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却笑了，那种笑容如此散漫且慵懒。
  他漫不经心说：“你觉得审判了我是对蝙蝠侠的一种惩罚吗？”
  “惩罚他背叛了你？”
  “然而我又不是你们这个世界蝙蝠侠的兄弟，有什么意义呢？”
  这话听上去几乎像是挑衅，然而领主超人的热视线却没有继续发射，他冷冷看着夜枭：“你以为你很聪明？
  “倘若只是想要审判一个罪犯，何必你亲自来呢？”夜枭轻柔地说：“伟大的....统治者超人阁下？”
  听到这句话，一时间领主超人的眼眶似乎更红了，下一秒似乎就要射出热视线把夜枭的脑子烫熟，然而最终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注视着夜枭，似乎在考虑什么。
  “与其就这么杀死我，不如让我发挥点作用不是吗？”夜枭轻笑着说。
  “你想做什么？”领主超人开口问道。
  “为什么不让我们好好聊聊呢？”夜枭轻柔地说：“反正我也跑不掉不是吗？”
  领主超人看着夜枭，那种注视似乎在试图把夜枭整个人看透。
  就像是锋利的手术刀一样，要把对面之人的内心解剖开。
  然而从以前到现在，领主超人觉得蝙蝠家的人似乎都异常难懂，即使他能看清远在地球另一头的虫子，即使他能看见人体内的每根骨骼，他也看不清蝙蝠们的心。
  “为什么不让我去看看你们的世界呢？”夜枭轻柔地说：“你要知道，作为蝙蝠侠的兄弟，我还是能给出点看法的。”
  领主超人冷淡地看着夜枭，夜枭能感到对方正在思索。
  过了半晌，领主超人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让你看看也无妨。”
  夜枭被从牢房中释放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活动身体，就被领主超人按住了脖子。
  一瞬间夜枭几乎下意识想要反抗，他几乎瞬间浑身肌肉都处于紧绷的爆发状态，然而他克制住了。
  感受到手底下夜枭逐渐放松了肌肉，领主超人才稍微松了些力道。
  然后夜枭十分配合地让领主超人给他戴上了项圈，看上去安分极了。
  “这是犯人专用的项圈，能够定位和监视你的状态，可以遥控爆炸，”领主超人冷淡地说：“但实际上，即使你不戴这个也没法从我的视线底下逃开。”
  “我当然清楚，”夜枭仍然是那种轻柔的语气，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命在别人手里一样。
  他一向能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领主超人扔给他一张普通的白色面具：“挡上你的脸。”
  很明显，这家伙还不想让一张和布鲁斯·韦恩酷似的脸走在大街上。
  夜枭接过面具，将自己破碎的头盔掀起，将那张纯白的面具戴在脸上。
  他看着一尘不染的街道，感觉真是见鬼了，这是美国？甚至街上都没有飞|叶|子的味道了。
  阳光依旧明亮、温暖，但整个世界却仿佛有哪里让人感到异样。
  安详，太过于安详了。
  人们在街道上安分地行走着，没人穿着暴露，没人闯红灯，人人都像是从教育书的模板里走出来的。
  街头的餐馆里，面容粗野的男性温声细语地对服务员提出请求，草坪上玩闹的孩童也没有打闹，而是安静地玩着积木。
  那些暗处的小巷没有了乞丐和贩|毒者，没有人瑟缩在角落，没有人制造混乱。
  多么美好的场景，没有争执，没有恶意，没有人类最原始低劣的那部分。
  天呐，多么奇妙的“乌托邦”啊。
  领主超人就那么带领着夜枭走着，他经过的地方，人们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
  天呐，这个超人甚至比我还疯狂，夜枭心想，他开始感到好笑了。
  领主超人带着夜枭进入了一间监狱，里面的犯人们各个都目光呆滞，小丑和谜语人在玩洋娃娃，稻草人在流着口水。
  “这就是罪犯的下场，”领主超人平静地看向那些曾经搅动风云的罪犯：“他们得到了永久的治疗。”
  “是啊....看上去很有效。”夜枭声音有些低哑地笑着说。
  天呐，太有趣了，这样的超人？
  这个洁白的超人，看上去像是立于云端的神，但是夜枭却仿佛能看到一个被人世所污染的灵魂。
  领主超人比起其他超人更像神？不，在夜枭看来，他更像人了。
  更像那些，高高在上的政客了。
  他将自己的灵魂变得冷酷，更像一台政治机器，更像一个统治者。
  “所以，能告诉我你们世界的蝙蝠侠怎么了吗？”夜枭问道，他没有看向领主超人，而是继续打量着这个眼前怪异的一切。
  “他背叛了所有人，他本该一直支持我们的事业，”领主超人说道，他脸色淡漠，但语气森冷：“但他背叛了，他试图推翻我们的事业。”
  哦，他甚至用的是“事业”这种词而不是统治？
  夜枭只是饶有兴味地听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正如你所见，我们创建了全新的制度，对世界进行了完全地改造。”超人继续说道：“在这个世界里，不会再有源源不断的嚣张的罪犯，我们确保了制造混乱者能最快得到逮捕。”
  他指了指街边巡逻的机械们，那些机械扫视着所有人。
  这算什么，“superman is watching you”*吗？
  夜枭感到有些想笑。
  说实话，他也在哥谭到处布置监控，但夜枭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从来就是罪犯，毫无疑问，毋庸置疑。
  夜枭从来不是英雄，不是正义，不是保护者，他只是无可救药的控制狂，试图将哥谭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他对漫画的了解说实话一知半解，本以为终极人已经是超人同位体中最奇怪的了，没想到还有更奇怪的。
  这个白色的超人，他似乎完全坚信自己所做的事，并将这种冷静的狂热传染了这个世界的正义联盟。
  “正如你们世界的正义联盟，我们曾经也自称正义联盟，然而后来我们发现，只是那样打击罪犯，是完全不够的。”
  “那个世界，那整套制度都是落后而腐朽的，人类根本没有自制的能力，他们只会不断走向堕落。”
  “所以，我们现在是'正义领主'了”，领主超人说道：“我们分别统治不同的区域，执行新的秩序。”
  “而蝙蝠侠，他原本应该是我们中的一员”，领主超人说道这里时，他那张无表情的脸愈发冷酷：“然而他却背叛了。”
  “既然你说你能给出些看法，那就说说吧，你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
  那双眼睛如同极地的海洋，只有一片冷漠的审视。
  只要夜枭无法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毫无疑问，等待他的将是那双眼睛中灼热的视线。
  -----------------------
  作者有话说：*老大哥正在看着你。
  咕咕记仇ing
  每当写得疲惫的时候就通过咕咕的剪辑安抚自己的内森*晚*整*理心，好猫好猫
  第136章
  夜枭被领主超人注视着。
  毫无疑问, 他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
  他能感受到战斗的本能在叫嚷着，让他的肌肉紧绷，呼吸加快, 心跳加速。
  眼前这家伙不是那个红蓝制服的小镇男孩了，他已经成了一个彻底的、冷酷的统治者。
  只要超人想，他能瞬间杀死一个普通人——就像扔个垃圾袋。
  然而夜枭语气依旧平静：“你不打算让我看看这个世界的哥谭吗？”
  领主超人挑了挑眉看着夜枭，斟酌了片刻说道：“可以。”
  然后他骤然拎起夜枭的披风，带着他向哥谭飞去。
  这种飞行姿势活像是拎着破布袋子, 极其让人不舒服，但是夜枭并未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你们世界的蝙蝠侠逃到了我们那个世界，所以你才要抓他回去？”夜枭问道：“但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这也是他不解的一个点，说实话，从目前了解的信息来看,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夜枭存在。
  也就是说，无论这个世界有多少恩怨情仇, 都和“夜枭”没什么关系。
  “这只是一个错误, ”领主超人平静地说：“我们很快就能抓住他的。”
  夜枭若有所思, 并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很快就抵达了哥谭。
  .........哦........哥谭？哈！这真的是哥谭吗？
  虽然看上去似乎这座城市还是依旧阴沉沉的, 但是这座城市似乎骤然变得寂静了。
  灰蒙蒙的天幕下, 曾经肆意流淌着罪恶、疯狂与活力的城市, 此刻却如同一个濒死之人, 被冰冷的秩序包裹着慢慢窒息。
  人们匆匆在街上行走着, 夜枭再也看不见曾经罪恶之城的影子。
  黑|帮、罪犯、流浪者, 都不见了。
  只这样看，似乎哥谭变成了一座安全宜居的城市，但是夜枭能感受到，那些罪恶, 那些疯狂都不过是被简单粗暴的暴力压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