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娘亲被巧取豪夺后 第104节
作者:未眠灯      更新:2025-11-08 17:28      字数:3719
  众人哗然。
  “这般低调行事,想来所见之人绝不能让君侯知晓!若他见的不是谢三或青莲教之人,我把头拧下来给他当椅子坐。”
  “好个高友,花花肠子不少啊!”
  “君侯,这个高友不老实,明明您已暗示过他,若他乖乖听令,也不是不能保留他的郡守之位,没想到他还敢来这一出。”
  “人心不足蛇吞象。幸好君侯有先见之明,早做了旁的准备。”
  “可惜酒坊无人,不知晓他们谈了什么。”
  方才那卫兵说:“已留了人在酒馆附近,随时盯着高府君的动向。”
  戴着草帽的高友从酒坊里出来,出门时先左右看看,见无异样后,才迅速乘上驴车。
  毛驴挨了鞭子,哒哒哒地往郡守府走。
  高友回到府中时已天色暗淡,他满腹心事的去了后院,打算去那里解解乏。
  阮氏是高友的爱妾,是早年旁人送给他的扬州瘦马,他对此甚是宠爱,这十几年里与对方育有二子一女。
  案几上摆了美味佳肴,还有一壶佳酿,高友心里烦,饭菜没吃多少,尽是借酒消愁。
  阮氏不断给他调酒,问他何故烦躁至此。
  高友酒意上头,忽的涌起倾述欲,不过他没直说局势,而是化用。
  “……所以夫君的意思是,如今有两间店铺的东家都想聘用您当掌柜。但前者是您未接触过的新人,他们二人一起接手了您原先为之工作的店铺;而后者是相熟的隔壁东家,此人想联合您暗中收购现在的店铺。”阮氏道。
  高友醉醺醺地点头,“正是如此,若是你,你如何看?”
  “妾出身草芥,大道理不懂,只始终谨记一句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好日子是靠自己争取的,但凡有一丝变得更好的可能都不能错过!就像当年,妾对夫君一见钟情,也是使劲浑身解数才让夫君留下妾。”
  在高友没有看到的地方,他这位爱姬眼底尽是诡异的精光。
  第81章 主动寻上门
  旭日东升, 盘踞在天幕上的昏黑缓缓散开。天方亮,郡守府的侧门开启,采购食材的车驾从门内驶出。
  鲜少人注意到, 对比起平常,今日的车驾上多了一个人。这辆驴车前往菜市, 一人在途中跳下车,步履匆忙地摸入某家阁院。
  “哒哒哒——”
  马蹄踏过官道,这支从司州出发的骑兵队在日月兼程的赶路后,越过了九鹿县, 终于抵达了夏谷郡的西侧。
  城西郊外早有人接应, 接应者名为李怀仁,是谢元修的心腹之一。
  骑兵头领名倪螭吻, 此人起了个上古凶兽之名,模样也颇为凶悍, 他方颐大口,面黑发黄, 颈和肩的肌肉虬扎如老树藤, 一看便知是孔武有力之人。
  “倪都督,可算等到你了……”李怀仁快步上前,和倪螭吻寒暄几句后,光明正大地往后扫向后方。
  李怀仁惊讶道:“倪都督, 此番随行兵卒几何?怎的瞧着好像有些少。”
  倪螭吻鼻管里喷出一股粗气, 愤愤道:“大公子和二公子听闻要调兵,多有不愿,他们联合了谢司州先前的一些旧部施压,扣了一部分兵力。此番随我来的骑兵唯有一千人,对了, 还有三千步卒由林副将带队在后面。”
  马匹脚程快,三公子下的是急令,他不敢耽搁,遂领骑兵先行。
  李怀仁掐指一算,当初三公子来夏谷时带了四百骑兵,如今倪螭吻至,他们这边共有骑卒一千四。
  就是有个问题,那武安侯现已进城。而城中障碍多,骑兵和步兵无什差别,除非对方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最后躲出城去。
  倪螭吻:“那武安侯身边兵力几何?”
  李怀仁:“两百人左右。”
  倪螭吻顿时放声大笑,整个人明显松懈下来,“我还以为此番他坐拥千军万马,原来不过两百罢了,且让三公子不必紧张,就算后面步卒不至,也足够拿捏他们。”
  “我们想得到调兵,武安侯自然也想得到,拼的不过是谁先抵达,事不宜迟,倪都督速速随我进城。咱们直取武安侯首级!”李怀仁如此说。
  城内,茶馆。
  茶馆被包下,彻底成了北地武将的驻点。无论是前门还是后门皆有兵卒看守。
  一道白色的身影避开人群中的耳目,悄然出现在茶馆的后门处。
  看门的兵卒原先是秦府的巡卫,如今他见了来人,顿时一惊,“小郎君?!”
  秦宴州言简意赅:“我有事寻武安侯。”
  侍从可不敢把这位黛夫人之子挡回去,但鉴于前段时候小郎君天天上房揭瓦、险些把府邸都拆了,他也不敢直接将人放进去。
  侍卫干脆道:“您随我来。”
  从后门进,经后面这条楼梯上楼。楼上亦有兵卒看守,众人看到秦宴州无不面露惊色。
  “小郎君?”白剑屏从屋中出来,见秦宴州迎面来,“你怎的来了?”
  这话说完顿觉不妥。
  呸,瞧他这话说的,以君侯把黛夫人当眼珠子看的态度,他们迟早是一家人。
  一只手拨开了挡路的白剑屏,秦邵宗从他后面出来,平静的目光落在秦宴州身上。
  没有问他当初为何知晓黛黎的动向,也没有问黛黎为什么一直藏着不出来寻他们,更也没有解释自己是怎么尾随他来的夏谷,秦邵宗直入正题:“你小子遇到了什么难题?”
  秦宴州也和他开门见山,“我母亲方才被谢三的人抓走了。”
  白剑屏大惊,房中丰锋几人闻言快步出来,都挤在门口。
  秦邵宗眼瞳微微收紧,“谢三如今何在?”
  秦宴州报了个西街的地址。
  莫延云心直口快,“先前的曲辕犁是黛夫人的杰作吧,你们青莲教得了那等好东西,怎的不奉她为座上宾,而是任由那谢三胡作非为。”
  “对方手里有兵。”秦宴州道。
  秦邵宗没说话,只是匆匆下楼。
  他一走,周围几个武将立马紧随其后,如潮水般离开了二层,原先拥挤的房门口瞬间空荡下来。
  秦宴州随他们走了几步,来到二楼楼梯口,低着头从上往下看。他看到秦邵宗下楼唤人牵马来,显然是想立刻往城西去。
  青年眼底划过一缕亮光,他原路返回,直奔茶馆的后门。
  算算时间,司州的援兵快到了,不能让北地被打个措手不及。司州拿压倒性胜利于他和妈妈都没好处,所以他来走了这一趟。
  最好势均力敌,打得难舍难分,让两边都腾不出精力顾及其他。
  ……
  楼下。
  秦邵宗忽然停着脚步:“莫延云,你带上白夜,暗中跟上那小子,瞧他去了何处。如今正乱,他多半会和夫人趁机离城,你莫要声张,偷偷跟上去。倘若被他们发现,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人。”
  忽然被点名的莫延云听令,转头离开。
  “君侯,您是怀疑小郎君在骗咱们?”丰锋低声道。
  卫兵牵来马匹,秦邵宗翻身上马,“不无可能,她机敏得很,生得的儿子至少有一半像她。但不管真与假,也确实该找谢三算账了。”
  他们比谢元修迟来夏谷,可以说初到时两眼一抹黑,并不清楚这不大的夏谷内藏了谢三多少兵马。
  先前的交锋与其说是打压,还不如说试探,探探对方的虚实。
  用时不多,也就一日,探出来了。
  对方的人确实比他们多,但不至于多到碾压的程度,且司州的兵战力远逊于他们。
  就算秦宴州没有寻来,秦邵宗今日也打算动手了。夏谷郡更靠近司州,要是再拖下去,等对方援兵来到,于他们多有不利。
  马鞭扬起又落下,骏马嘶鸣。
  他们这一队人马阵仗大,周围布衣纷纷避让。
  而在去西街的路上,秦邵宗遇到了两个匆忙打马的卫兵。
  两方人碰了个正着,卫兵惊喜于不用多跑一段,“君侯,司州的援兵到城外了!乔屯长远远看到他们过来,依您的吩咐立马关了城门。也如您所料,城门守卫都反了,一门心思要放司州的人进来,幸亏留了个心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今乔屯长领人和他们打起来了。”
  秦邵宗问:“司州援兵几何?”
  “皆是骑兵,瞧着约莫一千人。”卫兵说。
  丰锋大怒道:“高友这孙子先前说的好听,说什么为君侯尽犬马之劳,如今一转头就倒戈敌营,果真贪心,还好君侯您未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
  他们住在高府时,那高府君奉他们为上宾,衣食住行无一不精细,还见缝插针向君侯献媚。君侯都已许诺,若他识相,往后不会亏待他。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那厮不识好歹!
  丰锋毛遂自荐:“君侯,乔望飞那里不过七十来人,请许我一队人马,我前去支援乔望飞。”
  “城门并非重点,擒贼先擒王,如今首要抓拿谢三。”秦邵宗目光往扫过周边,敏锐地发现周围已有异动。
  乍一看行人还是行人,戴巾帻,着麻衣布衣,手上或者肩上拿着长条状的行囊。而两旁的小贩多是或蹲或坐于摊后,哪怕面前有行人与他们做买卖,但那些人的眼珠子皆不安分的往这边斜。
  秦邵宗骑于马上,视野比寻常人要高,隐约能看到一些藏在摊后的弧形长木。
  “两边有弓箭手!”秦邵宗忽的扬声道。
  无论是“行人”、“小贩”,还是秦邵宗这边的骑兵队,所有人皆是一惊。
  眼见放冷箭的机会逝去,两旁的“小贩”同时抄长弓暴起。而街上“行人”猝的从行囊里抽出一抹白光。
  在秦邵宗提醒后,最靠边的骑兵迅速翻身下马,一个箭步拉近距离,以长刀压制对方的弓箭。
  “行人”无马匹,矮骑兵一层,高度差带来的劣势立现。
  环首刀出鞘,秦邵宗曲肘抬刀,而后猛地往前一抄。
  锋利的刀刃刮起劲烈的风,从上往下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带起鲜血飞溅和头颅滚落。
  “呯呯呯——”
  前方两边的商铺窗牗被大力推开,一把把长弓从窗内伸出,对准了下方的众人。
  与此同时,楼下亦涌出士卒。一层持刀,二层持弓箭。
  鹰隼般的棕眸在日光下呈现出金属的冷色,男人迅速锁定一处,双腿用力夹了夹马腹,骏马嘶鸣,不用鞭策便撒开蹄子往前,径直撞到一家布庄门口。
  这布庄门前高高立着一面旗帜,旗杆有个一丈长,旗面上仅有一个“布”字,边缘锯齿状的部分随风飘扬。
  秦邵宗左手一把握住旗杆,手背上绷起青筋,刹那便将嵌在石墩里的旗杆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