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龙袍披朕身上了(基建) 第88节
作者:
山桃绒绒      更新:2025-11-03 16:26      字数:3451
 
  林肆来到陵州以后,将所有的日晷都进行了改良,使用24小时制。
  期初,众人还多有不习惯,但时间一久,觉得如此时辰更为精确。
  “应该差不多快准备好了。”
  方盛一边哭,一边在心里咬牙,不管是什么样的酷刑,他都不会出卖主公,哪怕是丢掉他这条命。
  “你们抓到探子了?不是说想吃我做的鱼炖蛋吗,我做好了,你们快来吃呀?”
  一少女端着一个托盘,上面陈列着数个小碗。
  少女名为卫芃,也是五更天的一员,只不过卫芃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自己鼓捣点吃的。
  至于味道,曾经凭一己之力差点团灭整个五更天。
  这道鱼炖蛋更是经典,一整条从河里捞上来的鱼,不做任何去腥的处理,内脏都不掏,完美的横插在鸡蛋羹的中间,不加任何调料,蛋中有鱼腥味,鱼中有蛋腥味,可谓是腥腥相吸。
  向斐斐急忙接过,“卫芃,你做了这么多鱼炖蛋,一定很累了,你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卫芃点点头,但依旧嘱咐,“好,你们一定要吃完,审人很累的。”
  卫芃一走,向斐斐的表情立马变了,她立刻将托盘放上桌子上。
  方盛更是在心中不屑冷笑,半大点的孩子审个人都要中途吃东西补充体力,这安平县主莫不是在过家家不成?
  还未等他在心里嘲讽完,郭自便端着一个小碗朝着方盛靠近。
  卫芃很贴心,在每个碗里都放了勺子。
  齐良和郭自配合,一个掰开嘴,一个往里塞。
  在这口鱼炖蛋入口的瞬间,方盛发现自己想错了,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恶心难吃的东西?
  腥味直冲天灵盖,嘴里像有一条死了十天并且在河里暴晒了二十天的死鱼尸体。
  方盛当场就吐了。
  向斐斐退后两步,“卫芃的实力果然强悍。”
  郭寒也后退,“我单方面封卫芃为熙河路第一夺命毒药高手。”
  但郭自可不会心疼方盛,他一勺一勺地往他嘴巴里塞,一碗吃完了,继续吃第二碗。
  反正卫芃做了很多。
  方盛心里死死的绷着一根弦,他的脑子难受极了,他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审讯人的法子,还不如打他呢!
  这谁顶得住啊?那小娘子看着年岁不大,怎得能做出这种要人命的食物来?
  在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方盛又想到了卓正初,他好像突然获得了无限动力,觉得自己还能继续坚持。
  方盛将鱼炖蛋全吃完,也没招,表情堪称痛苦面具。
  郭自赞叹,“竟是个硬骨头。”
  郭寒:“那明日给他上硬菜,卫芃的拿手好菜还有很多呢。”
  方盛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直接打了个摆子。
  入夜,方盛的脑子里,嘴里,全是那股恶心的味道,根本挥散不去,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明天若有更恐怖的东西,他吃下去还能坚持不说吗?
  第二日,他们带着硬菜来了,方盛甚至都不不能把这称为一道菜肴,他仿佛看到了上面在冒着黑气。
  郭自也不先着急喂他,而是先和他心理博弈。
  “我们呢,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你要是说,这东西今日就不喂你了,这可比昨天的鱼炖蛋更恐怖。”
  方盛抖了抖,没说话。
  “你说了,我们还给你安排工作,挖矿多好的工作啊,还包你一日三餐,你在你主公那里每日能吃三食吗?”
  方盛动了动嘴唇,还是一句话没说。
  郭自也没耐心和他瞎掰扯了,“行,软的不吃吃硬的。”
  方盛被塞了一口终极黑暗料理,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嘴里仿佛变成了一个沼泽。
  偏齐良还不准他吐,强迫他吞咽了下去。
  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冲破了,他突然不想顾虑什么主公不主公得,他再也不要吃到这么难吃的东西了。
  “我招,我招。”
  “以上就是这位探子所说的全部内容,他招的很干净,连带着潼川路那边的董三身边有几个人都说了。”
  林肆看着郭自写的审讯报告,冷笑一声。
  董三就是卓正初的化名,他果然是重生了,觉得熙河路不对劲。
  不知道他去找莫静连和尹笙没有,想到他吃瘪的样子,林肆就想笑。
  林肆将报告放在桌子上,“这个探子就让他去黎县挖矿吧,不用给工钱。”
  *
  抓探子并不影响熙河路的百姓日常生活。
  熙河路的夜校还未开课,因此百姓最羡慕的就是从黎县来的志愿者们,不过那些人在陵州帮完忙后就都回去了。
  那块招工指示牌如今一贴着新的通告,便有一大堆百姓围了上去,虽然他们并看不懂。
  但是梁年会安排人给他们读。
  那些个寒门子弟和商人子弟本就有隐隐比较之意,现在夜校又没开课,这些子弟闲来无事,除了读报纸以外,就去告示牌前看。
  在看到纺织作坊、纸作坊招工只招女郎时。
  商人子弟不屑一顾,继续往下看。
  寒门子弟却目光微闪。
  寒门为什么是寒门,自然是因为他们家中算不上富裕。
  这纺织作坊待遇极好,工钱给的不错,还管一餐午食,若不是他是个郎君,他都想去了。
  用这里的时兴的一句话来说,半工半读也是很不错的。
  而后继续往下看,总算看到一则招聘是招聘郎君的了。
  招聘会驾驶牛车之人,有经验的优先。
  下面则是写了待遇,工作时长。
  一旁立刻就有百姓反应过来,“这便是县主常说的要想富,先修路吧。”
  “这个我知道,说是咱们不是陵州扩建,现在州城大了,大家去哪里步行都不方便,要搞公共牛车呢。”
  “什么是公共牛车啊?”有人好奇询问。
  “就是设站点,就算是从头坐到尾,今年坐都不要钱呢,说是犒劳大家修路辛苦了,到了明年才收费,一文钱坐一次,报纸都说了。”
  “郎君,我们不识字,哪里看得懂报纸啊。”
  “我说怎么好些地方架着木牌,原来是因得这个公共牛车。”
  “带我修路的志愿者还说了,以后会增车长途牛车,就比如陵州到黎县。”
  “这还真是方便。”
  熙河路的百姓哪里见过这样仁善的统治者,一个个是感恩戴德。
  熙和路经过了好几个月的休养生息,第一批种下的土豆和红薯也已收获,百姓们手头暂时不富裕,大概会舍不得花一文钱坐车,不管去哪里都走着去。
  商人子弟给百姓讲解以后,和寒门子弟互相冷眼看了看对方,默契转身离去。
  到了公共牛车行驶的那天,寒门子弟为了体验一下,特地起了个大早,打算去离自家最近的站点等待,他本以为自己起的已经够早了,谁知站点门口已站满了好些人,还有好些个老翁和老妇。
  寒门子弟挤啊挤,根本挤不到前排,眼睁睁的看着一辆牛车行驶过来,自己却没挤上去。
  驾驶牛车的郎君挥了挥手,“不能再上了,这人满了,你们等下一班。”
  等了又等,才终于轮到自己。
  一上车,却见自己不太待见的商人子弟也坐在车上,在车上也就算了,身旁伺候的小厮还占一个位置。
  寒门子弟一屁股坐下,心中腹诽:这些商户又不缺牛车,何必来这儿挤位置?
  牛车行驶的很平稳,那小厮给商户子弟扇扇子,一边扇扇子一边说,“这州衙出个新规,凡是非州衙公用牛车马车皆要上牌,这段时间委屈郎君了。”
  商户悠然自得,“无妨无妨,偶尔体验一下这所谓的公共交通,也甚是有趣。”
  寒门子弟忍不住自言自语,“报纸都说了,要下基层才能明白百姓所求,偶尔体验,不过装模作样!”
  二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站点到了好几人,坐车的人也换了好几波,二人依旧表演互相蔑视,完全忽略车夫所说的。
  “夜校学堂站到了,夜校学堂站到了,有人下车吗?”
  还是后头上来的一个女郎出声提醒,“我看两位郎君应当是要下车的吧,到站了呀。”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多谢女郎。”
  严玄清友善道:“大家都是报名夜校的人,以后就都是同学了。”
  在严玄清的友善态度下,三人互相自我介绍。
  三人下车步行往前,果然瞧见这房子重新修缮过,牌匾也挂上了,就差正式开学。
  严玄清是严家旁支,本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原则,又知道县主这里女郎也可做官,才将她与另一位堂弟送了过来,堂弟年纪小,能读学堂,但她超了年纪,只能来读夜校。
  商户子弟丁水摇了摇扇子,“报纸上说,同学应当和睦相处,我自是友善,奈何有些人说话总是夹枪带棒。”
  寒门子弟厉温学冷哼一声,“我本无意,只是有人总是高高炫耀。”
  丁水到底是商户出声,知道与人为敌没有好处,扇子一收,“今日我们三人聚在这里是缘分,我丁水请客吃饭,还望二位赏脸,我们一起探讨一下这熙河路还未搞懂的种种,以及这中原的未来。”
  厉温学本不想去,架不住丁水一再要求,并且他自己也确实囊中羞涩,这才答应。
  三人落座,只见隔壁已坐了一桌,其中还有三个胡人长相的男女,一口汉话说的十分流利,想来已在熙河路生活许久。
  徐言忙给徐蓓夹菜,“阿娘,你多吃些。”
  徐蓓叹气一声,“你走了,隔壁石头和石金也走了,我真是不习惯,想当初你们还在上学堂呢,现在罗娘子的儿子都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了。”
  徐泰接话,“对啊,听罗娘子说,今年天热,要放暑假,顺便选人来陵州当西席,教那些夜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