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作者:土豆烧牛腩      更新:2025-11-03 17:37      字数:3162
  何叔哑然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知砚,笑着说,“知知他爸爸来了,可能今晚就不过来吃饭了。少爷,你要是饿了你先吃。等知知过来了我再热。”
  于泽辉面容沉郁,“他爸……”他听小东西说过,他查出心脏病不久,他爸就出轨了。他妈不想让他好过,死活不离婚。可他爸说把房子和车给她,他要知砚,他妈又同意了。
  他们很快的组织了新的家庭,知砚就这么在两个家庭之间流浪着,每次动手术,他爸都会和阿姨吵的很凶。
  动不动就提离婚,他爸看他越看越烦,每天送完饭就走,今天怎么会待这么久?
  于泽辉撑着床畔下去,穿上拖鞋就要往外走,何叔拦住他,“少爷,我刚才一直在病房外面听着,没事儿的。知砚一直想和他爸说说话,咱们就别去打扰了。万一要是出了事儿,离得这么近,两步路就能过去了。”
  于泽辉想到蜷缩在他怀里做梦都在喊爸爸的小家伙,收了收阴鸷。
  死寂的病房里,明明是最熟悉的父子俩,知砚却坐立难安。特别是看到病床柜子上的飞机模型,那是他梦寐以求了好久的。以前他想要的时候,爸爸老说工作忙,没时间去买。
  可现在,大大小小十几种飞机模型,全给他买来了。
  他沁着水雾的眼眸里看到的不是飞机模型,而是交换。
  坐在他面前沉默了很久的爸爸,再把手都快搓掉一层皮后开口了,
  “知知,爸爸的公司,资金链断了。能卖的车子,房子都卖了,公司是爸爸的心血,当然了!你也是爸爸最宝贝的儿子。我问过医生了,你的病可以吃药控制,等公司好转了我们再治好吗?”
  知砚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白色的被子,越看越像裹尸布,在此之前他想过宣判他死刑的是医生,是死神。但从来都没有想过是他最爱的爸爸。
  可他曾经是那么的爱他,每天下班不管多晚,多累都会先去抱他,听他讲今天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可为什么他一生病了,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不爱他了。还是说他像妈妈说的?
  他一直都是那样。只不过他以前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真正的他。
  可既然是骗他的,为什么不再骗下去了?
  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骗到他死不可以吗?
  他手上的手表,他见过,于泽辉有块一模一样的叫百达翡丽。于泽辉不喜欢,给他摔着玩儿。那是于泽辉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他舍不得摔,当宝贝收着。还是何叔告诉他,他才知道表很贵。他趁于泽辉不在病房,还回了抽屉里。
  一个公司都快要破产了的人,还有心情带着名表来医院看宝贝儿子?
  不是公司破产了,是他不愿意再治了,他明明可以直接跟他说的,为什么要骗他?
  骗他……
  他想要的不是这种骗……
  眼眸浮起了一层薄泪,“我听爸爸的,那我出院了能跟爸爸你一起住吗?”
  刑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我联系了你外婆。乡下空气好,对你身体也好。爸爸每天都要忙公司的事儿,照顾不过来你。”
  他倒不是不想让他跟自己一起住。主要是小儿子听到要把他接回去。天天哭个没完没了,老婆更是嚷嚷着要是把知砚接回去就离婚。
  凭什么前妻潇潇洒洒嫁人了,什么都不管,而他就要管……
  当初虽然说是他先出的轨,可孩子难道就只是他一个人的吗?
  知砚低着头说,“外婆的年纪很大了,外公又不在了,她照顾我……爸爸,我不想给外婆添麻烦。你给我租一个房子,我自己住就行,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可以吗?”
  说完很久了才抬起头来,刑栋神情凝重,“你自己一个人住,爸爸怎么放得下心?就听爸爸的去跟外婆住,我会给钱给外婆的。”
  知砚攥紧被子,“那爸爸你能再抱我一下吗?像小时候那样抱我,你已经很久没有抱过我了……”他想像以前一样去抱他,可看到他厌恶的眼神,又坐了的回去。
  眼泪从眼角滚落,留下一道泪痕,像一把刀子剜进刑栋的心脏,要连他一起生吞活剥……
  “你好好躺着吧,公司还有事儿……”
  他狼狈的站起身,拿起公文包往外走,知砚哭着哀求,“爸爸,就抱一下……”
  刑栋背对着他,眼里的厌恶不需要再掩饰了,狠心的说,“没时间了……”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暴力的踹开,刑栋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一脚踹飞进了床底,像蛆虫一样扭曲了好久才爬出来。于泽辉满脸煞气的走到病床前,抬手在知砚鼻尖上轻刮了一下,温声说:“别哭了,哥哥帮你杀了他。”说完拉起被子,罩在他头上。
  刑栋双手撑着地面,吐了一大口血,于泽辉凤眸黑得纯粹,带着戾气,看着地上的他就像在看一团烂肉。
  “睡女人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挨了我一脚,就半死不活的了?”
  第131章 以后哥哥的家就是你的家。
  刑栋脸色苍白如纸,身体颤抖着,“你是谁?”
  于泽辉勾了勾唇,“你爹!”说完抄起椅子砸下去,一下又一下,骨头断裂声,听的他很过瘾,浓墨般的凤眸,隐着疯癫的血红。
  刑栋也不知道还活没活着,椅子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痕,鲜红的血从他身上渗出来,一点点流进病床底下。
  知砚掀开被子,满脸是血的于泽辉,拽着奄奄一息的刑栋往窗边走,他哭着跑下床,死死抱住于泽辉,“哥哥不要!哥哥不要……”
  于泽辉长长睫毛下,泛着诡异冷光的红眸,冷冷一撇,“你想替他求情?他这种人就该死,为什么要替他求情?!!”
  知砚声音颤了又颤,“不是!杀人会坐牢的,哥哥不要……哥哥不要杀他,你会坐牢的……”
  于泽辉笑了,笑的乖戾,惊悚。每次他杀了人,于耀东都会替他解决,杀了太多人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杀人是要坐牢的……
  血红色的眼眸垂下来,以前那些人该不该死他不知道,可眼下这个是真的该死。有钱养小三,小四却没钱给亲儿子治病,可他要真的杀了他,小东西会被吓坏的。
  他现在这样,这辈子怕是都要瘫在床上了,也搞不了女人了。
  算了,不杀了,有些时候,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他扔了刑栋,残阳的红光落在他脸上,映衬着诡艳的微笑,冰冷的手指,摸上知砚白瓷的小脸,“要不要跟哥哥走?哥哥会治好你的病。”
  指尖上的血滴进了知砚的眼眸,很快起了一层血色的水雾。他像是被蛊惑了的傀儡,紧紧抓着于泽辉的手指,“我要!”
  于泽辉轻笑一声,半垂的凤眼酒酿一般醉人,弯腰抱起他,“不哭了,哥哥带你回哥哥家,以后哥哥的家就是你的家。”
  知砚抱着他的脖子,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爸爸,对于那天,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那天的残阳红的像血一样。于泽辉给了他一个家,那个家很大,种满了红玫瑰。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玫瑰别墅。
  他在玫瑰别墅度过了除病痛折磨外最幸福的日子。从十四岁长到了十九岁,十九岁生日的第二天,于泽辉跟他告白了。
  开口就是满嘴脏话的男人,告白依旧有脏话。他捧着花园里摘的红玫瑰,穿着印有玫瑰花纹的黑西装,头发梳成大背头,那样的不可一世,专横跋扈,说话却磕磕巴巴的,
  “知砚,我他妈喜欢你……是想跟你做爱的那种喜欢!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你他妈不跟老子在一起,老子就跟你在一起!你他妈别想跑!”
  知砚又哭又笑,“我又没让你买……还有你能不能别说脏话,这是告白!”
  于泽辉蛮横的把红玫瑰塞进他怀里手里,“你先说你喜不喜欢我?要不要跟我做爱!”
  知砚抱着红玫瑰,哭的泣不成声,“喜欢……”喜欢很多年了,从他爬上墙头,在殷红似血的蔷薇花下看到于泽辉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么多年,他养着他,疼着他,护着他。半条命都给了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
  可他好怕他活不长,他要是死了,他一个人怎么办?
  于泽辉看到他哭,心口抽紧似地阵阵作痛,骂骂咧咧的给他擦眼泪,“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老子告个白也哭……”
  知砚阖上眼,一把勾住于泽辉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
  于泽辉眼神深沉,反客为主地将人困死在墙角,刚解了一个扣子,知砚猛地推开他,“你的吻技怎么这么好?”
  于泽辉食髓知味,“天赋异禀!你别乱动乖乖的……”
  知砚打掉他的手,眼神凶狠,像只警惕的野兽,“放屁!天赋异禀,哪有你这么天赋异禀的?跟谁练的?你不是说你的初恋是我吗?”
  于泽辉气笑了,“我吻技好还有错了?难不成我要像狗一样啃你吗?你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