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就在青江以为她腰忍不住的时候，洛尘却突然就笑了出来，“你想惹怒我，好让我对你动手？前辈，我按照礼仪的规矩教您一声前辈，可你别忘了，您是一只狐妖，与我们凌霄宗有着世仇的妖族，师姑她只是暂时被你蒙蔽，我相信师姑她一定会明辨是非，与你彻底割席，将你斩于剑下。”
  说完，洛尘就转身离开，房门被她甩出巨大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中尤为明显。
  “亲手杀了我吗？我倒觉得未必，且看到时候，柏楚她会怎么选。”说实话，青江也是有些害怕的，到时候柏楚破境，自己体内的毒也解了不少，分道扬镳之后的再次见面，柏楚怕是真的会对她动手，不留情面。
  隔日，柏楚发现洛尘对于青江的态度更加不好了，就连御剑飞行都是飞在最前面。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柏楚问道，在飞行的过程中。
  “没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仅仅只是因为我是妖族吧。”青江说话之间，也有些失落，这让柏楚想要安慰，也无从下嘴。
  她心底自然也是对妖族有所偏见的，在没有成为修士之前，就听家人吓唬她说妖都会吃人，而在进入凌霄宗之后，了解到凌霄宗的历史，更是对妖族出尔反尔、不知感恩的本性了解更深。
  青江见她不说话，对凌霄宗修士的教育方法更加嗤之以鼻，继续故作心里受伤的样子，对柏楚说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们修士对于妖族的态度并不好，只是和魔族比起来，还是要好一些的。”
  听着身后青江的话，柏楚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对于青江的话，仍旧没有反驳，这倒是让青江有些尴尬。
  不是你们凌霄宗的人还真的都是这样，明明都做到长老了，这世间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青江在心底暗自吃惊，怪不得这凌霄宗的弟子见到她们妖族就大喊着捍卫人间正道，为人间斩妖除魔，也不想想，有些村庄好不容易受到那只妖的感恩富起来，这一下子就给打回到吃不起饭的时候了。
  “仙长，您真的觉得所有的妖都是大逆不道，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吗？”青江在她耳边问道，有些咬牙切齿。
  柏楚怎么会不知道她生气了，但事实就是如此，大部分的妖族都是如此，无恶不作，或许有好的，但是她没见过。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见到过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妖族，你说的那些太少，我没有见过，人类没有见过，所以我们不会相信。而且妖族最善于伪装，掩盖本性，这一点，你应当比我清楚，三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你也更清楚。”柏楚说出自己的想法，这千年来，她是一只好妖都没有见过，如果说青江勉强算是一只，那也可以说是见过的。
  可是很少，不是吗？
  “那你们凭什么来定义我们的好坏，你们是天道吗？不是吧。而且人性是复杂的，妖族也是复杂的，你见到同伴被杀你不想报仇？还是说你就那么愿意见到自己姐妹兄弟的皮挂在那些贪婪人类的脖子上？既然你如此好，不如让我也做一件人皮披风？”青江笑着说道，用手划着柏楚的后脖颈，似乎真的在寻找切口。
  柏楚不说话了，她下山的次数也不少，自然见过青江说的这些事情，甚至在她的储物戒之中，也有那些人类皇族为了感谢她，强硬塞进去的象牙制品。而青江的意思是，她族人报仇的时候，也没有误伤过一个无罪之人。
  一个人的过错，不应该由那些平民百姓来承担。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也不能怨我，我们的立场是相悖的，你也应该明白，那些人给的酬劳很多，而我们凌霄宗的剑修很多，她们需要养剑，用灵石。”柏楚说着，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利益至上，她们也没有办法。
  “我也明白，但我就是想说。”青江收回手，低着头，她知道这个法则有些不近人情，可事实就是如此，她也没有办法。
  “你准备好，我们要降落了，下面就是今晚我们要落脚的地方。”柏楚岔开了这个话题，她不想继续说这件事，前方洛尘已经在下降高度了。
  青江往下面看去，这座城很大，看起来很繁华，“这是什么地方，我好像没来过。”
  “不知道，下去看看再说，洛尘选在这个地方，自然有她的道理。”柏楚也跟着下落，落在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
  “师姑，我们走吧，这座城我之前出任务的时候来过，里面的环境非常不错，百姓也都很随和。”洛尘望着柏楚，只是对她一个人说话，对于青江，没有任何好脸色。
  青江根本就不在意，跟在柏楚的身后入城。
  这座城很不错，最起码没有像人间的皇城一样，有着隔绝妖魔的结界，她根本就进不去，想进去逛一逛也没有办法。
  城中应当是正值集会，热闹非凡，进城的主街人山人海，她差点就跟不上柏楚。
  “这里的集会很热闹，师姑，您可以在外面多逛一会，我去安排客栈，到时候再找您。”洛尘说着，就转身离开，走之前还望了青江一眼，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生事端。
  第32章 护着
  青江见洛尘离开, 心情立马变好，跟在柏楚的身边，甚至伸出手挽住了柏楚的胳膊，“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你应该之前就来过, 能带我逛逛吗？”这座城距离凌霄宗的山峰有些远，细说起来, 这个地带并不在凌霄宗的保护范围之内。
  虽然不在凌霄宗的保护范围之内, 但城里的这些百姓也都深受凌霄宗的恩惠，对于凌霄宗的修士, 哪怕是外门修士, 也都是毕恭毕敬的。
  “可以。”柏楚也不抗拒她的动作，保持着青江挽着她胳膊的动作，带着她在街上逛逛。柏楚穿着自己的私服, 只是在腰间挂上属于凌霄宗的腰牌, 能彰显出她的身份。
  青江在不同的摊位之前流转,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但就是不买, 被她拽着的柏楚都有些累了，但是青江还是活力四射的。
  洛尘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 看着青江拽着自己的师姑, 在这集会上越走越远, 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似乎很快就要看不到了。
  青江回头一笑, 望着远处的洛尘，之后带着柏楚隐入人海，彻底消失在了洛尘的视线之中。洛尘皱着眉, 她根本就不清楚青江想要做什么，不过看样子，此人应该不会对师姑下手。洛尘转身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而青江带着柏楚，来到了人最密集的地方，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仙长，这里有些不对劲，你有感觉到吗？”青江四处望着，在寻找这不对劲的来源。
  柏楚现在全身的感觉都在自己的胳膊上，青江给她的触觉实在是太过明显，让她不自觉的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上面。
  “什么？你说这里有不对劲，你怎么感受出来的？”柏楚问道，她的眼睛四处看着，可是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对劲。
  青江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继续说着：“仙长，你们就是这一点不好，对于危险的感知有些迟钝，这里有一些微弱的魔族气息。”
  “魔族的气息？我的罗盘没有任何反应，我的罗盘非常灵敏，哪怕只是一丁点的魔气，也能感受到，但是它现在没有任何反应。”柏楚说着，拿出自己手中的罗盘，一点反应都没有。
  罗盘上面的指针并没有任何动静，她并没有发现任何魔气的踪迹。
  可是青江确实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就在这座城中的某个地方，有一股微弱的魔气，而且这股魔气，并没有任何杀气，就好像这个魔，也是和她们一样过来逛集会的，又或者仅仅是过来生活的。
  而且这股气息，还有些熟悉。
  “啊，那应该是我感受错了，你的罗盘这么灵敏，而且还是凌霄宗出厂的，应当不会出错。”青江说道，她也收回了视线，继续在这个集会上逛。
  柏楚还想说什么，但是被青江拉着离开了，她的疑问根本就来不及问出来，但是这也让这个疑问留在了柏楚的心中。
  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的另一角，一位女子感受到了城内来了两位修士，有些担心，害怕这两位修士会找到她。
  “师姑，客栈已经找好了，您若是累了，可以先过去休息，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时间有些紧迫，还是赶紧休息比较好。”洛尘在太阳落山之后，找到她们，给她们讲了之后，便没有再离开，而是跟在柏楚的身后，时不时盯着青江，想要看她这段时间有没有做什么小动作。
  当她看到柏楚的手臂被青江紧紧地抱在怀里，心里有些惊讶，而且柏楚竟然还没有任何抗拒，甚至……还有些自然？
  洛尘并不理解，她们二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师姑她难道真的堕落了，和一只狐妖同流合污？
  “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吗？不如我们买一些宵夜回去吧，我们这段时间还要赶路呢。”青江立马同意洛尘的说法，而且是故意这样说的。
  柏楚认为她是想要抓紧时间回去双修，好让她自己能够早日拥有自保的能力，她也是同意了，只是没先到在回到客栈之后，青江并没有去找她，来敲门的反而是洛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