果是人类所无法承担的。”
  但是当时的哈尔已经无法听进去劝阻，他试图让闪电侠少管闲事，结果在争斗间，自己击穿了巴里的胸口。
  这不对，哈尔想，自己怎么会对巴里动手呢？
  但是那些画面如此真实，他几乎能回想起闪电侠被自己击穿胸口后，那震惊的、不解的表情，他几乎能回想起那种血腥气。
  闪电侠的身体渐渐软下去，失去生机。
  哈尔眼睁睁看着巴里澄澈的蓝色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那双会友善注视着所有人的眼睛，那双属于自己好友的眼睛。
  然后为了挽救海滨城，也为了挽回自己的错误，哈尔选择继续去欧阿星。
  集齐军团的绿灯能量，他或许就可以重启时空。
  那样就能挽救海滨城，挽救巴里。
  不，这绝对不是真的，哈尔想，这不可能。
  但是所有事物都在告诉哈尔，你确实没能拯救海滨城，你也确实是对自己的友人下了杀手。
  哈尔飞行着，他飞往海滨城，但看见的却是一片废墟。
  “绿灯，你还敢这样出现？”有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是超人。
  哈尔看着这个和善的蓝大个露出那种厌恶、愤怒的表情，他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需要被审判，”超人冷冷说：“束手就擒吧。”
  “停手，超人，我不想现在跟你打....”哈尔说道，他至今仍觉脑子一片混乱。
  但是超人已经动手了，他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哈尔一时间根本没法反应过来。
  他被超人直接抓住领口，摔到了地上。
  哈尔咳出一口血，他砸裂了地面，但关键时刻他用绿灯能量缓冲了下。
  他周身凝聚出绿色的光盾，挡下了冲过来的超人。然后能量在他的拳头上凝聚，他用力挥拳，将超人击飞出去。
  这让他有些惊讶，超人这么弱了吗？
  但他来不及思考，他并不想跟超人在这里动手，一切都太奇怪了。
  他快速飞走，一边思考着。
  绿灯灯戒呢？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
  哦，被自己毁掉了，所有的绿灯戒指都被毁掉了。
  七百万人的血，巴里的血，毁灭的绿灯军团，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绝望，那么.....令哈尔无力。
  他必须重启宇宙，他必须扭转这一切，为了做到这点他或许会杀死很多的人........
  不，这不对，哈尔的脑子混乱成一片，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海滨城的断壁残垣，巴里空洞的眼睛，怒吼、鲜血、坠落的绿光。
  “这一切都太真实了.....”哈尔喃喃说：“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我还不至于，连承担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哈尔说，他飞在半空之中，披风随风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