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作者:椒蛮箶      更新:2025-11-08 16:56      字数:3049
  金钩毒蝎乃是戍边将士和丝路商队谈之色变的戈壁杀手,边军斥候的生存手册中特别标注“遇金钩,速治,迟则毙”。
  却也因了这金钩毒蝎的恶名,边地军医及西域游医早已总结出颇为有效的急救之法。
  宁王在军中已多次见医官处理被金钩毒蝎蜇伤之人,甚是熟悉。此刻见菀菀被蜇伤之处甚是尴尬,自然容不得旁人施救。便一边令人备蝎毒药包及疗毒工具,一边晃燃火折,招呼紫珏一道,又唤入两名极是细致的亲卫,将帐内翻来覆去查了一遍,确定再无金钩毒蝎踪迹。
  顷刻间,一切已齐备,宁王便摈退旁人,只留紫珏在一旁帮手,多点了几盏瓷油灯,将帐内照得一片通明。他撩开菀菀裙摆,撕开内里亵绔,只见她甚为羞涩地将左腿朝外拐开了些,露出内侧细白莹润的肌肤,其上赫然可见一个小小的伤口已然肿大,隐隐泛出灰黑之气。
  宁王快速从医官备好的医包内取出一根长而坚韧的素白布带,沿着菀菀腿根处扎实束紧,手里一边麻利操作着,口中则不绝声地抚慰道:“菀菀莫怕,这蝎子甚毒,本王须得将你伤口近心端处扎紧,以免那蝎毒上行入心……”
  他下手颇重,将徐菀音自腹股沟至左臀一圈,扎得极深,竟将那布带扎陷入了皮肉之中。
  徐菀音死命忍住疼痛,一声不吭,只呆呆地看着宁王忙碌的侧脸,心中涌出好生难言又温润得似要融化一般的复杂情绪来,觉得此刻再见到他,竟有种恍然如梦之感。
  第163章 蝎毒
  帐帘处, 医官悄然递上处理好的医用小刀。
  宁王拿过小刀,口气硬紧、不容置疑地说道:“菀菀,忍住莫动!本王要在你伤口处划开一个十字切口。”
  随即他不顾徐菀音倒吸着冷气, 令紫珏使力箍紧她身子, 自己则将腿抵住她左腿, 防她吃痛乱动。
  随着徐菀音一声闷哼, 宁王已飞快将小刀在她伤口处划好十字切口, 一股已然变色的血液流下。他即刻凑近伤口仔细查看,确认是否有毒刺留在伤口内。
  紫珏递过一只角罐,那是军中专门用于吸拔毒血的工具, 高效但势猛, 操作过于紧张的话, 甚至能将伤口皮下血管组织等拔将出来。
  宁王看一眼角罐,略微一摇头, 拿过一个水袋,咕嘟喝入一大口水漱嘴,随即半蹲下来,将嘴凑到徐菀音伤口上吸除毒血。
  徐菀音大惊,却被他大手牢牢把住了双腿,丝毫动弹不得,又因了实在疼痛难忍,一时间又痛又急, 眼泪盈盈。
  紫珏在一旁也觉局促,侧过脸去不敢看向这边。
  堂堂宁王殿下, 竟蹲伏在一名小女子月夸下,掰开她双腿,替她以嘴吮毒!
  偏生那伤口位置还极是尴尬。
  徐菀音白生生露在外面的莹润左腿被他压住, 大幅度地分开于左侧。那宁王低头吮吸时,一眼看去,竟似在做那暧昧之事。将个小女郎羞得,死死地闭住双眼,面颊上每颗晶莹的泪珠儿似都泛着羞意。
  虽是窘然不安,紫珏也没忘将助理工作做好,毕竟辅助孟远舟做药材生意经年,这类事务对她而言俱是熟门熟路。
  宁王尽量轻柔地将嘴唇在她伤口上嘬吸,动作虽轻,却使的皆是落到实处之力。
  一番吮吸之后,见得宁王吸出的血水变作了鲜红,他漱嘴所用水袋也已有好几个散在一旁。
  见宁王点头示意,紫珏忙凑拢过去,用清水反复清洗那伤口,再敷上甘草驱毒膏,覆以洁净的素白绢布。
  一切处理妥当时,医官已煎好解毒药汤送来。宁王亲自端了给徐菀音送服后,紫珏已将帐内一应事务备好处理好,悄悄退了出帐,将帐帘密密合下。
  一时间,帐内静谧一片,静得就连二人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宁王缓缓落坐于一张工兵凳上,眼眸幽深寂然地看向他的菀菀。
  他方才忙于替她处理伤口、祛除蝎毒,与她极是贴近,却没来得及细细看她。
  此刻一切安稳下来,借着帐内被紫珏留下来的那盏瓷油灯温暖的光亮,徐菀音斜靠于狼皮褥垫上人比花娇的模样,或是因了刚刚受伤的缘故,极是楚楚可怜,令那宁王慢慢于胸中生出一种柔软黏腻的情绪来。
  他终于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还疼吗?”
  徐菀音不知何故,一直不敢如他看自己那般,直直地回看于他,只一忽一忽地飞瞟过去,心中纷乱地思忖着,该说些什么,该问他点什么……
  见那人气度森然地端坐在一侧,俨然就是那征北军帅帐内的威严主帅,突然又想起他方才蹲跪在自己身下,在自己腿间吮吸毒血,那般小心紧张又不顾一切的模样。她心中一动……
  正有些恼自己为何总是迟疑钝拙,不知如何回应他对自己的好,便听见他开口问“还疼吗”,忙摇摇头,犹豫着开口,竟说了句:“不怎么疼,可我……好冷!”
  宁王笑了,低声问了句,“可要我抱你?”那副矫然健硕的身体却丝毫没有在问的意思,已经直接挪过身来,将她密密实实地搂在了怀里。
  徐菀音被他这一抱,如释重负地舒出一口气来,心中隐隐约约浮出一阵莫名酸楚,竟有些想哭的意思,却被自己这奇怪的情绪雷到了,心想这却是为何,伸手捏了捏已然发酸的鼻子,将那股泪意堵了回去。
  她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一双眼一颗心全然落在她身上的宁王。
  于是他俯下脸看她,逮住她刚捏过鼻子的手,问:“怎么了菀菀,阿哥抱着你,可好些了?”
  这一问,便如替她的眼泪开了闸,她又羞又委屈地将脸朝他胸膛一钻,泪如泉涌,很快便哭得肩膀一耸一耸地抽动。
  宁王自然知道,菀菀的这番眼泪是为何而流。上回好不容易二人见了面,却生生赌了一晚的气。次日早晨,自己更是一言不发地悄悄离去……想必是伤了她的心了。宁王心中暗想。
  他将温暖的大手轻轻抚去她面上泪水,慢慢说道:
  “菀菀,你这些日子在灰鹄谷,真真是辛苦了,你做了那许多事,帮了那许多忙,阿哥实在没想到,你会如此……”
  “那日友铭带了你给阿哥画的那幅画像给我,你可知,那画像令我有多欢喜……只恨没法子立时飞到你身边,就如现下这般……抱着你。”
  “菀菀,对不起,阿哥让你担心了,先前是散播了一些我受伤的消息出去,却没法去告诉你,那只是军中计策……”
  听他说到此处,菀菀渐渐收泪,抬眼看他,想起自己因了他受伤的消息而忧虑的那番心情,叹口气说道:“你……没受伤便好。”伸手轻轻抚了抚他面颊,“十七日没见了,你竟瘦了这么些,友铭该领罚了……”
  宁王听她竟数着日子在惦记自己,像是被一块软绵绵的巨石撞入了心扉,恬然心醉,叹息一声言道:“是……十七日么?菀菀,那日阿哥离开后,你便在数日子么?”
  菀菀被他抓住话语中的“把柄”,羞意上头,直接反应便是要摇头否认,却被宁王识破她意图,哪里许她不认,低头便含住她小嘴,几个张合含弄之间,已是一吻入魂。
  许是太久没得与她亲近,那宁王一入她嘴,那炽热的劲舌便随着胸中那阵迫切之意,翻腾而噬,直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跟了那舌头,进到她身体,与她融作一处。直吻得她好几番气息断阻,娇喘吁吁。
  好半晌,宁王终于松了她小嘴,将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抚住她娇红莹润的唇瓣,叹道:“菀菀,阿哥……实在想煞了你!你……这十七日,天天数着过来的,可也有想阿哥么?”
  她慢慢睁开被他亲得迷蒙而阖的眼眸,看着宁王那张虽有些消瘦、却更显王者气息的英俊脸庞,听他这般问起自己,突然一个没忍住,将小手握住他抚在自己唇上的手指,撅起樱唇轻轻一吻,认认真真地答道:“想的,每日都想!”
  宁王被她这乖巧而柔顺的反应惊得一个屏息,气息瞬间乱在胸腔之中,那腔膛内的心,便“咚咚咚”地狂跳了一阵。他狂喜地将她身子在怀里又紧了一紧,贴于她耳畔低语道:
  “菀菀,那一晚,阿哥实在不该与你……赌气,那时分,我……便如魔怔了一般,心中只想着那老卡姆所下判词,满心只难过于……菀菀或并不愿阿哥来爱你、更或……并不爱阿哥……”说到此处,他声息仍是飘忽,带着隐约的痛意,“阿哥心中那层意思,那时分着实强烈,强烈到……竟完全忽略了你说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