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者:花怀朝      更新:2025-11-11 18:58      字数:3126
  《知他风尘不可救》作者:花怀朝【cp完结+番外】
  文案:
  作为皇帝的男宠,华宁每日每夜想的都是——得找个什么办法把三皇子弄到手。
  cp:华宁x萧重鸾。
  男宠是攻,性格极其恶劣,三皇子和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人。
  雷者慎入。
  各种意义上的多重生,无脑割腿肉之作,经不起考究。
  标签:重生、he、宫廷、狗血
  第1章 轮回
  庆嘉帝驾崩了。
  两朝老臣龚太师自乾清殿的正大光明匾后拿出了庆嘉帝的遗诏,公布了下任帝王为三皇子萧重鸾的消息,为长达八年的帝位之争拉下了帷幕。
  大皇子被封惠王,待祭奠结束,立即出发前往西楚封地。
  惠王离京之日,新帝前去送行,争斗多年的兄弟在城门之前相对而立,饮酒作别,一人满面不屑,一人唇角带笑。
  “此一别,再见之日,便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新帝道。
  惠王愠怒道:“何其虚伪。”
  新帝道:“惠王需慎言。”
  惠王道:“不过一个靠人吹枕头风坐上帝位的低贱之子,还不许别人说实话?”
  新帝正色:“惠王醉了。”
  他示意旁人去扶惠王,惠王却上前一步,逼近到他面前,厉声道:“你以为无人知晓是你暗中把华宁公子送进了皇宫?你只等着吧,纵有父皇遗诏,你这帝位,也坐不得安宁!华宁那贱人给你夺来了帝位,迟早还会害你……”
  啪!
  惠王满脸不可思议:“你敢打我?”
  “惠王醉糊涂了,”新帝优雅地甩了甩手,微笑道,“只不过,如今朕为新帝,你为封王,纵然我打了你,又有何不可?”
  “你……你!”
  新帝推了惠王一把,他身后的侍卫长立刻上前来,扶住惠王,强硬地将惠王送上了西行的马车。
  “王爷,你当心些脚下。”
  “萧重鸾!”
  惠王的声音自马车中传出,新帝仰头望望天,再低头拍拍袖摆,惠王的车队就随着声音一起见不着影儿了。
  “哈!”新帝对侍卫长道,“自小到大,朕还是头一次见他气成那副模样。”
  侍卫长无奈道:“惠王口无遮拦,日后怕是……”
  新帝道:“他纵然不说,你以为那群老臣就会放过朕了?”
  侍卫长肃然道:“既如此,陛下就当先下手,后宫那位公子,绝留不得。”
  “朕知晓,朕知晓,”新帝眯起眼,半晌,又道,“他也是个可怜之人。”
  “陛下!”
  新帝挥挥手,道:“回宫罢,他于朕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都该见他一面。”
  侍卫长明了新帝已有杀意,便收了声,随着新帝一起回了皇宫。
  惠王口中的华宁公子,五年前进入宫后便始终宠冠后宫,纵朝臣多有不满,甚至冒死直谏,庆嘉帝亦不为所动。
  新帝虽知自己能继承大统绝不是华宁吹枕头风吹来的,但也明白冲着庆嘉帝对华宁的这份厚宠,不怪惠王会那样揣测。
  “男人真那么好?”新帝盯了在前方引路的侍卫长好一阵,忽然问。
  侍卫长脚一歪,差点踩空摔跤。
  “陛下?”
  侍卫长是新帝落魄时结交的兄弟,两人交情非同一般主仆,再加上侍卫长已有个相爱数年的同性爱人,新帝才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出言发问。
  两人有意暗地里了结华宁公子性命,身后便没带其他宫人,侍卫长被问了隐私问题,也顾不得礼仪了,臊红了脸道:“若……若是喜欢,是男是女便没什么区别,哪有哪方比较好的说法!”
  新帝摸着下巴,喃喃:“朕当初许他入宫,可没想到父皇能那么着迷。”
  侍卫长警惕道:“陛下可别起了惜花之心。”
  新帝问:“你可见过华宁?”
  侍卫长答:“远远望过一眼,没看清。”
  新帝道:“朕也不大记得他是什么样貌了,不过一个大男人,再如何好看,也算不得什么花罢。”
  话虽如此,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犹想起了庆嘉帝的死因。
  庆嘉帝前半生南征北伐,骁勇之名震四方,后半生遇华宁,自此辉煌一生蒙上了一层流连男色的阴霾,就连死因,也成了不可外传的秘辛。
  皇宫对外宣称庆嘉帝死于突发恶疾,实际上,庆嘉帝是死在了华宁的床上。
  宫人闯进去时,庆嘉帝正趴在华宁身上,满面怡然。
  暴怒的宫人原想将华宁擒下,不想庆嘉帝留下保护华宁的暗卫却忽然现身,护着华宁回到了庆嘉帝为其建造的钟宁宫,自那之后,钟宁宫被一众暗卫护起,不容任何人入内。
  纵使老臣们想以弑君之罪问斩华宁,也只能望而却步。
  天色渐渐阴沉了下来,侍卫长撑开了纸伞,挡住了飘飘落下的鹅毛大雪。
  新帝打了个喷嚏。
  侍卫长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个暖壶。
  新帝新奇地伸手要去翻侍卫长的衣袖。“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侍卫长一本正经:“十有八九是毒物。”
  新帝:“……”
  他收了手,将暖壶揣在怀里,喃喃:“朕讨厌落雪。”
  侍卫长道:“瑞雪兆丰年,今年大雪,明年农耕便也兴盛,陛下在外,千万别说此等稚气的话。”
  新帝浅浅叹口气。
  两人步过梅园,到了钟宁宫前。精致华美的宫门前空无一人,大门紧闭,暗卫许是已藏到了别处。
  侍卫长手扶于剑上,引着新帝缓步前行,直至二人推开大门,都未见一人现身阻拦。
  可侍卫长却说了声“不好”。
  新帝疑惑:“怎么?”
  侍卫长道:“有血腥味!”
  新帝面色一凝,二人快步前行,绕过枯藤缠绕的短廊,循着血气到了后园。雪下得更大了,几乎迷蒙了人的眼。
  华宁公子承圣宠,钟宁宫建造奢侈至极,后园广大,甚至有一片碧绿的湖,湖上歇了小舟,可直达湖间小亭。
  往日,庆嘉帝常与华宁泛舟至湖心亭,听华宁公子奏一首《雪月花时》。
  今日,湖上琴声不复,唯有一人半卧舟上,素色袖摆卷起,露了小半截手臂出来,垂入水中,晕开了一片又一片血色。
  华宁公子自尽了。
  新帝封起了钟宁宫,命人将华宁公子秘密下葬,祸水既死,朝臣们也没了发难的理由,庆嘉帝之死,便就此揭过。阖宫上下,再无人敢提有关华宁公子的任何一字。
  转眼十数年翻过,深宫又落下了厚厚的雪,皇帝一时想起原本富丽堂皇的钟宁宫,深夜踱步过去,破落宫殿里一片狼藉。
  皇帝行至寝殿,一只老鼠自他脚边飞快掠过,惊得他连退半步,撞倒了手边桌上的羲和琴。
  “咳咳!咳咳!”
  厚厚灰尘扬起,皇帝捂住口鼻咳了半日,暗自埋怨自己怎么没事来了这么个糟糕的地方。
  他心生离意,转身要走,脚下不当心踩到了羲和琴摔裂的碎木,皇帝吃痛,垂眼一看,才发现方才的羲和琴中摔出了一叠薄纸。
  皇帝捡起纸,凑近灯笼边细细一看,便是一愣。
  纸上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笔。
  一张一张,均是宫殿主人还未入宫前,他写于对方的碎语。
  夜色渐深,风雪也愈发大了。守在钟宁宫外的侍卫长见半日没人出来,心叫不好,赶紧快步进了宫门,他四处一望,见皇帝倒在羲和琴旁,大吃一惊。皇帝已是双眼紧闭,怎么叫也叫不醒了,侍卫长连忙将他火速接回了长缨宫。
  昏迷不醒的皇帝夜里发起了高烧,抓着宫人的手,呓语不断:“为何?”
  “陛下?”
  “你的心意到底……”
  ……
  失去意识许久的萧重鸾终于睁开了眼。
  他茫然地看了熟悉的床幔好半天,然后闭上了眼,心中默念了几句“这是梦”,接着又睁了眼。
  眼前物什毫无改变。
  萧重鸾扶着额头,扯过一边的外衣,披在身上下了床。他不知为何自己会回到自己还是皇子时住着的卧房里,但他知道他得去找人,问问是谁这么大胆,敢私自把皇帝带出皇宫,敢和他开这么大的玩笑。
  “陆西延!陆西延!”他叫着侍卫长的名字,“出来!”
  陆西延便出来了,一身黑色鱼纹侍卫装,腰悬长刀。
  “殿下怎么起来了?”陆西延疑惑道。
  萧重鸾脸带薄怒:“我怎会在此处?还有你——怎么还穿着这身衣裳?”
  陆西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侍卫服:“属下平日就穿着这身衣服。”
  萧重鸾眉头皱得更紧,他想训斥陆西延不知好歹还在说胡话,可视线忽然扫到了陆西延的额上,就定住了。
  陆西延的额上应有一道疤,在他称帝的第三年,在木秋围场被刺客所伤,刺客刀上染毒,陆西延被伤处毒气侵蚀,任太医如何医治,都无法复原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