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作者:文元党      更新:2025-11-04 16:51      字数:3006
  “万一,朕是说万一,豚儿聪慧,忽然开了窍,提前伤了身体,该怎么办?”
  “他身边的伴读都比他大,男人成了亲什么荤话都说,他们把豚儿教坏了,怎么办?”
  肥公公揣着手,挑伴读的时候您特意选年纪大的,说让他们照顾太子殿下,现在又嫌弃了,还能怎么办,您提前几年抱孙子呗。
  肥公公一想到十几岁的太子殿下牵一个小的太子殿下,两张天地失色的美姿容就嘿嘿一笑。
  齐帝抬手打他
  “朕看见你就烦!你还在这里站着干嘛?太子现在在干什么!”
  肥公公连忙去打听,回来后表情古怪
  “陛下,太子殿下……在打人。”
  *
  承祚殿的书房,一列排开四个书桌。
  四个萝卜头,趴在书桌上认认真真的写着功课。
  表面认真,实际上一个两个全学会了一心二用。
  祁元祚空闲了就抬头瞅一眼,四张大字各有各的歪法。
  四位皇子的老师很变态,要他们一人写一百张大字。
  这样程度的功课,祁元祚三岁时都不见得能完成。
  四位皇子却习以为常的样子。
  祁元祚踮着脚走出去,去吩咐人准备夜宵。
  他不爱让人接近他的书房。
  太子一出去,只剩下装模作样的四人了。
  五皇子刷刷几笔,团了团纸扔老三桌子上。
  三皇子展开,上面画着一根儿抽象的屎。
  三皇子冷笑,老五将他推水里他没有计较,对方真以为他好欺负?
  三皇子刷刷几笔,投过去。
  五皇子展开。
  一只死了的秃毛鸡。
  上书——殇王无鸡。
  五皇子脸漆黑。
  被戳到了痛脚。
  这次他画了一坨,标注——戾王是屎!
  这次的纸团的被四皇子截了,两人均是一愣。
  四皇子展开纸团,面无表情的加了什么,投给六皇子。
  六皇子狐疑的展开纸团,一个大大的中指好似要冲破纸面,竖到他脸前。
  六皇子表情一扭,明明是他们干的,凭什么牵连了他?!
  六皇子忍不下这口气,他刷刷画了一个湿的滴水的被子——癫王尿床
  又画了三只互咬的狗,又画了一个在三狗旁呸口水的小人
  ——狗咬狗,一嘴毛!
  纸团扔到四皇子桌子上。
  四皇子拿起砚台‘笃笃’两声,砚台里的墨倾倒在六皇子写好的一摞大字上,浓厚的墨团瞬间湿透了纤薄的纸张。
  六皇子怒从中生,夺了五皇子的大字全部撕烂。
  抄起凳子去打老四。
  五皇子掀桌子单挑老三,三皇子拼命守护自己的大字。
  一言不发的战场开始了爆烈互殴。
  “吱呀——”门打开了。
  一只袜子横飞砸了祁元祚一脸。
  混乱的场面瞬时一静。
  四人你扯着我,我扯着你,谁也不想先放开,顶着满脸的墨水,惊愣的看着太子。
  祁元祚提着一方食盒,冷眼一扫,书房到处都是凌乱的纸屑,柱子上留了墨迹,书架上的书落了一地,四周乱七八糟。
  还有只毛笔四仰八叉的滚在他的书桌上,墨水糊了他所有功课。
  原本整齐有序的桌子凳子更没一个正的。
  祁元祚笑颜如花,将点心盒子放在门外。
  四人像是察觉了什么,连忙松手,四皇子最先冲向门口,妄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出这方不祥之地。
  不料太子更快,一步跨入,希望的曙光在四皇子眼前闭合。
  一只胳膊横过来,攥住四皇子的后领子,止住他的冲势。
  “四皇弟这么急要去干什么?”
  四皇子眼里失去了高光,他想到了上一世太子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最终,‘太子规’压过了‘殇王无鸡’、‘戾王是屎’、‘哀王无脑’、‘癫王尿床’,屹立在崇高的宝座上,且还要一直屹立下去……
  一炷香后。
  四个人捂着屁股面墙思过。
  一个个像夹着尾巴的狗。
  尤其是四皇子,他还穿着开裆裤。
  一撅屁股就能看到上面的半个巴掌印。
  四皇子心里冷笑连连,矜持持礼?温柔端庄?
  不问过程,不问原委,撸起袖子就打人,这叫做持礼?这叫做端庄?
  啊呸!
  推崇太子的人都是瞎子!
  三皇子羞的恨不得钻进地缝,他满心恨老五几个不争气,恨齐帝不能生,但凡齐帝再生个亲生的他的选择也不至于如此局限!
  只要一想日后太子冷不丁说一句
  ‘你小时候孤还打过你的屁股呢’
  三皇子就想撅过去。
  祁元祚顺了气,打开房门,把完好无损的点心盒子拎进来,一人享受了这次茶歇。
  “几位弟弟活力四射,令孤意外,先沐浴更衣吧。”
  祁元祚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点心渣,不懂规矩没关系,慢慢教就是了。
  肥公公绘声绘色的向齐帝描绘了太子怎么一人战四傻,将几人揍的哇哇大哭乖乖面壁的。
  齐帝听的哈哈大笑。
  太子越出色于其他皇子,齐帝就越舒心,这才是与他同骨同血的亲儿子!
  这才是他祁崇嗣的儿子。
  第111章 九枚棋
  *
  等五人洗干净了。
  一个个又变回了白天鹅。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各宫来人带着自己宫里的小主子回去。
  三皇子总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直到回了宫才想起来,他们一开始传的纸团,上面有各自的谥号!
  他的心怦怦直跳。
  他看到书房里的纸团被打扫了出去,应该不会有人看到的吧?
  承祚殿火盆烧的正旺,祁元祚将写着字的纸一张张扔进火堆。
  皇帝与太子的草稿不能落入他人之手,祁元祚学了齐帝的好习惯,草稿从不过夜,每天由下人将纸团收集起来,祁元祚亲自焚烧。
  现代有笔迹心理学,根据一个人的字可以分析出此人的性格和心理。
  拙而藏锋,是老六的。
  字迹细长有孤峰险地之感,是老三的。
  柔而内秀是老五。
  缺胳膊少腿儿,一眼看去全是‘反骨文’,是老四。
  最后一张。
  上面简笔画的小人儿活灵活现,连那坨屎,都要冲出画面,还有力透纸背的中指,以及那些‘戾王’、‘癫王’、‘殇王’。
  祁元祚轻轻一笑。
  这藏不住的狐狸尾巴啊。
  火舌吞没了满纸的秘密。
  喝了四年的药,舌头都麻痹没了味觉。
  或许是心情好,今日品出几分甜味儿。
  秋雨还在淅沥沥的下,人人都道多事之秋。
  第二天,雨停后,多出的事来了。
  因为几位皇子没一个完成课业,夫子十分生气,一边对完成课业的大公主大加赞赏,一边拿着戒尺严惩皇子。
  隔着一间学堂,祁元祚都能听到啪啪的打手掌声。
  平均一人二十下。
  昨日的一百张大字,除非有人代写,否则以正常小孩的能力,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这还是寸步不离座位的情况。
  课歇的时候,几位皇子站在外面罚站,大公主早早抱了手炉,乖巧有礼的来到祁元祚身边,让人呈上昨天的衣服。
  “太子哥哥,昨日四哥从承祚殿回来穿了件没开裆的裤子,不小心尿裤子了。”
  下人上前,宝蓝色的裤子,放在最上方,一滩污渍十分显眼。
  还有股难闻的骚味儿。
  祁元祚只瞥了一眼,面色不改。
  那下人上觑了他一眼,又进了一步,裤子恨不得怼祁元祚脸上,伯劳挡在祁元祚面前。
  “大公主,奴才眼睛不瞎,鼻子也灵,冲了奴才没什么,冲了太子殿下,您怕是担当不起。”
  大皇子刚如厕回来,看到这一幕暴脾气瞬间上来了,一脚踹翻呈衣服的下人
  “吃了熊心豹子胆!这腌臜玩意儿也敢呈太子面前!”
  大公主甜甜一笑:“太子哥哥,你的奴才不好玩儿。”
  “我只是想向太子哥哥赔罪,四哥总也教不好,天天尿床,母妃说太监都比他能管住自己。”
  “您说对不对?”
  如今已经深秋,昨日又下了雨,凉气极盛,罚站的四皇子还穿着开裆裤,不用看也知道,冷风嗖嗖往裤子里钻,冻的人骨头都是冷的。
  祁元祚看四皇子的衣服,还是湿的。
  周围几个皇子离他远远的。
  大公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四哥哥太笨了,母妃说要给他一点教训,所以他下半夜尿的裤子没有换,他整个人都好臭,嘻嘻~”
  祁元祚给了伯劳一个眼神,伯劳将大公主奴才手中的衣服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