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作者:
椒蛮箶 更新:2025-11-08 16:55 字数:3103
宇文贽哪里还能等得,只一步便抢了过去,留下一句“你退下”,入了里间。
原来那女官刘氏先前赞叹“大人”好生雅趣,乃是因她得了此令,在这绮云间起了个所谓的“云中台狱”,将寻常香艳秘事,用个“刑狱大人提审江洋大盗”的戏折子故事,给包装得甚有“雅趣”。
宇文贽已有些气息粗重地站在了里间“刑房”。
满地铺设的刑具,煞有介事的,看起来竟有那么几分真,仿佛真能给人施刑断案。
烛火幽然,点点跳动,将这“刑房”烘出些骇人气息。
然而气味却仍是那类幻情香药,令人无法聚了神志,只飘飘然地,被那从下窜到上的难耐痒意,牢牢攥住。
宇文贽眼神急切逡巡,几个扫视之下,便看见刑具尽头,一张极尽奢靡的玉色床榻,顶帘处似有月光射下,将这玉榻笼罩其中。
一见之下,竟似在脑中幻化出月中嫦娥的幻像来,又由前方污突刺目的刑具衬着,极致相冲之下,直是令人血脉贲张。
床帐内玉影绰绰,看不清是个人影,还是仙踪。
宇文贽再也按捺不住,疾步抢过去,伸手便要掀那玉色纱帐。
却在他修长手指将要碰到玉帐之时,乍然止住。
他硬生生将自己定于当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袍下物事,竟是毫无消减之势。心中惧意更盛,却又被那暴起的钝痛痒意,刺激得难过之极,深吸口气,强自压抑着狂跳不已的心绪,只用指尖,轻轻撩起了纱帐的一角。
便见到了……圆睁了双眼看着自己的……徐晚庭。
直到此刻,宇文贽堵在胸膛里那股子焦虑之意,才随着他一直压抑的呼吸,长长地呼了出来。
却见那小徐郎君,虽则双眼圆睁盯在自己脸上,却又似根本没在看着自己,只一派涣散。面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又掺了些迷惑与害怕,在那仿似月色的银光映照下,美得惊心动魄。
宇文贽只感觉自己无法动弹,只是气息越来越紊乱,在胸腔以内又冲又突,令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就呆在当地,看着她,脑中一片空白。
第31章 吻……不吻?
徐菀音仿佛是被人揉搓捏卷后, 塞到了床榻的角落里。
她身上仍是那件今日上学时所穿的靛青圆领袍,领襟处有些胡乱泼洒的药渍,似是有人给她灌药所致。
那女官刘氏似乎是要应和那“刑狱大人提审江洋大盗”的脚本, 倒是不曾往鲜亮里拾掇这小郎君, 甚至特意在她身上, 造出些狼狈与破碎感来。
此刻便见她蜷缩在那床角, 两只手臂被反剪着绑在身后, 脸儿苍白,两个无神的眼儿乌溜溜的圆睁着,越发显得眼大。一眼望去, 令世子爷顿生“我见尤怜”之感。
宇文贽气息不稳, 胸口起伏不已, 满心里对那小徐郎君,又是担忧、又是疼惜, 还有……一种止不住的欲念,从他小腹处腾腾上冲。
十九岁的年轻世子爷,根本就连人事都还未经历过,又哪里厘得清自己身体现下的这般情状,究竟是正常?还是邪祟?
他从来只一味清楚,好男色者,非自己同道。
十九年来,宇文世子直到如今仍未近过女色, 无非是从未心有所属而已。
曾经的那些莺莺燕燕,甚至不乏有飞扑入怀的那些个, 他皆是不假辞色、丝毫不为所动。甚至不惜给自己泼了身污水,造了个“风月浪子”的名头,才堪堪避了些。
却在见到徐晚庭后……
宇文贽从未思忖过, 自己究竟是从何时,对那徐晚庭,竟至念念不忘起来。
甚至就连挣扎、压抑,诸般种种,在他心里也都不止一次地做过了。
他必得挣扎、无法不压抑!
那徐晚庭,乃是个和自己一样的男子啊!如何使得?
他也想过,那太子为何就使得?
却为自己竟要拿太子之事来为自己开脱,感到羞耻不已。
那日,他将徐晚庭面对面地紧紧箍在怀里,那般亲密无间相拥的情形,那小郎君娇香温软的身躯,那近在咫尺的绝美俏脸,那甜美馨香吹扑到自己脸上的气息……后来曾多少次地被他暗自回味,希望那番滋味能入得梦来,再能细细体会咂摸一番。却总是梦而不得,令他好些夜里辗转反侧,苦闷不已。
便不管不顾地请了旨,冠冕堂皇地要将自己的伴读接入府中养伤待学。
哪知刚接了入府,还未及多见,自己就被派出京城办差。
便是在办差途中,仍日日念想,从未如此期盼过返京归家。
今夜,本是怀了个救人的心思来这云享楼,哪知一入绮云间,便一路被那女官刘氏极尽撩拨之能事,偏生是用了那徐晚庭的名头在撩拨。神思缭乱之下,直如那本就令他心心念念的小郎君,站他身前,巧笑倩然,妖媚惑他……
十九岁的世子爷,哪里受得住?
此刻他眼里,床榻上那个小郎君,仿佛正娇娇弱弱地朝他迎了过来,伏身于他膝下,抬起那张花瓣儿一般的小脸,樱唇微启,眼中满是乞求之意……
宇文贽迷乱地想,徐公子在乞求什么呢?
可是在求自己抱他?
又何须求呢?自己不正是想抱他么!想得心肝儿都疼了。
便愉悦至极地,满心里荡漾着温热的、颤抖的、压抑不住的情意儿,朝身下的徐家小郎君,俯过去……
于是,宇文世子爷又一次地,将那已念想了多日的娇小身躯,揽了入怀。
就那么顺顺当当的、毫无抵抗地,紧紧抱在怀里,直如梦中。
他也忍不住怀疑,真是在梦中么?
这神思昏聩的迷糊劲儿,怎么甩也甩不掉地,蒙在自己头额处呢?
这四周纱帐氤氲的,怎么百般地要将自己拽入那绵软虚幻的温柔乡呢?
必不是真的,必是在梦中……
便满心遗憾地瞧向自己怀里那个儿,那不确确然便是徐公子么!那黑漆漆的眼儿仍是圆睁着,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却比先前似乎多出一丝柔柔的光来……
若不是梦,那徐公子被自己这般抱着,必会发怒了吧?
那么,这仍旧是梦了。
他暗暗叹息着,想着既是在梦中,便由得自己吧……由得自己好好体会……咂摸一番吧……
便将盯在那小郎君眼儿上的眼神,落在了他柔润如有点绛的唇瓣儿上。
他定定地盯着那唇瓣儿,轻轻颤抖的,微微张着的,仿佛正是从那唇瓣儿间吐出了乞求之意……
他轻笑起来,怎需要乞求呢?却是自己,求之不得了那么许久呢。
宇文贽便这般得偿所愿地、心潮澎湃地,将自己的唇俯过去,贴向徐公子的……
那徐公子仍是睁眼瞧着自己……
宇文贽被他瞧得害了羞,便闭了眼,一边吻下去,一边便嗅到身下那人儿的馨香气息,橘子花一般的。
他一个激灵!那日在马儿上,自己将徐公子拽上马来时,正是这样一股子橘子花的味儿扑面而来。
这不是梦!
自己怀里紧紧搂着的,正要吻下去的,真真切切便是那徐晚庭徐公子。
宇文贽硬生生将自己停住了,也硬生生将自己挺住了。
他倏然起身,衣袍下那物儿挺得他钝痛隐痒,便是如何吐纳呼吸,皆压不下它。躁动难受得他有些狂乱起来。
复又回头朝帐中角落处的徐晚庭看过去,却见他已不若先前的模样,眼儿已闭了起来,身子却开始颤抖着,轻轻扭动。
宇文贽在昏乱中猛然忆起那女官刘氏的话,道是“那位已用散骨之刑、吐真之药”。心知此刻的徐晚庭恐已见药效,怕是要进入那“又媚、又柔、又销魂”的境地了。
心下又是着火一般的期待,又被残留的理智牢牢拽着,只是个撕裂与折磨。
深知若自己此刻服了软,又朝那扭动中的小郎君俯身过去,势必再难起身,场面将无法收拾。
遂强自抽身,从纱帐中走出,在房里来回乱转。
见床榻一侧案几上,摆了些精致茶点,几步跨过去,抓起那茶壶便往头上倒水,幸喜那茶水已放置得凉了,又赶紧朝嘴里灌了几口。虽仍是昏晕难过,好歹将神志又聚拢了些。
不敢再看那纱帐中蠕动的徐晚庭,只迅速过去将他扯过来,一把抱起便朝外走去。
一路皆是煎熬。
因那徐晚庭简直宛若蜕变,变成了一只磨人的小妖精。
他先前还只是闭了眼靠在宇文贽怀里,刚刚被扯掉绑条的双手,拽着世子爷的胸前衣襟,娇软的身躯在他怀里轻轻颤动,时不时扭得一扭,嗓子深处发出些娇吟声。
他每一颤、每一扭,都将宇文贽扰动得情难自已。
再走得一刻,那小郎君变得不老实起来。两个小手开始在世子爷的胸膛上来回摩挲按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