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作者:鸦槑      更新:2025-11-06 16:56      字数:3128
  吴秘书收回视线,看着霍总身形颓靡,失魂落魄,像个丧家犬。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什么过,“我找人给您处理伤口。改签的话,最早的一班需要转机,我重新订机票?”
  霍隽衍如梦初醒,“让霍子熙来见我,你去查她,…楚词,她坐哪个航班。”
  “是。”吴秘书犹疑了几秒,硬着头皮问道:“霍总,‘chuci’是哪两个字?”
  “chu”姓常见的不多,“楚”或者“褚”;“ci”适合做名字的很多,中国人重名重姓很常见,他可以找不到,但要是找错了,这份工作也就到头了。
  霍隽衍怔怔看着他,看的吴秘书心里发毛,以为他不会回答,刚要去打电话,却见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块手表,断裂的表带内侧刻着两个字——“楚词”。
  航班信息没有叫“楚词”的旅客。
  霍子熙上午吃完夜宵刚睡,吴秘书一个电话,头发都没吹就赶来机场,本来以为是他小叔又看错了,此刻看着高清监控画面里的女子,这?
  他稍稍平复震撼的心绪,在霍隽衍期待的眼神中,小心开口,“像。”
  太像了。
  可这根本不可能。
  楚词已经死了,是他们亲眼看着火化的。
  世上就是有相似的面孔。
  霍子熙抓着鸡窝头,“小叔,像,又不像。”
  外貌,身形很像,气质,神韵截然不同。
  “霍总,她叫沈确。”吴秘书将传来的身份信息递上。
  “我就说不可能,”霍子熙瞥见小叔的神情,呃嗯了半天,不知道说啥,使劲挠头。
  他和楚词认识多年,吃喝玩乐意气相投,关系也是最为要好,当年她的死,霍子熙以为自己是那个最难过的人。
  只是,
  五年前楚词摆了霍隽衍一道,彻底触怒霍隽衍,他听到小叔亲自逮人的消息,赶去阻拦。
  等他赶到时,面对的却是楚词的死讯,霍子熙强忍着难过,处理她的后事。
  而他的小叔,
  像是……大仇未报,仇人却死了。
  愤怒?不甘?亦或是落寞。
  此后五年,楚词仿佛成了他的禁忌。
  霍子熙不确定,他对她,到底是恨,还是……不会是爱。
  许久,霍隽衍从监控画面上抬眼,“就是她,找到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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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气象局暴雨预警再次升级,在此提醒广大市民做好防汛措施,非必要减少外出……”
  出租车内电台播报暴雨预警提示,星星趴在车窗玻璃上,“妈咪,没有下雨?”
  沈确透过玻璃看向太阳呈现白色,比平时大了好几倍,仿佛就要掉下来。
  “广播是在提醒,星星,妈妈教过你,下雨天出门要做什么?”
  “打伞~”
  话音未落,雨滴砸在车窗玻璃上,团子猝不及防向后一缩,她忙抱着儿子,以额头抵着儿子的小脑袋,“看吧,下雨了哦~”
  团子咯咯笑起来,指着外面,“是太阳在下雨。”
  大雨滂沱,眨眼间在玻璃车窗上形成珠帘,太阳的光晕似乎更大了,中间裂开一道口子,天河水倾斜而下。
  太阳和暴雨同时出现,实在奇特。
  母子俩歪着脑袋看了会,到医院挂了号,做完检查,医生给出结论:
  软组织挫伤,皮下出血,关节轻微脱臼,骨骼未见异常。
  脱臼的关节用绑带固定,需要一个星期恢复;皮下出血、软组织挫伤,小孩子自我修复能力很强,可以用冷热水交替敷,促进软组织愈合。
  星星对自己肩膀手臂上挂的固定器很满意,“妈咪,我像不像奥特曼?”
  沈确蹲下,将儿子揽在怀里,瞳仁蒙上水壳,“像。”睁大了眼睛,平稳呼吸,不敢让儿子发现她哭。
  星星想抬手做奥特曼的经典动作,她用手轻轻按着,借此,眼睛在儿子小小肩上蹭了下,抬头已是眉眼温柔,“医生说要一个星期,这个星期我们就让这只小手臂休息好不好?”
  出了医院,天色昏暗,黑云低垂,雨幕如织。
  沈确在医院门口的商店里买了件雨衣穿身上,抱着儿子,将他完全罩在里面。
  街道变成流动的浅滩,车辆驶过,溅起水花。
  她抱着孩子行动不便,拦了好几次车,才有好心人发现她抱着孩子,将车让给她。
  等回到家,一开门,刘阿姨还站在客厅,沈确脸色阴沉,换下湿透了的鞋子,脚趾泡的发白。
  她没做理会,从儿子房间拿了换洗衣服,带着星星到她房间,准备帮他先擦洗一下,却看到床铺像是刚刚铺过,桌上的摆件已经不在原来位置,房间里充斥着浑浊的味道。
  “星星,你先回自己房间玩会,”沈确对儿子温柔地说道:“这只手臂不可以乱动哦。”
  奶团子点头,乖巧地回了房间。
  沈确关好儿子房门,脸上的温度骤然冷却。
  从机场忍到现在,早已过了她能忍耐的临界点。
  拿手机对着房间拍了几张照片,打开抽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打电话报警,“…入室盗窃,丢了一个价值七万元的玉镯,还有保姆虐待儿童,地址在……”
  刘阿姨吓的连声辩解,说自己绝对没拿,又说是星星拿去玩了……
  “他不会。”沈确冷冷说道。
  “那,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是我?”刘阿姨怒目圆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警察会调查清楚。”
  沈确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坐在沙发上,脱下拖鞋,脚面上几道刮痕,伤口处的褶皱泡的卷边。
  应该是在马路边打车,水没过高跟鞋,脚面被漂浮的东西刮破的。
  拿出药箱一边上药,一边拨通今天留的机场工作人员电话,说明情况,请他们提供监控视频。
  刘阿姨先是辩解孩子乱跑,又道歉,说自己没想到小孩那么脆弱,“行行行,我走,你不是让我收拾东西离开吗,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我现在就走。”
  沾了药水的棉签碰到伤口,疼的她将棉签甩出去。
  刘阿姨悚然一惊,拔高了音量,“我告诉你,你那镯子我不知道,你别想冤枉我。”
  沈确懒得多费口舌,将手机监控举给她看:
  监控画面是入户门,刘阿姨热情招呼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个半大孩子。
  刘阿姨脸色涨成猪肝色,张口结舌,“我不知道有监控,哦不不不,我,我,我……”
  沈确直接将视频传给家政公司,并将情况一并告知,请他们派人过来协助警察了解情况。
  刘阿姨开始求饶,见没用,便开始撒泼,让她去告,反正她就是没拿。
  门铃响起,沈确刚起身,刘阿姨下意识伸手拦她,嘴里开始求饶,沈确一个不防,被她拽了下,整个人栽倒,连同茶几上的药箱打翻一地。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刘阿姨惊慌失措地将她扶起。
  沈确推搡开刘阿姨,捂着脑袋,头重脚轻地去开门。
  民警和家政经理前后脚到。
  沈确将事情始末叙述了一遍,中途数次被刘阿姨打断,直到民警厉声制止,她才委屈地向家政经理诉苦。
  经理低声质问:“你带着人家的孩子乱跑什么?”
  “我这不是,”
  “你还私自带人住到主家,现在丢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我们公司都要被你连累,入职培训你都在干什么?。”
  刘阿姨犹自不服,“谁知道她会提前回来,我……”
  家政经理气了个仰倒。
  沈确将机场视频、入户视频,以及星星的检查报告一并提供给民警。
  家政经理见沈确态度坚决,让她赶紧还镯子,并表示孩子的治疗费用他们公司会负责。
  意思是镯子与他们公司无关。
  刘阿姨一听,直接和家政经理吵起来。
  沈确头昏脑涨,扶着额头,几乎站不稳,其中一位民警扶着她坐下,提醒她,即使是住家保姆,家里也得有人照看孩子。
  她听出民警的言外之意,“我托朋友帮忙照顾我儿子,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啊?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明天才回来,我在地下车库,马上上来。”
  林沐辰进门,看到客厅一片狼藉,刘阿姨在保姆间,不知道和谁吵架,声音非常大,她将儿童餐递给沈确,“出什么事了?”
  沈确三两句简单概括,林沐辰连连道歉,看到星星戴着固定器,眼泪吧嗒吧嗒掉,半蹲在地上给星星道歉。
  镯子的事情暂时没有定论,但星星受伤是事实,民警带走刘阿姨。
  沈确懒得管客厅的狼藉,在星星房间陪着儿子吃晚餐。
  “我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林沐辰在客厅帮着收拾,“今天全公司都在等结果,我从昨晚一直盯到现在,我是真没想到星星不在幼儿园,我应该打个电话问问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