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千禧:开局就劝爸妈买房 第6节
作者:十口可可      更新:2025-11-11 19:03      字数:6880
  苏晓却像没听见,径直朝隔壁杂货铺走去。她不想跟这种人虚与委蛇。
  苏建军讨了个没趣,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不死心,又转向李秀兰:“大嫂,你看晓晓这孩子…唉,也是被拖累了。我说的话,你跟大哥好好想想!机不可失啊!那打听的人,说不定明天就走了!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李秀兰深吸一口气,看着苏建军,一字一句地说:“建军,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房子卖不卖,怎么卖,是我们家的事。至于你的小卖部,”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缺钱,你自己想办法。我们自家窟窿都填不上,没那个能力帮衬别人。你请回吧。” 说完,她不再看苏建军,转身就回了后厨。
  苏建军拎着那袋苹果,僵在店门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是尴尬又是恼怒。他没想到一向温和甚至有些软弱的李秀兰,这次态度如此强硬!他恨恨地瞪了一眼后厨的方向,又看了看隔壁杂货铺,最终只能悻悻地啐了一口,灰溜溜地走了。
  苏晓在赵婶店里待了一会儿,确认小叔走了才回来。李秀兰把刚才苏建军的话复述了一遍,后厨的气氛有些凝重。
  “哼!老三也坐不住了!”苏建国气得把抹布摔在水池里,“一个个的,都盯着咱家那点骨头!真当我是傻子!”
  “爸,别生气。”苏晓平静地说,“他们越是这样急,越是证明城东的风声是真的,而且价值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大。小叔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们贱卖,然后‘借钱’给他开店,这算盘打得隔壁街都听见了。”
  她走到父母中间,眼神明亮而锐利:“现在,我们更要沉住气。小叔来了,说明奶奶和小姑那边已经按捺不住,开始换人试探了。接下来,她们可能还会想别的办法,甚至可能直接找上门来。我们只要记住:不松口,不理会,不签字!安心卖我们的包子,攒我们的钱,等真正的‘风’吹过来!”
  苏建国看着女儿冷静分析的样子,胸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取代。李秀兰也用力点头:“对!我们过我们的日子,随她们折腾去!”
  就在这时,卷帘门被轻轻敲响。赵婶探进头来,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建国,秀兰,刚听几个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在街口聊天,说是有个什么…‘旧城改造’的风声,好像重点就是东边那片老城区?说是要搞什么‘文化街区’试点?还提到什么‘产权明晰’‘拆迁补偿’之类的词儿…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感觉…像是好事要来了?”
  “旧城改造”?“文化街区”?“拆迁补偿”?
  这几个陌生的词汇,像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苏建国和李秀兰心中长久以来的迷雾!城东那片破房子,原来真的不是死地!它即将迎来的是……新生?!
  巨大的冲击和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攫住了他们!苏建国手中的擀面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李秀兰则捂住了嘴,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原来…原来晓晓一直守护的,不是负担,而是一座等待被唤醒的金矿!
  苏晓的心也剧烈地跳动起来,虽然她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旧城改造”“拆迁补偿”这些具体的字眼,还是让她激动得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然而,狂喜只是一瞬。苏晓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第10章 确定拆迁
  她走到父母面前,小小的身影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补偿款的消息一旦正式公布,奶奶、小姑、小叔,她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债主、或者眼红的陌生人!她们会想尽一切办法,用亲情绑架,用舆论施压,甚至用下作的手段,来分一杯羹!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苏晓的话,像冰冷的针,刺破了刚刚升腾起的喜悦泡沫。苏建国和李秀兰瞬间清醒过来,巨大的压力感重新攫住了心脏,甚至比之前单纯的债务压力更甚!这即将到来的财富,竟成了新的、更危险的漩涡中心!
  “对!晓晓说得对!”苏建国猛地回过神,眼神变得锐利而凶狠,像护崽的猛兽,“谁也别想动我的房子!那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命根子!”他看向李秀兰和赵婶,“赵姐,这消息…先别往外传!我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赵婶立刻会意,严肃地点头:“放心!我懂!嘴严着呢!你们也得当心,红梅那丫头精得很,指不定也打听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苏记早点”的生意依旧忙碌。酸菜包子的口碑持续发酵,成了附近小有名气的“特色”,甚至有住在稍远些的居民特意绕路过来买。苏建国和李秀兰仿佛憋着一股劲,干得更加卖力,揉面的力道更足,擀皮的速度更快,招呼客人的声音也更洪亮。邻里们的帮助也依旧温暖:老王送面粉时总会多聊几句街面上的新动向;张大爷王师傅帮着留心有没有可疑的人在城东转悠;赵婶更是成了“情报站”,一有风吹草动就第一时间通知苏家。
  苏晓在学校的生活也按部就班。她更加珍惜课堂的每一分钟,因为她知道,知识是她未来守护这个家的另一把利剑。数学课上,她不再仅仅是为了算清小店的盈亏,而是开始更深入地思考成本控制、利润最大化这些经营策略;语文课上,她锤炼自己的表达和逻辑,为将来可能需要的“谈判”做准备。那篇获奖的作文《我的梦想》,被老师推荐贴在了学校公告栏上,引来不少同学驻足观看,苏晓的名字在小范围内有了点“名气”。王莉莉虽然还是偶尔会说几句酸溜溜的话,但苏晓已经毫不在意,她的目光早已越过校园的围墙,投向了那个决定家庭命运的风暴眼。
  放学后,苏晓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社区图书馆。她在报纸阅览区仔细翻找,果然在几天前的本地日报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则关于“东门片区旧城改造项目启动前期调研”的简短公告。公告措辞官方而模糊,但明确提到了“保护性开发”、“恢复历史风貌”、“产权登记核查”等关键词。苏晓将这条公告小心地记在心里,这将是他们面对任何质疑时最有力的官方依据。
  就在苏晓走出图书馆不久,两个穿着整洁夹克、拿着公文包和文件夹的男人,走进了“苏记早点”。彼时并非饭点,店里只有几个老顾客在闲聊。两人气质与这烟火气十足的小店有些格格不入,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请问,哪位是苏建国先生?”为首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比较斯文的男人开口问道,语气礼貌而公事公办。
  苏建国正擦着桌子,闻声抬头,心头猛地一跳!他放下抹布,走了过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就是。你们是……?”
  “您好,苏建国同志。”眼镜男出示了一下工作证,“我们是区旧城改造项目办公室前期调研小组的工作人员,我姓陈,这位是我的同事小刘。”他指了指旁边一个拿着记录本的年轻人。
  “嗡”的一声,苏建国感觉自己的脑子又炸开了!来了!官方的人真的来了!李秀兰也从后厨紧张地探出头来。店里的老顾客们也都竖起了耳朵,停止了闲聊。
  “是这样的,”陈同志语气平和,“根据市里‘东门文化街区’的规划方案,您名下位于城东区柳树巷17号的房屋,属于此次改造项目的红线范围内。我们这次来,是进行前期的产权信息核查和初步意愿摸底。”他示意小刘打开文件夹。
  “柳树巷17号?”苏建国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心脏狂跳,手心全是汗,“对…是我的房子。”
  “好的。”陈同志点点头,小刘迅速在记录本上写着。“产权证是您本人持有吗?是否有共有产权人?房屋面积、结构,与登记信息是否一致?有没有抵押或产权纠纷?”一连串专业的问题抛了出来。
  苏建国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产权证是我一个人的名字,没有纠纷!面积…大概一百零二平,老平房,三间主屋带个小厨房,还有一个院子大概七八十平,和登记的一样!没有抵押!”他回答得斩钉截铁,每一个“没有”都说得格外用力,像是在宣告主权。
  “没有纠纷就好。”陈同志似乎松了口气,在文件上做了个标记,“我们初步的规划方向是保护性修缮和功能置换,具体补偿方案还在制定中,会结合房屋面积、结构、地段价值以及产权人配合度等因素综合考量。原则上是货币补偿为主,也可能有产权置换的选项,但需要符合整体规划要求。”
  他顿了顿,看着苏建国,语气带着一丝安抚:“苏同志,您放心,政府的补偿政策一定会保障产权人的合法权益。后续会有正式的评估和协商程序。我们今天主要是登记确认,后续方案出来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您。请您保持通讯畅通。”他递过来一张印有项目办联系方式的卡片。
  苏建国颤抖着手接过那张薄薄的卡片,感觉它重逾千斤。这小小的卡片,承载着他们家翻身的全部希望!
  “好…好!谢谢!谢谢政府!”苏建国连声道谢,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李秀兰也走了出来,眼圈红红的,跟着丈夫一起道谢。
  陈同志和小刘完成了登记,又简单询问了几句房屋现状,便告辞离开了。他们一走,小小的早点铺瞬间炸开了锅!
  “建国!听见没?货币补偿!产权置换!政府的人亲自上门了!”张大爷激动地拍着大腿。
  “我就说!城东要翻身了!苏老弟,你们家这回熬出头了!”王师傅也满脸喜色。
  “秀兰嫂子,恭喜啊!苦尽甘来了!”其他街坊纷纷道贺。
  苏建国和李秀兰被巨大的喜悦和街坊们的祝福包围着,脸上终于露出了长久以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泪光。苏建国紧紧攥着那张项目办的联系卡片,仿佛攥住了未来的曙光。
  然而,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时,苏晓却悄悄走到了店门口。她的目光锐利地扫向街角。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姑苏红梅,正躲在一棵行道树后,伸长了脖子朝店里张望,脸上交织着震惊、贪婪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怨毒!她显然看到了项目办的人离开!
  她不动声色地退回店里,走到被喜悦冲昏了头的父母身边,轻轻拉了拉他们的衣角。当父母带着疑惑和未褪的喜色看向她时,苏晓压低声音,告诉他们姑姑刚才偷看的事情。
  第11章 红梅带血
  顺着女儿不动声色的视线,他和李秀兰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钉在了街角那棵行道树后。
  苏红梅的身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缩了回去,只留下一道仓惶的衣角残影。
  “爸,妈,高兴一下就好。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刚开始。”
  这句话成了点燃引信的星火。
  几乎是同一时间,店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刻意拔高的哭嚎,那声音尖利、凄惨,带着一种排练过度的悲切,像钝刀子刮擦着人的耳膜。
  “我的儿啊——建国啊——你可不能没良心啊——”
  哭声未落,一个矮墩墩的身影已经跌跌撞撞地扑到了“苏记早点”那扇油漆斑驳的木门前。王桂香,苏晓的奶奶,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蓝旧布衫,头发有些散乱,布满皱纹的脸上涕泪纵横,浑浊的老眼却像探照灯一样,精准地扫过店里每一个角落,最后死死钉在苏建国脸上。
  在她身后,紧跟着苏红梅,脸上没了刚才偷窥时的怨毒,换上了一副忧心如焚的焦急表情,眼神却同样锐利如钩。再后面,是苏晓的小叔苏建军,他生得膀大腰圆,一张脸因为常年酗酒而泛着不健康的紫红。他敞着怀,露出里头发黄的白背心,此刻正满脸不耐烦地推开挡在门前的两个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半大孩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唾沫星子四溅。
  小小的早点铺子,霎时间被这三人带来的戾气塞得满满当当。方才还喜气洋洋的街坊邻居们,像被掐住了脖子,祝贺声戛然而止,面面相觑,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王桂香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拍打着大腿,哭天抢地的调门又拔高了一截:“老天爷不开眼啊!老头子啊,你走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受人欺负啊!建国啊,你爹死的时候,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的是谁?啊?现在你得了天大的好处,就想把你老娘、把你亲兄弟、亲妹子一脚踢开?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啊!”
  她哭喊着,身体往前一扑,作势就要往地上瘫倒。苏红梅眼疾手快,一把搀住她的胳膊,也跟着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直指人心:“哥!嫂子!你们看看妈,急得心口疼了一宿!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发达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喝西北风?妈拉扯你长大容易吗?现在老了,就活该被亲儿子当破抹布扔了?”
  苏建国被这劈头盖脸的哭诉和指责砸懵了,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一个字也挤不出来。李秀兰更是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发抖,只会下意识地死死攥着丈夫的胳膊,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苏建军不耐烦地往前重重踏了一步,他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店里那些热气腾腾的蒸笼,最后落在苏建国脸上,粗嘎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威胁:“苏建国!少他妈在这儿装傻充愣!城东拆迁,我们早八百辈子就知道了!你闷声发大财,把老苏家的根儿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房子,要不是咱爹当年……”
  他越说越气,猛地挥起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一股酒气和汗臭的恶风,狠狠朝旁边一个刚出锅、正冒着腾腾白汽的蒸笼架子扫去!
  “哐当——!”
  一声刺耳的巨响炸开!
  竹木蒸笼架子应声而倒,重重砸在油腻的水泥地上。滚烫的白面酸菜包子如同出膛的炮弹,四散飞溅,滚得满地都是。滚烫的水汽混杂着面粉的粉尘猛地腾起,像一小团爆炸的云雾,瞬间弥漫开来。蒸笼里的热水泼洒出来,在地上蜿蜒流淌,嗤嗤作响,腾起最后一点不甘的白烟。
  “没我爹的房,轮得到你发财?啊?!”苏建军指着满地狼藉和惊呆了的苏建国,唾沫横飞地咆哮,“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老子把你这个破店砸个稀巴烂!这拆迁的钱,是我们老苏家的!你他妈一分也别想独吞!”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刺鼻的面粉味和酸菜馅料的味道混杂着,空气仿佛凝固了。李秀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看着满地的包子和倾覆的蒸笼架,那是他们一家三口起早贪黑的心血,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苏建国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弟弟、哭嚎的母亲、咄咄逼人的妹妹,再看看满地狼藉,一股绝望的血气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狂跳,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绝望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异常冷静地向前迈了一步。
  苏晓从母亲身后走了出来。她没有看地上滚烫的包子,也没有看面目狰狞的小叔,甚至没有看哭天抢地的奶奶和一脸“痛心疾首”的小姑。她的目光平静得像一泓深潭,越过弥漫的白色水汽,径直落在父亲苏建国脸上。
  “爸,去里屋把房产证拿出来,这房子明明是我们两个月前刚买的,怎么就成了爷爷留下的房子了。”
  “哦…好…好!”苏建国如梦初醒,冲进后面那间狭窄的、既是卧室又是杂物间的里屋。
  苏建国很快又冲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深棕色的硬皮小本子。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指节发白,仿佛捧着的是烧红的烙铁,又像是溺水者唯一的浮木。他冲到苏晓身边,把那本子塞到她手里,声音嘶哑而急促:“晓晓,给…给!”
  苏晓接过那本深棕色的硬皮证件,她转过身,面对着凶神恶煞的小叔、哭嚎的奶奶、以及眼神闪烁的姑姑,将手中的红本子举到他们眼前,让那鲜红的国徽和下方烫金的“房屋所有权证”几个大字,毫无遮挡地暴露在所有人目光之下。
  “小叔,你说这房子是爷爷的?是苏家的根?”
  她的目光转向王桂香和苏红梅:“奶奶,小姑,你们说爸爸没良心,不顾念亲情,要把你们踢开?”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他们脸上凝固的贪婪和惊疑,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如同在宣读判决:
  “这上面,白纸黑字。房屋所有权人:苏建国。共有情况:单独所有。登记日期:清清楚楚。”
  她纤细的手指用力地、几乎要戳穿那薄薄的纸张一般,点在“苏建国”三个字上。
  “房产证是国家发的。这房子,从法律上说,跟你们——王桂香、苏建军、苏红梅——没有一毛钱关系。”
  “轰!”
  王桂香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那凄厉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倒气声,一张老脸瞬间憋成了猪肝色。苏红梅脸上的“痛心”彻底碎裂,只剩下错愕和难以置信的苍白,她死死盯着那个红本子,仿佛想用目光把它烧穿。
  “你…你个小杂种!放屁!”什么狗屁法律,什么房产证!在他苏建军的逻辑里,拳头就是硬道理!他猛地扬起那只沾着面粉和油污的粗壮大手,带着一股恶风,朝着苏晓那张平静得近乎冷酷的小脸狠狠扇了过去!
  “老子撕了你这破本子!”
  手掌裹挟着风声,眼看就要落下!
  “住手!”
  “苏建军你敢!”
  “晓晓!”
  李秀兰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苏建国目眦欲裂地想要扑上去阻挡,却根本来不及。
  然而,那只蒲扇般的大手却在离苏晓脸颊不到半寸的地方,硬生生僵住了!
  “苏建军!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这儿撒野打孩子?!”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在苏建军耳边响起,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攥住他手腕的,正是隔壁五金店的王师傅!王师傅平时沉默寡言,此刻却怒目圆睁,苏建军那粗壮的手腕被他捏得咯咯作响,竟一时挣脱不得。
  几乎就在王师傅出手的同时,门口人影晃动,张大爷瘦高的身影也猛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他平时下棋坐的小马扎,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苏晓身前,对着苏建军怒目而视:“欺负到孩子头上来了?苏建军,你还是不是人?!”
  “就是!还有没有王法了!”门口炸开一个熟悉的女声,是赵婶!她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闻讯赶来的街坊邻居,有杂货店的老板娘,有蹬三轮的老刘头,甚至还有两个刚在店里吃完包子、袖子撸到胳膊肘的年轻力壮的装修工。小小的店门口瞬间被堵得严严实实。
  “你们苏家老太太也太不地道了!建国两口子起早贪黑容易吗?”
  “想钱想疯了吧!连自己亲儿子亲孙女都讹?”
  “欺负老实人是不是?当我们街坊邻居都是死的?”
  “报警!赵姐,报警!告他们私闯民宅,毁坏财物,还想打人!”
  七嘴八舌的指责像冰雹一样砸向苏家三人。邻居们脸上写满了鄙夷和愤怒,自发地形成一个半圆,将苏建国一家三口牢牢护在身后,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