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岂不是，异地恋重逢啊？
  他们原本想要上前调侃两句，但在看到肖时钦的表情后，又都沉默了。
  肖时钦拥抱着江羡渔，脸上露出了近乎痛苦的表情。
  紧皱的眉头，微微颤抖的嘴角，他紧紧拥抱着她，好像快要哭了，但却又真切地传递出一股烟花绽放般的狂喜。
  “……真的吗？”肖时钦问。
  “什么？”
  “你真的饿死了吗？”他不安地确认。
  “笨蛋！”江羡渔笑着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旁边的选手没有打扰他们的重逢，倒是几个老外忽然成群结队地走到他俩身边，很熟悉的样子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还用新奇的眼神看着肖时钦。
  肖时钦茫然地看向江羡渔。
  只见她用法语快速地说了些什么，然后抱着肖时钦的胳膊撒着娇蹭了蹭他。
  那几个外国人顿时露出一脸姨母笑，又简单说了几句，就跟他们挥手告别，去前台办理入住了。
  “那些人是谁？”肖时钦问。
  “我在巴黎的同学，也都是荣耀的玩家，这次一起来这边看比赛的。”江羡渔仰起脸调皮地笑道，“顺便看看我传说中的男朋友。”
  “他们刚才是怎么说我的？”
  “说你长得特别像中国人！”
  “……这算什么评价……”
  “哈哈哈哈！”
  肖时钦又赶紧向队伍里部分不知情的选手介绍了一下江羡渔，国家队的人终于可以放心地起哄开他的玩笑了。
  这时，叶修和翻译两人终于在前台掰扯清楚了房间的问题，慢悠悠地走回来，他看到江羡渔，挺意外地说：“你又追到这儿来了啊？”
  “嘻嘻。”江羡渔没有解释，抱着肖时钦地胳膊问他，“叶修大神，下午你们有安排训练或者其他活动吗？”
  叶修笑了笑，摆摆手：“自由活动，调整状态。别把我们小肖玩丢了就行。”
  “好耶！”
  话虽这么说，但肖时钦还是需要先随队前往酒店房间放置行李，然后又开了一个短会，这就有花了不少时间。
  江羡渔坐在酒店大堂里等了好久，最后百无聊赖地玩起一个消消乐手机游戏。
  来到了一个很困难的关卡，她玩了五次都没过关，第六次挑战只剩下最后三次操作机会，似乎又要闯关失败了。
  她皱起眉，头疼地盯着手机里的消消乐看了好半天也找不到破局的地方。这时，一根修长的手指从她身后伸过来，在屏幕上滑动了两下，宛如死局一般的游戏突然就被破了，游戏里的小糖果乒乒乓乓地消了个干净。
  “哇！”她扭过头，惊喜地看着肖时钦的笑脸，欢呼，“钦钦好厉害！”
  肖时钦顺势从后面抱住了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7.
  七月的苏黎世阳光威力不小，江羡渔告诉他，这又是一个湖畔的城市，夏天同样热得厉害。
  他们先去了一家很多人推荐的军械库餐厅吃午饭，确实是一家环境和味道都不错的餐厅，菜也就是普通的白人菜，肖时钦陡然吃到这些品类丰富的芝士和酱汁还觉得很惊艳的，但江羡渔表示她已经吃到想死了，但是店里的超大杯火焰啤酒她喝得倒挺开心。
  肖时钦眼看着她敦敦敦地干完了那杯比她头还大一圈的啤酒，震撼又担心地问：“你来欧洲之后是不是喝酒喝得越来越频繁了？”
  江羡渔轻轻舔了舔嘴唇：“啊？连你都发现了？”
  “你朋友圈里聚会的照片，十次有九次是在喝酒吧。”
  “哎呀，这边的朋友都喜欢喝嘛，再说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吗？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她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在异国求学，总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多危险。
  肖时钦的脸色刚变，江羡渔就感觉到了，吐着舌头保证：“以后会少喝的啦。”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肖时钦微微皱着眉头说。
  “知道了知道了，哎呀，半年没见面了！你不许再说这种不开心的话题！”
  “……”
  这件事被她撒着娇糊弄过去。
  离开餐厅时，忽然就起了风，好像连天气都在帮助他们，一大片云朵飘来，挡住了阳光，整个城市变得凉爽了不少。
  在舒适的空气里，他们顺着奥古斯丁巷一路聊着天逛下去，又穿过班霍夫大街，街上的奢侈品店装修得很是漂亮，江羡渔说等比赛结束有时间了一定要记得来逛一逛，在这里买奢侈品划算得像白送。
  肖时钦对她的这个说法表示保留质疑，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她：“如果我要给你爸妈送礼的话，你觉得送什么比较好？你妈妈会和你一样喜欢这些包包和首饰吗？”
  江羡渔有些害羞地回避了这个话题，说：“你……别想得太早了！”
  在这个不算大的城市里，他们说说闹闹着，很快就抵达了市区里的苏黎世湖。
  阳光忽然穿破云层，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得像童话一样。几只天鹅在湖面上悠闲的飘着，江羡渔小跑着冲上桥，回头朝肖时钦又是挥手又是跳，兴奋地喊：“钦钦快来！这里有两只天鹅在打架！”
  于是他们和几个本地的小孩子一起，趴在湖边上围观了半天的天鹅打架。
  江羡渔啧啧评价：“就算是天鹅，打起架来也就不优雅了呀。”
  肖时钦从口袋里掏出一部相机问她：“那你要不要拍照啊？”
  ……
  怪不得他会主动提起拍照。
  半年时间，肖时钦的摄影技术强得好像变了一个人。
  构图，光线，角度，还有动作指导，全都熟练得惊人。
  江羡渔看着富士相机里那些漂亮的照片，湖面的微光，优雅的天鹅，还有自己漂亮的脸，完美的拍摄角度，感动得快哭了。
  “好看！拍得太好看了！”她搂住肖时钦的脖子热情地亲了亲他的脸，“你这半年去渡劫啦？怎么变化这么大？”
  肖时钦微笑着没说话，然后将相机搁到湖边的一个花坛上，设置了延迟快门。
  “拍张合照吧。”他说。
  江羡渔开心的点头，整理了一下发型，摆出一个完美的姿势。
  却在快门响起的前一秒，被肖时钦一把拉进了怀里，嘴唇覆盖上来，两人在苏黎世湖边留下了一张拥吻的合影。
  约会的时光过得非常快，从艳阳高照到明月高悬，即使是受时差困扰、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有好好休息的肖时钦，都硬是挺到了深夜十一点，才实在扛不住，倚在江羡渔胸前沉沉睡去。
  倒是完美地倒好了时差。
  江羡渔抱着他，手指在他发间轻轻穿梭，一会儿又调皮地拨了拨他的睫毛，惹得睡梦中的肖时钦皱皱眉，脸又往她胸前埋了埋，轻柔的呼吸落下，痒痒的，让她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第二天早上，当地时间八点，张新杰的电话准时打到肖时钦的手机上，提醒他九点之前归队，不要耽误正事。
  肖时钦说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出发了。
  早晨的阳光落到床上，江羡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肖时钦正一边接电话一边穿上外套，很是不舍地从被子里撑起上半身，嗓音甜腻腻地叫他：“钦钦——”
  “嗯？”肖时钦坐回床边，轻轻吻了吻她，“我要归队了，未来几天的训练和比赛日程很紧，可能没时间联系你。”
  “没关系。”她带着点鼻音，声音软软的，然后又倒回枕头上，指着沙发上的包说，“帮我拿一下那个。”
  肖时钦将她的包递过去，她在里面找了找，翻出一个礼物盒子递给他：“昨天忘记给你啦，生日礼物。”
  肖时钦六月底的生日当天，只收到了江羡渔的微信祝福，这让他悄悄介意了一阵子，也是他前段时间惴惴不安的原因之一。
  江羡渔靠到他肩膀上，解释：“抱歉啦，制作时间比我想象中要久，刚做好了就听说你们七月份来要欧洲比赛，所以就想着干脆见面了再亲手送给你。”
  肖时钦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容，打开盒子，然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方形的盒子里，装着一枚戒指，粗粗的一枚，显然是给男性的戒指。
  肖时钦浑身一弹，从床上跳了起来，看向江羡渔的眼神震惊又兴奋：“你——”
  “是情侣对戒啦！”江羡渔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你拿出来仔细看，这其实是两枚戒指！”
  ——原来不是那个意思……
  ——也是，怎么可能，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冷静下来的肖时钦悄悄藏起心头的失落，但脑瓜子还是有点嗡嗡作响。他取出盒子里的戒指，轻轻一捏，戒指果然分成了两部分。
  上半部分是灰色的，下半部分是蓝色的，中间以一种波浪的形状将戒指分成了这两半。
  “很特别的设计。”肖时钦评价，“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