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作者:
钰泽昭焉 更新:2025-11-03 16:17 字数:3076
玉堂贤弟,展大人,稍等片刻,我出去看看。萧蹊南点头说完,直接转身离开,故意将这一室的空间留给二人。
展昭只觉得喉咙干涩,他缓缓松开被攥紧的拳头,扫了桌上的茶具一眼,直径倒了一杯温茶一饮而尽。
屋内的角落里置了小火炉子,窗台前的安神香飘起了缕缕薄烟,静谧的屋内气氛一时变得沉默起来。
白玉堂看着展昭喝了两杯茶后问:是不是饿了?
没有。展昭冷着脸,看也不看他,将刚刚饮完的茶杯又添满了温茶。
白玉堂起身坐到展昭身旁,一把摁住了他的手腕。
白玉堂,你做什么?展昭拧眉看着他,面泛薄红,似有薄怒,道:我渴还不行吗?
白玉堂缩回了手,目光一直落在展昭的脸上,他看着面前的人轻仰头,喉结微动,一口口喝着茶水。
白玉堂幽幽开口:猫儿,你生气了?
展昭多喝了几杯,陡然听到这句话,此时刚入嘴的茶水一时竟有些咽不下去,他鼓着腮帮子,脸上透着红晕,双唇水光潋滟,落在五爷眼底,只觉得香艳十足。
白玉堂靠近过去,伸手顺着他胸口,展昭红着耳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浑然不知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嘴角轻轻溢出。
白玉堂从桌上取来茶杯端在他面前:笨猫,喝不下了还不快吐出来。
展昭夺过白玉堂手上的茶杯,迅速的侧过身将漱口水吐了出来,他暗暗揉着肚子,不敢抬眼去看白玉堂。
此时院内只可闻见轻细的风声,白玉堂也不知道萧蹊南有没有在外面。
他抿着的薄唇有些松动,缓缓开口道:爷说过,此生我的名字只许再多你一人这样唤。
展昭眸中闪过一道浅光,加速的心跳声砸的他此刻头脑发晕。
白玉堂还在解释:萧兄刚才是故意这样叫的,猫儿,你别
展昭轰然起身,脸皮骤热,衣袖下的双手忍不住轻颤。
故意的?萧蹊南他又为何要故意这样?
白玉堂被他惊动了,话还没说完,只见展昭一脸恼羞成怒,冷哼了声,甩袖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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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继续更新~
第84章
展昭这样一声不吭, 怒气冲冲的离开房间,白玉堂彻底慌了。
展昭投身于沉沉的夜色之中,灯笼的暖光映在他的背影上, 脚下步伐极快。
待白玉堂反应过来追出了门外,已没有展昭的踪影,他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心急的手心冒汗, 刚刚走出了两步,只见萧蹊南一脸不解的从院口进来,来到他面前停下问:白五爷,怎么了?我看展大人脸红的厉害,你是不是?
萧蹊南想, 白玉堂是不是将心意与展昭说明了。
如果萧蹊南此刻不出声的话白玉堂还不想将此事归咎于他,可是猛的听萧蹊南这一连串, 言语间掩饰不住兴奋的问话, 白玉堂怒了。
萧蹊南, 你这是诚心给爷找不痛快吧?白玉堂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他知道萧蹊南是好心, 可这会真是好心办坏事。
这几夜与展昭同床就寝, 白玉堂隐约觉得就算他不把心意说明, 来日方长, 展昭也能感受的到。
可方才这一出, 已经让这薄皮的猫儿恼怒,白玉堂惊心瑟瑟,一时竟没有追上展昭把天窗捅破的勇气。
我萧蹊南睁着眼,一时语塞, 他墨眉入鬓,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显得有许些无奈。
展昭对白玉堂而言真的很重要,不然白五爷不可能如此动怒。
白玉堂迎风而立,衣袂被忽然急剧刮起来的一阵寒风吹的飘飘荡荡,他拧眉思衬着,俊美的脸庞上担忧之色立显。
萧掌柜领着送酒菜的小二从院口进来,见两人均站在屋外,白五爷脸色更是不佳,一时竟有些拿不住主意到底该不该上前。
萧蹊南听见院口传来的动静,回头看他们端着酒菜在原地愣着,忙往屋内挥手,示意萧掌柜带人先把酒菜送进屋。
待这些人离开后,萧蹊南才语重心长道:白五爷,有句俗话说的好,打铁要趁热。
白玉堂看着他,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悲喜,可眉头依旧紧皱着没松开。
这世上,除了展昭,再无一人可牵动他的情绪了。
萧蹊南摊开了双手,道:我这火炉都给你烧好了,你还不把握时机,趁着这次对展昭言明心意,未免也太浪费我一番良苦用心了。
风掀起萧蹊南身上的衣摆,他背对着院口,身后是醉日阁大堂内溶溶的灯火,一袭藏青色的衣袍与这夜色相融的恰到好处。
去吧。萧蹊南见对方抿唇不语,宽心一笑,抬手稳稳地按住了白玉堂的肩膀,轻拍示意了两下,又道:你别想着让他自己明白你的心意,万一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谁也不说清楚,到头来岂不是辜负了良缘。
白玉堂回想起重生后的这些日子,他太过于在意和担忧将来,所以忘记了眼前,忘记了猫儿此刻就在身旁,与其担忧还没来临的事情,像萧蹊南说的这般,他更应当好好把握当下才对。
如果他现在连展昭的心的都得不到,那又有什么资格去为他俩的未来担忧呢?
这一刻,白玉堂突然松了一口气,他好像豁然开朗了一般,只觉得眼前柳暗花明。
白玉堂嘴角微微松懈,安静的看着萧蹊南,缓缓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萧蹊南淡笑,心知自己的话白玉堂听进去了,他风流自诩道:这世间知己难寻,能遇见一个能让自己动心的人,更是难上加难。所以不论对方是男是女,都应该遵循自己本心的意愿不是吗?
萧蹊南纵横情场多年,这方面他的眼睛比其他人更敏锐些,早已看透白玉堂对展昭的心意。
那日展昭生辰,白玉堂冒着狂风暴雨赶回来只为了给展昭庆生,还写信托自己在醉日阁打点好一切,能体贴细致的做到这一步,如果说只是普通朋友,未免也太叫他难以信服了。
只是展大人对情爱一窍不通,若无外借的助力,他自己又怎会明白对白玉堂真正的心意呢。
多谢,明日我进军营,只能改日得空再请你喝酒了。白玉堂笑起来,脸上眉飞色舞,冲着萧蹊南微扬手,直接使出轻功追展昭去了。
夜色苍茫,萧蹊南转身看着空落落的后院,周围只有微醺的光亮陪着他,不由轻声叹息了一句:到头来还是得一个人吃饭。
萧蹊南心里忍不住惆怅了起来,虽然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劝白玉堂,可他自己的感情也尚未处理好。
展昭直接回了开封府衙,他步履匆匆,面上冷若冰霜,双眸凝重地似积了层厚厚的霜雪,差点将刚从包拯院落走出来的公孙策撞倒。
吹了一路的寒风,展昭心里的那股躁动依旧未消,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面前的公孙策,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嗓音道:先生,无事吧。
展昭素来稳重,公孙策极少见他如此失态,不禁愣了愣,又往展昭走来的道上望了几眼,和声问道:展护卫,你怎么一个人?不是和白玉堂去醉日阁喝酒了吗?
一想到白玉堂,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展昭脸上的神情立刻就变得倔强起来,他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公孙策无意间触到展昭的手背,一惊,复又抬手探了探展昭肌肤上的温度,只感觉他手指凉的厉害,担忧道:展护卫,是不是这几日夜风吹多了,怎么手凉的如此厉害?可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公孙策曾从包拯那里知晓展昭家里的情况,别看展昭平时眼睛爱笑,可真正藏在心里的忧伤,是极其不愿在他人面前显露出来。
公孙策心疼这个与自己一样无家可归的少年,可至少自己背后还有神医庄,还有那位嘴硬心软的师傅,而展昭学艺下山后孑然一身,什么亲人都没有了。
公孙策温柔的关心在此刻犹如一阵和煦的春风,吹进了展昭的心底,倍感暖意,只是也无法平复他因为白玉堂而浮躁起来的情绪。
展昭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垂眸拂了拂额头,嘴角缓缓牵出一抹浅笑来:先生,展某无碍,让你担心了,你也早点歇息。
他脸上的笑容落在公孙策的眼底甚是勉强,公孙策也清楚展昭那隐忍的个性,发生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也只会往肚子里咽,从来不会与人说出来发泄放松情绪。
公孙策望着展昭走上鹅卵石小道,衬着周围萧条的树影,那抹宝蓝色的背影更显得萧瑟。
展昭进了后院,风吹动他鬓边的长发,有丝丝缕缕随风轻轻浮动覆在了他眉眼之上,只觉得双目都迷离了起来。
廊下暖灯浅薄,展昭感受着院子里静谧的气氛,突然有些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