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撒钱还离谱！”赵鹏带着哭音，“它让我在一个小时内，花光五百万！现金！不是虚拟币！是真金白银的五百万！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顾迟灿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五百万？一小时？这系统是跟印钞机有仇吗？
  “而且任务要求里有一条！”赵鹏的声音充满了羞耻和崩溃，“需要……需要有一个‘名义上的儿子’配合！系统说这是为了模拟‘富二代挥霍家产’的经典场景，增加任务代入感和教育意义？！”
  顾迟灿：“……”
  他手里的手机，这次是真没拿稳，“啪嗒”一声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言烨的目光从书本上抬起，看向石化状态的顾迟灿，以及地毯上传来赵鹏隐约的哀嚎：“灿哥！你还在吗灿哥？！只有你能救我了！我一个小时内花不完这五百万，系统说要扣我十年阳寿啊灿哥！！”
  顾迟灿机械地弯腰捡起手机，声音飘忽：“……鹏子，你确定这系统不是什么诈骗软件或者新型整蛊节目？”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钱已经打我卡上了！整整五百万！烫手啊灿哥！”赵鹏都快哭出来了，“我现在就在市中心最高的国贸大厦天台，你要是不来，我就……我就从这儿跳下去！反正任务失败也是死！”
  顾迟灿闭了闭眼。他知道赵鹏虽然平时爱开玩笑，但绝不会拿这种事骗他。十年阳寿？这破系统怎么跟他爸那个离婚系统一样，惩罚措施一个比一个阴间！
  一边是可能失去十年阳寿的好兄弟，一边是即将社死的“名义上的儿子”身份……
  这选择题，根本没得选！
  “地址发我！我马上到！”顾迟灿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儿子就儿子！为了你的狗命，老子豁出去了！”
  挂了电话，顾迟灿一脸悲壮地看向言烨。
  言烨已经合上了书，茶黑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刚才那通匪夷所思的电话内容，只是背景噪音。
  “我兄弟……出了点状况。”顾迟灿艰难地解释，感觉脸颊发烫，“他绑了个【神豪系统】，要一小时内花光五百万，还需要……需要个‘名义上的儿子’。我得去救场。”
  即使冷静如言烨，在听到“名义上的儿子”这个任务要求时，眉梢也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调出系统数据库，很快找到了e-777号【神豪系统（体验版）】的任务日志。果然，最新任务要求奇葩，惩罚措施更是毫无科学依据。
  他看着顾迟灿那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表情，觉得有些有趣。
  “需要我陪同吗？”他淡淡开口。他确实想观察一下这个【神豪系统】的运作，以及顾迟灿在应对朋友危机时的表现。
  顾迟灿眼睛一亮！对啊！带上言烨！虽然这事儿本身很社死，但有言烨这个气场强大的盟友在旁边镇着，说不定能减少一点尴尬？而且言烨看起来就很有钱，虽然从没明说，对怎么快速花钱可能更有经验。
  “要！太要了！”顾迟灿连忙点头，“走走走！时间紧迫！”
  两人驱车赶到国贸大厦天台，果然看到赵鹏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正围着天台边缘转圈，手里紧紧攥着一张黑卡，脸色煞白。
  看到顾迟灿，赵鹏如同看到了救世主，扑过来就要抱他：“灿哥！你终于来了！我……”然后他看到了顾迟灿身后那个身材高大、气场冷峻、与天台环境格格不入的言烨，瞬间僵住，小声问顾迟灿：“灿哥，这……这位是？”
  “我朋友，言烨。来……来帮忙的。”顾迟灿含糊地介绍，然后赶紧切入正题，“别废话了！就一小时！计划是什么？怎么花？”
  赵鹏这才想起正事，赶紧说道：“系统规定了，不能直接转账捐赠，必须用于个人奢侈消费！我已经想好了，楼下就是奢侈品中心！咱们先去百达翡丽买表！再去爱马仕配货！然后……”
  于是，市中心最顶级的购物中心里，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一个身材高壮、表情视死如归的年轻男人赵鹏，手里紧紧攥着黑卡。
  一个清秀俊朗、却一脸生无可恋的年轻男人顾迟灿，被迫跟在他身边。
  还有一个容貌绝世、气场冰冷、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男人言烨，平静地跟在两人身后，如同一个沉默的观察者。
  更诡异的是，每当赵鹏看中某块价值几十万的手表，或者某个价格离谱的包包，准备刷卡时，他都会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极其屈辱又不得不做的表情，扭头对着顾迟灿，压低声音飞快地说一句：
  “儿……儿子！爸……爸爸给你买这个！喜欢吗？！”
  顾迟灿：“……”
  他感觉周围店员和顾客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只能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喜、喜欢。谢谢……爸。”
  每一次喊出那个“爸”字，他都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颤抖，羞耻心在哀嚎。他甚至不敢去看言烨的表情！
  而言烨，始终保持着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跟在后面。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他那茶黑色的眼眸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人类行为果然多样”的兴味。他看着顾迟灿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根，和那副恨不得原地消失却又强撑着配合的样子，觉得这个“活体谜题”在朋友义气方面，确实有着非常有趣的反应。
  他甚至暗中动用权限，稍微干扰了一下商场部分的监控系统，确保不会有高清影像流传出去，对顾迟灿造成不必要的困扰——这对他而言，只是顺手为之。
  在赵鹏近乎疯狂的“爸爸爱你”式购物法下，五百万以惊人的速度被消耗着。名表，名牌西装，限量球鞋，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毫无用处的水晶摆件。
  顾迟灿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莫得感情的喊爸机器，精神和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礼。
  当最后一笔巨款在一个高端定制店里被刷掉，买下了一套据说能“调节人体磁场”的奇葩睡衣后，赵鹏的手机终于响起了天籁般的系统提示音。
  【任务完成！奖励：神豪点数1000，幸运值+1（临时）。惩罚机制已解除。】
  赵鹏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抱着顾迟灿的胳膊，热泪盈眶：“灿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你是我亲爹！”
  顾迟灿有气无力地推开他：“滚……老子再也不想当你‘儿子’了……”
  他感觉身体被掏空。
  回去的车上，赵鹏因为精神过度紧张和兴奋，在后座睡着了。顾迟灿开着车，身心俱疲。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旁边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言烨，想起今天自己在奢侈品店里那副羞耻的样子全被言烨看在眼里，顿时感觉脸上又开始发烧。
  “那个……言烨，今天……让你看笑话了。”他尴尬地开口。
  言烨侧头看他，青年脸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眼神躲闪，像只做了错事的大型犬。
  “无妨。”他淡淡地说，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四个字，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让顾迟灿猛地一愣。
  “很讲义气。”
  第12章 那声石破天惊的“爸”
  "我真的再也, 再也不要参与任何和系统有关的破事了！"
  顾迟灿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刚从"神豪任务"的战场上归来，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那声声响彻奢侈品店的"爸"给玷污了。
  言烨站在客厅中央, 银狼精神体亲昵地蹭着他的腿, 那双茶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至少任务完成了。"他平静地说,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完成？我的尊严已经碎成渣了！"顾迟灿捂着脸，"你能想象那些店员看我的眼神吗？他们肯定觉得我是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叫的..."
  话音未落，门铃突然响起。顾迟灿警惕地坐直身体："这个点会是谁？该不会是我爸又接到什么'炸小区'的任务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赵鹏站在门外，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脸上挂着过于灿烂的笑容。
  "灿哥！开门啊！我给你送谢礼来了！"
  顾迟灿黑着脸打开门："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问了苏阿姨啊！"赵鹏理直气壮地挤进门, "她说你肯定在言哥这儿。哎呀言哥！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站在客厅的言烨，立刻换上恭敬的表情, 把手里的礼物往前一递："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言烨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盒, 没有接。
  顾迟灿头疼地关上门："鹏子, 你真的不用这样。任务完成就行了, 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
  "那怎么行！"赵鹏把礼物往茶几上一放，一屁股坐在顾迟灿旁边, "你可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今天要不是你, 我现在已经是个扣了十年阳寿的短命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