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作者:DLing      更新:2025-11-03 16:24      字数:2928
  哈哈,这下真的躲不掉了。
  ……
  “加油啊,我师父很看好你们的。你一定要幸福啊。”离清云拍了拍李鸿仪的肩膀,擦拭着不存在的鳄鱼眼泪,像是在为一去不复返的老友道别。
  “不要说得我去一晚上就会不回来一样啊!”
  “加油,我看好你们!”常予白也在煽风点火。
  李鸿仪面色麻木:“……没可能的。别想了。谁来都不行。”
  离清云:“你居然敢拒绝练无渺?你知不知道她可是我师父的朋友。”
  常予白疯狂点头。
  李鸿仪:“不要啊!我说了很多遍这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和任何人发生关系的!”
  常予白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李鸿仪好像是认真的。
  但他意识到的有些晚了,李鸿仪已经垂头丧气进了练无渺的卧房,徒留最后一道背影。
  “师父?”离清云幸灾乐祸完转头去看常予白,却发现自己的师父竟然面色凝重,似乎在思索什么严重的大事。
  “师父担心他们今晚不成?”离清云惊讶,“师父就这么想让他们在一起?”
  “不。”常予白深吸一口气,“我在想李鸿仪那家伙说的话。”
  离清云:?
  常予白:“你先回去,我有些事要听。”
  离清云:???
  这么光明正大说要听墙角吗?
  离清云表示自己也想听,但被常予白撵走了。
  看到常予白那凝重的目光,离清云明白了李鸿仪可能会说些大事来脱身,这些事李鸿仪知道,常予白知道,练无渺也可以知道,但唯独自己还不能知道。
  离清云不再多言,只留了常予白一人在此隐蔽细听。
  ……
  练无渺到底是矜持贵女,就算再惊喜,也只是端坐着,一双眉目浓情望着李鸿仪。
  却也望得伤感:“李郎,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李鸿仪的确是这么想这么做的,在他的规划里,直到死他都不会再踏进雷震谷。
  “你,很有天赋……恭喜成为宗主。”
  “你就不想知道我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渺渺……对不起。”
  可练无渺等着这么多年不是为了一句对不起才等的。
  她离开座椅朝着李鸿仪急切奔去,想拉住这个无情的家伙,可李鸿仪却往后退,避开了和她的触碰。
  “我以为你是无情的,可是李郎,你若真的无情,又为何要为我露出一副悲伤的模样。”
  练无渺不明白她和李鸿仪到底是被什么阻隔了。
  但李鸿仪拒绝她走进那个世界。
  “渺渺,我爱过你。”
  “……但我不能一直爱你。”
  他对每一段感情都付出过努力和真情,可他在抵达终点时也是毫不留情。
  他知道练无渺才不是那种哄一哄就能罢休的人,他了解自己爱过的每个人,练无渺是温婉的,也是最坚韧的那个。
  不给她理由,她不可能罢休。
  练无渺也在等着他的回答,她给了李鸿仪开口的契机:“我一直想和你结婚,生子,我曾以为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我可以拥有一个让人艳羡的美好人生。”
  “李郎,你不想要吗?”
  她看到李鸿仪在颤抖。
  她知道李鸿仪也渴望这样的生活。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两个目的相同的人,却要被一堵无形的墙隔开?
  “对不起。”李鸿仪一味地道歉,到第三遍,他才下定了决心,将所思所想说明,“我必须一个人。”
  “我……不能和你结婚,我不能和任何人结婚,也不能和任何人组建家庭。”
  “渺渺,不只是你,我给不了任何人一个美好的人生。”
  “对不起……对不起……”
  到最后,他只能重复那句对不起。
  他没能把更沉重的现实说给她听。
  练无渺不会想到的,那也不是她该知道的事,就算他满足了练无渺的愿望,和她结婚,李鸿仪也终将消失不见。
  他不过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没有未来,又怎么能和别人搭建出一场人生呢。
  第43章 窥得郎君心幽冥,无始无……
  夜浅露轻,几道晚风刮过寝居外帘,潮湿雨气擦过,留下一层水珠。
  山下云层雷声滚滚,山上云层雨意渐浓,雷震谷这不讨喜的地方,不管到哪都能叫人不舒服。
  常予白抬手,灵力外溢,隔绝了这层泛寒潮气。
  窗边微弱烛火光芒照在他的脸上,倒是把他这张无波无澜的面容在黑夜中衬得明显。
  还有那浅浅聚拢的眉心。
  李鸿仪话里有话,可如果这家伙说得是真的,那李天声怎么来的?
  总不能是满大街随便捡一个当崽用。
  窗外人的疑惑透不进屋内,烛火荧光葳蕤低迷,像是一层无形霜雪覆盖了此处,叫人提不上血气。
  “你需要我做什么?”练无渺好像听懂了那番无头无尾的说辞,她甚至听出了李鸿仪所有潜藏的苦闷。
  尚未百年,缥缈尊者的典雅温和已经初具雏形。
  练无渺是李天声最常依赖的长辈,据其本人所说,也是相处起来最能放空身心的一位。
  若不是那些潜移默化的偏袒,常予白也不会笃定去押宝别人的家事。
  练无渺已经不需要知道更多的理由,她的眼睛没有欺骗她,李鸿仪和以往一样在意她,只是,他们两个该分开了。
  “我能为你做什么,李郎?”
  “……记住我。”
  练无渺愣住了。
  “渺渺,记住我。”李鸿仪声音很轻,完全没有用上力气,“哪怕百年,千年……怎样记我都好,别忘了我。”
  别让贯武大陆忘了他。
  这便是李鸿仪最诚恳的渴求。
  而后,他披了身外袍,重新离开。
  夜晚尚未入深,纵使他现在转身下山也来得及。
  李鸿仪袍子松的松散,看上去不是急着要走的样子。
  “谈完了?”常予白缓步走过来。
  “……你还真听墙角啊?”
  “你又没说不让。”
  “真有道理。”李鸿仪说完,停了好一片刻,才噗呲笑出声,“怎么,你等我?”
  常予白点头。
  “你想知道什么?你那小跟班不在吧?”
  “我徒弟。”
  “徒弟可不会在这种年纪还告状,跟个小屁孩一样黏的要死。”
  “那是你孤家寡人,没人亲近过。”
  “……过分了啊。”
  李鸿仪说不过常予白,他往下面望了一圈,纵身一跃,去了安静无人又偏僻的一处小亭,常予白紧随其后。
  二人落座,一个白袍平静,眼眸落在对面;一个衣着朴素,眼神飘忽不敢对视。
  “喝茶吗?”常予白突然问。
  李鸿仪左看右看,没看到谁能给他送上一盏茶水,他不解的话还没说出口,一声石器碰撞的声音便从桌面上响起。
  “这是什么?”李鸿仪眼睛瞪得有些直了。
  “茶壶,你连这都没见过?”
  “……你为什么要随身携带茶壶?”
  常予白反问:“光带茶壶多有病?”
  他手一挥,一包崭新的茶叶也落在了桌面上。
  李鸿仪:“……”
  李鸿仪:“有意思,下次我也要这么干……等等,你为什么放这么多糖块?”
  “喝茶不放糖,涩。”
  “什么鬼道理!喝茶不就是喝的茶香吗!”
  “我爱喝甜的,有意见?”
  “没事了,您请。”
  最后手掌大的糖块塞进了茶壶,一汪清泉水灌入,灵力作辅,就这么烧好了一壶热茶。
  常予白又掏出来两个杯子。
  李鸿仪:“……”你那芥子空间到底都在放些什么玩意啊。
  一场诡异的围壶夜谈就这么诞生了。
  李鸿仪太过无语,常予白把茶杯递给他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接了,还浅尝了一口,结果就是一口尝完直接望天,怀疑自己的舌头出了问题。
  “咳,我们还是说事吧。”李鸿仪放下茶杯,甚至推得离自己远些,生怕待会儿下意识拿起来又喝一口。
  “别浪费。”常予白提醒。
  “哦……”
  李鸿仪乖乖取出水壶,把整杯茶都倒了进去。
  常予白:“……”天才。
  “找我说什么?”经过这么一出闹剧,李鸿仪伤感的情绪已经消弭大半,任由晚风裹着湿气拍打脸颊,却不再心生悲苦。
  常予白享受着杯中甜茶:“你不是关注小云吗?正好跟你讲讲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