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作者:土豆烧牛腩      更新:2025-11-03 17:36      字数:3090
  “你又抽烟?”
  陆军猛吸了两大口,赶紧掐灭,嘴硬道:“没有!你哪只眼睛看见了,砍老壳的……”
  陆绥,“……”
  走近一些,陆军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背心,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他佝偻的后背上有一条狰狞的长疤,从肩头到腰部……
  陆绥眉头紧锁,满脸愕然,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盆,“你……你背上的疤是……”
  陆军怔愣住不动,随后耸了耸肩膀,“以前赌钱,赌大的了,全输光了,没钱还不上,债主砍的……”
  陆绥的思绪凶猛地回忆着,好像不管天再怎么热,陆军都没有光过膀子,可在以前,他是最怕热的……
  “什么时候,谁砍的……”
  陆军捡起地上的外套,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穿上,“那时候你还很小,也就五六岁吧……再说了,这种丢人的事,你觉得我会跟你说吗……”
  陆绥审视的眼神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他是小,可他记得他七岁的时候,陆军背着他去鸳鸯河洗澡,那时候他背上还没有这长条疤。
  陆军慌乱的躲避他犀利的眼神,挠了挠后脑勺,改口,“哦!不对,我记错了,应该是你七八岁的时候……太久了,记岔了,我去睡了……你也快点去睡吧!”说完就走。
  陆绥杵着不动,冷冽的眼眸里是看不到底的幽深,面色凝重的晾好衣服,回到客厅,宋惠子拿着针线在补梁靖暄滑滑梯,滑破的裤子。
  陆绥放好盆,挨着沙发坐下去,“二婶,我二叔背上的疤,是怎么弄的?”
  宋惠子拿着针的手僵了一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陆绥抿直嘴角,手指攥了又攥,“我看到了,他说,是欠了赌债,没钱还,被债主砍了,是真的吗?”
  宋惠子缝完最后一针,打了一个死结,咬断线,“是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再加上你爸那会儿管他又管的严,他不敢回来,躲在外面把伤养好了才回来的……”
  陆绥垂下眼眸,陆军的话他不信,宋惠子的……
  宋惠子把缝好的裤子翻过来,撑了撑,针脚缝的很密,看不出来破过,把裤子叠好递给他,“去睡吧,夜都深了。”
  “好……”
  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间,梁靖暄撅起屁股坐起来,“老公,你怎么才回来?”
  “跟二叔二婶说了会儿话……”陆绥拿起床尾的小兔子睡衣,抓着他的两条腿拽过去给他穿好,梁靖暄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脚,“老公,我想去找小鱼玩,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我去想找木木,暎哥又不让……”
  于泽暎现在正是小别胜新婚,门也不出,猪也不杀了,陆绥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
  笼统算下来至少有半个月。
  拉关灯,掀开被子上床,“明天下午去。”
  “真的吗?”
  梁靖暄额头抵着他的锁骨,依偎在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陆绥低头蹭他甜软的嘴唇,声音暗哑,“真的……睡吧……”
  梁靖暄脸颊很烫,喉间嘤咛一声,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瓮声瓮气的说,“老公,我还想要你亲……”
  陆绥粗重的呼吸有点不顺畅,“除了亲……不想要别的了?”
  梁靖暄清凌凌的小鹿眼闪过一丝恐惧,“又不让我吃辣条吗?”
  陆绥舌尖底的腮帮子,恶劣的说,“什么时候不让你吃了?是让你少吃点!”
  梁靖暄撅嘴,“我已经吃的很少了,昨天都才吃了两包……你对我那样,还不让我吃辣条!坏老公!”
  陆绥暗暗的骂了自己一畜生,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哄慰,下巴搁在软软的头发上很轻地蹭,低声说,“对不起……”
  梁靖暄捂着脸,翻过身去,“没关系~”
  陆绥危险的眯起眼,“回来!”
  “好的,老公~”梁靖暄又翻回去,黏黏糊糊的环抱着他,逮着他下巴嘬了一大口,“老公,你是好老公!”
  嘬的太猛了,口水流了出来……
  陆绥,“……”
  梁靖暄戳着手掌心,“老公,对不起~”
  陆绥挑了挑眉,健壮的上半身像豹子一样撑起,笼罩住梁靖暄,“对不起就完了?”
  梁靖暄懵懂的戳他胸肌,“那你想怎样?”
  陆绥低哑的嗓音从喉结处震颤而出,“亲我!不然不给你辣条吃!”
  梁靖暄满眼惊恐,“不……”
  后院的蟋蟀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婉转……
  拂晓时分,
  陆绥在摔门声中醒来,梁靖暄嘟囔了一声,往他胸膛里拱,手和脚都被他箍着,雪白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陆绥抬起手将他鬓边汗湿的发丝捋到后面。
  微微俯身贴着他热软红肿的唇瓣,“暄宝……”
  梁靖暄蹙眉躲开,“不要……”
  陆绥低低的笑了一声,“睡吧……”
  斑驳晕影透过窗棂在他脸上窸窸窣窣的肆意亲吻,鼻尖上的红痣看得陆绥心痒痒,他很少赖床,现在有了香香软软的老婆,一点也不想起。
  柔和的光影移动到梁靖暄脖子上戴着的长命锁,陆绥握着长命锁,眉头拧起,掂了掂,确实跟于泽暎说的一样,重量不对……
  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起床,屋里只有宋惠子,“二婶,二叔呢?”
  宋惠子戴上围裙,“他出去了,应该是去打麻将了,你找他什么事儿?”
  “没事儿……”陆绥看向圆桌上的烟斗,陆军去打麻将,不可能会忘记拿烟斗……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陆绥去了村口的麻将馆,虽说是早上,麻将馆的人也不少,乌烟瘴气的基本上都是熬了一个通宵的。陆绥巡视一圈,也没找到陆军。
  上完厕所回来的赖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绥哥?你怎么在这儿?”
  陆绥往厕所走,“我来找我二叔,你看见他了吗?”
  赖三摇头,“没有,厕所也没有!军叔最近没来麻将馆,连着一个月没来了……”
  陆绥眼眸一沉,“一个月?”
  赖三一瘸一拐的拉了把椅子坐下,“我前两天还问他怎么不打了?他说暄宝最近老感冒走不开……绥哥……”
  赖三话还没说完,陆绥就走了。
  路边的草丛里,蟋蟀的叫声音尖锐而悠长,陆绥还没到大门口,就远远的看到陆军踮着脚在偷张婶家的桃子……
  陆绥大步走上去,陆军听到脚步声,猛的回头,看到是他,长舒了一口气,拿着桃子蹭了蹭衣服咬了一大口,“砍脑壳的你吓死我了你……”
  “你去哪儿了?”陆绥冷声问。
  “我去田里看秧子……你要不要?”陆军把桃子给他。
  陆绥满腹的狐疑,视线下移到他鞋上,黏着一圈黑泥,陆军把桃塞他手里,“这桃可甜了!就是毛有点多,吃了嘴巴皮有点痒……”
  陆绥嫌弃的扔回去,“我不要,你别再偷了给张婶留几个……”
  陆军鬼鬼祟祟的瞟了一眼张婶家的大门口,“没事的!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你真不吃?很甜的!”
  陆绥,“……”
  “不吃!”
  回到房间,梁靖暄醒了,迷迷瞪瞪的坐在床上,额前的头发翘了一缕,他用手摁住,一松开又翘了起来,“头发不听话!剪了……”光着屁股到处找剪刀。
  看到陆绥揪着那一缕头发告状,“老公!头发不听话……”
  陆绥憋着笑,伸手把那一缕头发分成一小撮一小撮的,压在头发底下,“好了,不翘了。”
  梁靖暄伸手摸了一下,“真的不翘了……老公好!”
  陆绥抱着他放到自己腿上,低头咬他软嫩的嘴唇,沉声叫他张嘴,梁靖暄抓着他的衣角,乖乖地仰头任他啃咬……
  “哪个千翻的偷了我家桃子,生儿子没屁眼!背时的……八辈子没吃过桃子啊!”
  “昨天还有七八个,今天就剩了两个……”
  梁靖暄推开陆绥,小鹿眼有些迷离,微微喘着虚气,“老公,是张婶……”
  陆绥听到了……
  两人出去,陆军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咬了两大口的桃子。
  陆绥压低声音,“你能不能收敛点?万一张婶过来……”
  陆军神色幽怨地嘟囔,“谁说我这个桃是她家的了?”
  陆绥下巴差点没合上,“你说什么?难不成我瞎了?”
  陆军懒得搭理他,从兜里掏出桃子,在衣服上蹭了蹭,“暄宝你吃不吃?”
  梁靖暄揉了揉眼睛,“我不吃,我还没刷牙。”
  “砍短命的!生儿子没屁眼……”桃树底下张婶插着腰破口大骂,“你偷就偷吧!你还把我桃树枝给撇了,缺大德的玩意儿……”
  陆绥脸色铁青,“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张婶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实在馋了,你跟我说,我去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