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者:prove      更新:2025-11-03 16:47      字数:3037
  傅初雪威胁道:“不许将今夜之事说出去。”
  沐川也威胁道:“你也帮我一下,我就不说。”
  “哦。我还以为你软了呢。”
  软了?再硬些怕是能将房顶捅破。
  傅初雪言语轻佻,动作却很生涩,顶着张纯情的脸,做出此等下流动作,真是……太不矜持了!
  曾说“看脸发情与畜生有何差异”的沐川,现在只想对傅初雪做些畜生不如的事儿。
  昏黄的烛光映出塌上单薄的人影,沐川死死盯着那截伶仃腕骨,握住他的手加快动作。
  一刻钟后,傅初雪问:“怎么还不好啊?”
  “快了。”
  两刻钟后,傅初雪说:“我要累死了。”
  “真的快了。”
  三刻钟后,没等傅初雪开口,沐川拍怕腿,说:“上来。”
  傅初雪乖乖照做。
  塌上两股影子拧成一个。
  美人跨坐在上,沐川揽着细瘦的腰,亲吻薄薄的胸口。
  “叫我。”
  “沐川。”
  “沐川……沐川……”傅初雪青丝低垂,叫得跟妖精似的。
  过了半晌,沐川颅内白光闪过。
  傅初雪肚皮滑滑的,睫毛泛着雾气,脸颊有了点儿血色。
  傅宗要是知道含辛茹苦养了十八年的花,被他糟践这样儿,应该会打断他的腿。
  沐川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平日听不听爱恨情仇的话本?”
  “又不娶妻,我听爱情故事作甚,给自己添堵吗?”傅初雪擦擦肚皮,揶揄道:“你不也一样么?这些都是没有需求的供给。”
  沐川:“……”
  发泄过后,是无限的放空。
  傅初雪睡了会儿,被蛊虫咬醒,有再来一发的心思,但没力气,只能抱着沐川蹭来蹭去。
  天色见亮,雌蛊吃掉不好吃的雄蛊,咬了宿主几口发泄情绪。
  傅初雪疼得睡不着,又开始感慨:“你没有对策,就回长唐?”
  沐川:“有对策又能如何?”
  也对,幕后之人过于强大,就算有对策,也会出现很多变数,沐川不会放过任何报仇的机会,明知前方是龙潭虎穴也要闯。
  傅初雪想了想,问:“你该不会还傻乎乎地想要靠皇帝吧?”
  “皇帝许是受人牵制,借着大婚的噱头,邀我回长唐。”
  “事已至此,你还替他说话?”傅初雪皱眉,“搞不懂你为何如此信任他?”
  沐川声音很低,“倘若被奸佞挟持的是你,我也会无条件信任你、替你说话。”
  刚互相帮助完,男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爆棚,傅初雪想让沐川认为他是天底下最可靠的男人、远远比嘉宣还要可靠,遂摸了红鸳佩给他。
  “你在内阁无人照应,内阁次辅汪宜年是祖父旧部,认得这玉佩。”
  沐川没接。
  傅初雪故作轻松道:“哎呀,也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啦,就是……”
  就是祖上传下来的。
  原本打算在新婚之夜送给妻子的。
  但若这么说,沐川更不能收。
  “就是块普通的玉。”傅初雪强行塞入沐川手中,“你就拿着吧。”
  沐川顿了会儿,犹豫着开口:“你一定要这时候送我吗?”
  就跟给嫖资似的。
  傅初雪疑惑,“为什么不能这时候给?”
  为什么总要问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沐川收起玉佩,提上裤子,叹了口气。
  *
  毒发后身体会虚弱几天。
  傅初雪在东川侯府占山为王,终日倒在主卧软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热了就招呼沐川扇风,夜夜枕着勃发的胸肌睡觉,好不快活。
  一夜,忽见窗外流光似箭,天道曲如弓。
  猛然坐起。
  沐川停下扇风,问:“怎么了?”
  傅初雪常与师傅夜观星象,却从未见过此番情景,迅速套上鞋袜,夺门而去。
  “师傅,今夜星象有变!”
  药铺已经打烊,星陨摸索着开门,不急不缓道:“祈安这次又没带酒。”
  “实乃事发突然,没来得及……”
  “若不突然,祈安怕是沉在温柔乡,想不起我这个糟老头子咯。”星陨摸摸胡须。
  傅初雪没工夫打哑谜,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今夜星象,“南方七颗星辰似匕首,弯曲着连成一条线,隐约泛着红光。我记得您之前讲过,七星连珠,是为大凶之兆。”
  星陨点头,神色凝重,“七星贯日,主兵戈,天下易主,红光大盛,是有人想逆天改命。”
  傅初雪有些乱,“这星象准吗?”
  星陨重复之前说过的话:“我遇祈安那日,吉星高照;明德帝宾天那日,煞星东起;今夜南方七星连珠,不日长唐必将祸乱。”
  傅初雪急切道:“那此番沐川去长唐,岂不是凶多吉少?”
  “我因窥天机,被上天夺去双眼,逆天改命,乃万死一生。”星陨摸索着坐到摇摇椅,掐指向西,“人生在世,各有各的活法。有人为了名,有人为了利,有人为了复仇……祈安想安稳度日,可命运轮转,终归还是入了局。”
  若延北没有大旱,若焦宏达不需要人骨法器,傅初雪与沐川不会产生深度的交集。
  或许真是冥冥之中天注定。
  星陨说:“三双手撺了场遮天局,所有入局之人都难以破局,除非越过他们与上天直接对话,才有机会将作乱的手踩在脚底。”
  傅初雪皱眉,“可我只想守延北,无心破局。”
  “祈安无心,奸佞就能放过你?”
  这句话父亲也说过。
  本无心入局,可已在局中,身不由己。
  第21章 边关失守
  夏夜,长唐多雨。
  客来茶楼二楼最里间的听风阁门窗紧闭。
  苍白的手端起青瓷茶盏,慢条斯理地吹开浮沫,嗓音尖细,“客来怎连块像样儿的茶饼都没有?”
  “田建义钱庄被封,熔铸的碎银还没来得及兑换成银票。眼下手头紧,潘公公莫要嫌弃,对付着喝吧。”
  潘仪指尖轻点桌面,腕间戴着帝王绿,笑得阴森,“熔铸碎银历来都是一成损耗,丞相报二成损耗,皇帝觉着有些高,就没让咱家批红。”
  曹明诚放下茶盏,“潘公公与我无需说暗话。”
  “咱家不明白,丞相为何意。”
  “之前内阁呈上的奏疏,皆由司礼监批红,皇帝怎么就突然想要干政了?”
  潘仪反问:“皇帝怎么就不能干政了?”
  嘉宣继位后,地方官员的奏疏皆是在内阁批复,再由司礼监负责盖印批红,曹明诚掌权惯了,默认皇帝无须参与朝政。
  如今仔细一想,原来历朝历代的皇帝,竟是都要参与朝政的。
  潘仪淡淡道:“丞相以为是咱家从中作梗,但莫要忘了,这天下是皇帝的。”
  曹明诚掸了掸袍角不存在的灰,令掌柜换好茶。
  窗外雨势渐猛,听风阁茶香四溢。
  潘仪抿了口大红袍,声音比刀刮窗棂还要刺耳,“田建义不能留。”
  三年前,巡盐御史于西陲查货一批私盐,田建义当机立断,将私盐以个人名义捐给西陲。曹明诚从中看到商机,用仙人跳要挟唐志远为田建义做保护伞,将贩卖私盐的利润半数收入囊中。
  大虞连年征战,物价飞涨,皇帝令户部在四洲建立地方钱局,曹明诚令田建义在西陲建钱庄,虚报损耗从中获利。
  这三年曹明诚收了田建义黄金万两,顾念旧情,替他说了几句话,“账目已经销毁,皇帝若觉着铸币损耗得多,让田建义补上就是。”
  潘仪拖着袖口放下茶盏,帝王绿在案几刮出刺耳的声响,“丞相保人前不妨先想想,沐川为何会查焦宏达?”
  “呵,还不是因为你那本《飞虹神录》。”
  潘仪挑眉,“沐川若是先查到《飞虹神录》,定会盯着西陲官员不放,不会与傅初雪回延北审焦宏达。”
  “潘公公的意思是,焦宏达供出的《飞虹神录》?”曹明诚眼珠转半圈,“有了物证,再让其当场指认,咬出潘喜,借助百姓造势,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查通倭!”
  潘仪点头。
  “可焦宏达供出了潘喜……”
  “潘喜通倭,与咱家何干?”
  潘喜净身后便跟着潘仪,对干爹唯命是从。
  二十余年的感情说舍便舍,阉人好狠的心。
  潘仪干的脏事儿,曹明诚心知肚明;曹明诚干的脏活儿,潘仪心照不宣。
  二人狼狈为奸,维系关系只靠钱和权。
  曹明诚拉回话题,“焦宏达在延北拐卖幼童,被江凌知州抓到现行,是延北要查。”
  潘仪冷哼,“傅初雪要查,就能立刻在焦宅地下室搜出大量童骨?”
  二人在朝堂沉浮几十载,皆是老奸巨猾,话不说满也能参透其中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