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作者:
思深初至 更新:2025-11-04 16:54 字数:3070
这下轮到季柃苔疑惑了。
到底谁是谁跟班?
不过他总算看清贺澜的模样,比他哥还冷上几度,沈潮对此见怪不怪,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等着贺澜给他排队打饭,又跟着人身后回宿舍。
这不是长久养成的习惯,季柃苔都不信,他自从开窍,那可是一发不可收拾,什么都能嗑上几口。
尤其遍阅群书和狗血苦情剧的季柃苔,深感两人有情况。
但是他不说,他要偷偷跟他哥说。
还要和他哥说,为什么京市是大澡堂子。
到底是为什么!
他是个正正宗宗的南方人,哪里见过大澡堂子,长到这么大都是一个人洗刷刷,哪有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搓澡的!
沈潮抱着盆,回头看着越走越慢的人,“季柃苔,快点,贺澜还占着位置。”
“好,来了。”
季柃苔深吸一口气,加快速度,做足心理建设踏进去,那口气才喘匀,还好有隔间,比他想象中的好上许多。
季柃苔穿着短袖和过膝的短裤回宿舍,沈潮他们还没回来,只有于皓一个人。
经过今天这一遭,两人算是缘尽于此,但终归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人不继续惹他,季柃苔也不打算计较。
只是他爬上床,感觉底下目光带着窥探和监视,转头时又不见于皓看向自己。
季柃苔留了个心眼,拉起床帘,掏出手机就看见他哥发的消息,说他已经开完会,准备回住处。
卓之川还真是事事报备。
季柃苔连连控诉:“食堂大妈一勺菜抖三抖,到我这里就一丁点,看得着急。”
“还有,我有个室友也找不到方向,我怀疑他数学不好哈哈哈……”
又是一堆废话,卓之川看到这些,都能想到季柃苔在他面前,会是什么神情和语气和他说这些,嘴角不自主上扬,李叔在开车,瞥了眼后视镜,问道,“又是苔苔?”
“嗯,小孩儿今天上学。”
李叔笑笑,他也算和卓之川一起打拼到现在的老人,说的话尚且有些分量,“小卓啊,也老大不小了,苔苔长大了,你该为自己考虑考虑咯。”
卓之川嗯了一声,手上却不停打字,一条一条回着小孩儿发的消息,依旧是每条不落。
直到消息不是几秒冒出一条,卓之川便知道这人快没话了。
果真如此。
季柃苔把大脑搜刮一番,好像要说的都说完了,就差最后一句,立马补上,“哥哥,我爱你。”
屏幕忽明忽暗,卓之川轻笑了声,同样也回了一句,让人早些睡。
“已经在追了。”
“嘿!好嘛,就说你小子闷声干大事。”
李有庆惊呼,也是真欣慰,这孩子过得苦,以后有知心人陪着,他也放心,连忙提前画个大饼,“等你追到了,叔发个大大滴见面礼。”
卓之川乐了,连连应好。
李叔也笑个不停,就说这孩子回来笑容都多了,这可不是嘛,春天都到了。
怕就是这段日子的事儿,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娃娃,李叔咂摸了下,愣是没想个人选。
可能是工作认识的。
“笑啥,李叔给的见面礼保管称手!”
“好,李叔,那我可记着了啊。”
红包,苔苔从来就不嫌多。
李有庆回头,突然感觉自己的钱兜子不保。
第78章 我想毕业
季柃苔等过漫长的前摇,总算能够吃上他哥给他做的美食佳肴,一阵慷慨激昂的预备铃惊得他梦境破碎。
眯着眼从枕头下拿出手机,勉强睁开一只眼,打开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啊。
什么!六点,奶奶的,他才睡两小时。
季柃苔郁闷地头捶枕头,不情不愿爬下床,军训第一天,还是不迟到得好。
看见沈潮一手抱起盆往外走,季柃苔也拿起桌底下的脸盆和洗口杯,两个人走在一排,愣是凑不齐一双眼睛。
得亏贺澜在前面开路,一张脸上无形写着“生人勿近”,这才避免不少因疲劳驾驶引发的人祸。
一捧凉水洒在脸上,季柃苔拿着湿毛巾狂挫脸,才稍微捡回一些神智。
沈潮疑惑看过来,简直不忍直视,这人一张白皙的脸挂两个黑眼圈,竟然比动物园的熊猫还耀眼。
“你昨晚做贼了?”
“别提了。”季柃苔想哭,一提起来他就想念梦里的大餐,他又是洗菜又是切菜,还要被他哥占便宜,结果只是梦,杀他别用美食刀,“有点认床,早上四点左右睡的。”
“那能起来,也是神人了。”沈潮说完,接过贺澜拧好的毛巾,也是一阵狂搓。
不错,还挺提神的。
三人洗漱完,仍然是贺澜带路,像幼儿园的幼师,领着两方位不分的“学龄前儿童”排队吃饭。
季柃苔今天学聪明了,提前叫个姐姐,食堂大妈顿时眉开眼笑,精神抖擞,手也不抖了,抄起勺子就往餐盒里狠狠一怼,瞬间学生餐升级为“满汉全席”。
季柃苔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饭菜,暗自思忖,好像有些用力过猛,要不下次还是叫个阿姨。
吃完抵达操场,人眼所及之处全是小绿人,季柃苔发愁,和沈潮一同站在队伍后面,凄凉而美丽,“话说咱们系在哪里?”
“不知道。”沈潮靠在栏杆上,十分潇洒,季柃苔觉得他应该再夹根烟,参加什么军训,直接打包进剧组吧,又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巨星。
眼见后头人越来越少,季柃苔明白只能靠自己,准备找人问问,贺澜就回来了,揪着沈潮衣领往左边走。
事发突然,季柃苔还没反应过来。
“季柃苔,跟上啊。”
“来了。”他大概明白贺澜一个学数学,为啥来他们宿舍了,因为沈潮比他还不靠谱,贺澜不看着点,真的容易撒手没。
所以他哥前天晚上嘱咐那么多,也是觉得他傻、不靠谱?
肯定是的,他哥平日哪有那么多话。
前天晚上,他昏昏欲睡,卓之川还在他耳边念叨,有事打他电话,不准喝酒,不准单独去没去过的地方,不准看别人太久,换衣服去床上换……
他都能背下来。
……
两人最晚到,理所应当站在最后。
今年中文系新生是历年最多的一次,队伍前面是女生,后头是男生,比例大概七三开。
教官在台上做军训动员讲话,那动作、神态以及话中的斗志,恨不得树上歇脚的鸟儿都给他排队站好了。
“军训,是青春的必修课,是体能的锻炼,更是意志的磨砺。烈日下的坚持,汗水中的拼搏,将教会我们什么是纪律,什么是团结,什么是永不放弃的精神……”
教官在上头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季柃苔头顶着帽子,站在底下快睡着,十分钟过去了,还在讲,二十分钟过去了,还在讲。
半个小时过去了,换个人讲。
又半个小时,又换了个人。
换成五十多岁的老校长,似磨砂的嗓音透过扬声器荡在操场,越飘越远,比催眠曲还管用,季柃苔困得睁不开眼,脑袋找地时才骤然惊醒。
继续躺着,很丢人了。
爬起来,更丢人了。
短短几十秒,他已经想好各种情况的后果,最后只有是自我安慰拉拉帽子。
毁灭吧,他要躺进医务室。
沈潮也困,但被季柃苔这一弄,瞌睡顿时没影,眼见活来了,也压了压帽子,确保半路不会弃他而去,单手扛起季柃苔往操场外冲。
上演一场人在前头跑,导员后头追的年度大剧,眼见离操场越来越远,季柃苔放弃躺尸了,颠得他早饭都要吐出来。
“停下,我没事。”季柃苔感觉此生的脸都丢干净,偷摸看到附近没有人,连忙跳下来,“完了完了,丢脸丢大发了,应该没人认识我吧。”
“采访一下,这位同学,什么感觉?”
季柃苔想了想,“有。”
他随后立即说道:“毕业。”
别人是,新学期新气象。
他是,新学期新奇样儿。
沈潮彻底绷不住,余光瞥见有人过来了,“快快快,靠过来,有人来了。”
季柃苔闭眼,弱柳扶风倚在沈潮身上,叹了口气说道,“我要吐了,快送我去医务室。”
“所以,医务室在哪?”
“我也不知道啊,你先随便走走。”
两人默契选了个不知会到什么地方的方向,管他那么多,就当逛校园算了。
“你们两个,站住!”
崇导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眼里都是欣赏,这男生是个运动会好苗子,背个人还能百米冲刺,看来今年中文系田径不会剃光头了,可喜可贺,“我是你们辅导员,姓崇,走,我带你们去医务室。”
亲娘,崇明在前头带路,只觉心都要跳到嗓子眼,跑得可真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