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作者:椒蛮箶      更新:2025-11-08 16:55      字数:3048
  那个“我”字还未经吐出,他又已落下了唇,此时的他,唇角似带了点微微的笑意。
  因为他已看到了她的眼睛。
  宇文贽先前不管不顾地落下那个吻,心中着实是惶恐不安的。他还从未做过这般超出他一切习惯与认知的事——毫无谋划、缺乏理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甚至前方显然是断头悬崖也要放弃了思考跳下去……
  他只是忍无可忍了。
  他实在是太过于迫切地,想要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只对那小郎君存有那般心思?只想亲近那个男儿身的徐公子?
  也想要验证,若自己亲近了徐公子,她又到底会如何?
  他显然已经验证了自己的心意——那般一个妖娇而媚的女子绿腰,□□地呈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满脑子里想的,却是徐公子……被徐公子一声轻呼,便不由自主地飞扑追去,只想捉住她解了胸中饥渴……
  他顾不上去判断,自己这番心思到底是否邪祟得不能容于人世间?他只在乎,被自己这般亲吻之下的徐公子,究竟如何思想?
  他因而小心翼翼地放开了蒙住她双眼的手,深深地看进了她的眼睛。
  她必然是恼怒的,因为她微微蹙着眉,想必是有些被自己吓到了吧;
  她方才不知何故咬了自己一口,却并非发狠般地硬咬,只是令得自己一番颤栗、愈发涨了兴致;
  她的脑中也必然是混乱不堪的,因为她看向他的眼神如烟如雾般迷蒙,却显然并没有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厌弃之意;
  她甚至有些凝神地看向自己眼眸,那般的四目相对,令人沉醉……
  于是,年轻的世子爷放心大胆地,再一次吻住了他的徐公子。
  这一次,他比方才从容不迫了些,胸中涌出些情趣来,便带了点撩拨的意味。
  他实在太想得到些回应。
  便认认真真地、锲而不舍地在她口中施展……
  不多时,他便听到那小郎君终于被吮吻得出了声。她嘤咛着,在他身下轻轻喘气、叹息……
  年轻的世子爷已全然迷失,不知如何是好。
  他揽住她身子的双手,手指紧紧扣在她腰背之上,越来越紧,仿佛要拦住自己,不能将手朝她身上别的地方挪去……
  可是他自己,已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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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世子爷:后面的事,我有点不会……
  作者:糟糕!其实我也不会……
  第60章 往后?
  忧心如焚的吕澜樱终于见到世子爷和他的小伴读时, 已近子时。
  其时,绿腰已遣人过来告知,自己未能做成交托之事。道宇文世子被那徐公子一唤即走, 显然是已被牢牢牵住了心神的, 旁人恐怕插不了足。
  再次面对宇文世子, 吕老板再是多大的面子, 此时也觉着有些讪讪。却也不忘将那绿腰香师遣人送过来的避暑迎秋香递上, 一壁带了些试探地问道:
  “世子对这雪信香,可还满意?绿腰香师可是下了好些功夫才制成这香,香方子独一份儿, 便只留与太夫人享用。”
  宇文贽接过那香匣子, 淡淡道:“子砺替祖母谢过吕老板, 累吕老板至此刻,实在叨扰, 这便去了。”
  伸手轻轻拢住徐菀音后背,二人一道转身离去,那阵相粘相吸的情浓之意,竟是隐隐约约、不加避忌地散发而出。直令得身后的吕澜樱呆愣于当地,心中暗暗替冯太夫人着急——那老太太最怕发生的事,看来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徐菀音却在走过拐角时,扭身离了那人轻掩在自己后背的手。
  方才在那黯黑幽深的竹林里,她被那人牢牢压抱住亲吻, 惊诧间,一度确是尝到些滋味, 令她迷乱不已,神魂俱是不知所踪。
  然而她究竟是从未对那人有过异样感知,虽则多次受他照拂, 总归于少主与伴读之间的些许绑定关系。她心中早已认定,自己虽是女儿身,却明明顶着阿兄的名头在这京中行事的,因而少主在竹林对自己这番举动,万万不合礼教人伦,万万不可。
  因此上,当她觉出他在自己身上越来越肆意的举动,竟被刺激出好大的惧意来,又急又怕间,便流了满脸的眼泪儿,好歹让那沉迷深陷的世子爷惊觉到了,这才怜惜不已地放开她小嘴,松了些怀抱。
  一时间,便只听个小女郎在黑暗中发出抽抽搭搭之声,哭声虽轻,却激得那年轻的世子爷好生懊恼,深悔自己不该如此孟浪,竟在个深夜的竹林中,对那比之女子还要娇柔几分的徐公子,欲行“不轨”!甚至,自己都根本不知道,徐公子对这龙阳之风、断袖之好,心中是存有转圜,还是深恶痛绝?
  夜风渐凉,月色清朗,此时方觉出竹林中一片虫鸣啾啾唧唧,伴着细香竹叶的沙沙声响,出奇的令人安宁。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细香竹气味,终究还是让情欲高涨的年轻世子冷静了下来。
  他又怜又爱地看着那小郎君,却是觉着无论如何压抑,心中涌动的仍是那般绵柔又灼烈的情意。
  突然就有些豪气生出来,心道,自己就便只爱这徐公子,又如何呢?确乎爱她,便护她周全、讨她欢心、令她畅意便好。若自己用尽了气力爱她,仍不得她回应接纳,那便向陛下自请领兵边塞,远远避开就是了。
  于是又俯身过去,牵袍角轻轻替徐公子擦去泪水,低低地柔声说道:
  “徐公子,是我不好,吓到你了”,迟疑了一会儿,仍是说道,“只是我实在心悦于你……我自然知道不该如此,却是无法控制。往后……”
  他眼见徐公子布满泪痕的小脸,被泪水浸得水润润的,眼角洇红,眼中泛着晶晶亮亮的水光,在月光下实是美得惊人,还是忍不住过去捧起她脸儿,硬声说道:
  “往后,我恐怕更是无法如常待你,你……你若是厌弃了我这般,或是……受不住我这般待你,尽管说与我便是。”
  徐菀音一张脸儿被他大手深深捧住,被他一番话说得心乱如麻,几乎不明其意。怎的?他往后要怎生对待自己?要随心所欲了么?想怎的便怎的?若自己厌弃了他,受不住他,便与他说?可是说了又如何呢?
  这还是一个伴读该当有的模样么?
  自己这个伴读,却当还是不当呢?
  可是,当或不当,又如何由得了自己呢?
  一番究想,想得自己气苦不已,却是毫无解法。
  此刻从那吕老板处告别出来,徐菀音觉着自己已忍了一路,好歹要将心里话说些出来,便扭身脱开那人抚在自己背后的手,皱眉正色道:
  “宇文少主,若因我是你的伴读,你便可随意轻薄我,我就便是悖了皇命,也不欲再做你的伴读……”
  宇文贽听得一惊,心道这徐公子憋了半天,思考了半天,怎的就得出这么一番理论来?自己何曾存了要对她轻薄之意?
  转念又想起方才将她压在竹林丛中亲吻的模样,若不是轻薄她,却又是什么呢?
  听她继续说道:“……当初承蒙少主将我接入府中养伤,晚庭甚是感激。如今晚庭早已痊愈,再舔居府上便是无端叨扰了。我这两日便去询一询太学学馆……”
  宇文贽早已皱起了眉头,没等她说完,便断然一声“不成”,直接掐断了她。
  此时二人已行至异香园马厩,那昏昏欲睡的马倌儿终于等来了玄霜马的主人,忙将马儿解了缰绳牵过来交给宇文贽。
  徐菀音却是一刻不停地朝前走去,丝毫没有要随世子上马的意思。
  宇文贽翻身上马,几步便追上了她,缓缓跟在她身后,道:“上马吧。”
  徐菀音并不回头,也不答话,心中还因他那句“不成”气恼着,心想我如今是你伴读,住在你府上,便要被你这般霸道地指使么?看起来确是无路可走的模样……
  越想越觉得此事难解,一时间愁肠百转,哪里肯上他的马,心想就算要走到天亮,也这般走去便了。
  正大步飞走着,忽听身后马蹄声骤然快起来,随即觉着自己身体轻飘飘地飞将起来,还没回过神来,便已被那世子爷一手提到了马背之上。
  将将坐定,便听他在自己耳后叹气道:“我本不欲轻薄你,往后不会再如今日这般对你,可好?”
  徐菀音恼怒道:“少主现下不正是在轻薄我么?”
  宇文贽一愣,忍不住笑道:“怎的一道骑马也是轻薄么?”
  “自然是轻薄……”说完又觉着语塞,想起自己现下是个男儿郎,在那人眼里看来,两名男子同乘一马,显然算不得有谁“轻薄”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