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作者:
万夜明 更新:2025-11-11 19:45 字数:3109
第90章 病名为爱(2)
江晏清浅浅的笑容, 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温和而不失魅力,每一处细微的表情都足以令人心旷神怡。
那深邃的眼眸如同星河倒映, 蕴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季铭洲走在他的身侧, 两人都拥有神明精心雕琢的五官,气场却天差地别。
季铭洲是肆虐的凛风, 江晏清则是无底的深渊。
秦世勋收回目光,心中自嘲:真般配……
如果杨晏在他的身边, 便是骄阳与烈日, 同样登对。
季家的合作伙伴定了定神, 陆续上前跟两位打招呼, 其他宾客对两人敬而远之。
如果没有利益关联, 谁都不愿出现在季铭洲的视线。
别人是笑里藏刀,季铭洲是刀里藏笑。
季铭洲跟最后一个合作伙伴客套完, 带江晏清往拍卖品的展厅走去,“我们去展厅看看。”
其他人暗自跟上, 但凡发现季家对什么拍卖品感兴趣,他们绝对绝对不会出价。
众人:季家看上的东西,都是季家的。
季铭洲纳闷:我有这么霸道吗?
他们缓步踏入拍卖会的展厅,脚下踩着红毯,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金玉之上。
展厅内,一件件珍贵的古董陈列其中, 它们见证了时光的流转,诉说着人类文明的辉煌。
从唐三彩的瑰丽, 到宋瓷的温润,再到明清家具的精致,每一件都是岁月的馈赠, 文化的瑰宝,这些才是诸华帝国的奢侈品。
像这样的奢侈品,季家还有很多,所以他今天的目标不是这些。
季铭洲拉着江晏清走到对戒的展台,里面摆放了一对垫形切工的蓝钻婚戒,起拍价1.2亿元。
讲解员给两人介绍,眼里暗含着对“新人”的祝福。
主钻是5.20克拉的枕形深蓝色钻石“锢恋夜吻”,戒环是明亮的长方形切割白钻,二者都是全世界最稀有的钻石之一。
“锢恋夜吻,”季铭洲伸手勾住江晏清的腰,将人带进自己的怀里,墨色如夜的眼眸跟钩子一样惑人,“是你禁锢我,还是我禁锢你?”
讲解员小姐姐呆住,内心的小人嗷嗷叫。
太甜了!狠狠戳我的xp!
请问你们还缺床头灯吗?我可以!
江晏清伸手掐住他的腰,眯了眯眼,“小爹,妈妈要过来了……”
这个称呼来得猝不及防,季铭洲身体轻颤,剧烈的心跳毫无章法,脸上的热度一再攀升,给玉白的脸染了抹绯红,冷白的脖颈出了一层薄汗。
“求你……永远禁锢我……”季铭洲嗓音沙哑地低语,语调里透出十分的温柔缱绻。
讲解员险些当场晕倒,暗自扶住了柜台,内心的小人已经捂住胸口向后倒下了。
小爹文学,我的xp!
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禁忌之爱,魔鬼成了天使的信徒——
季铭洲察觉到秦世勋充满敌意的目光,与江晏清贴得更近。
如果不是在外面,真想和小清严丝合缝……
秦世勋目光深沉,视线未曾转移。
江晏清一旦出现在他的周围,他的目光就会黏在这个人的身上,视线就像呼吸一样不受控制,等他发觉时,独处都变得窒息,只有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身影,才能让他免于溺亡。
秦世勋的心脏传来阵阵酸楚。
我捧在手心的娃娃,我都没碰过,你怎么可以……
秦世勋的指节被自己捏得发白,都毫无所觉。
他处处领先季铭洲,偏偏在江晏清这里,他一败涂地。
妒忌、怨愤,不甘,都如星火燃起,烈火焚身。
秦玲眼皮直跳:我家的小白菜被猪拱了!
纸人杨树芃从她的口袋里探出脑袋,凶巴巴地瞪着季铭洲:
你小子,把手从我崽崽的身上撒开!
秦玲优雅走来,红色高跟凶狠地落在红毯上,恨不得把地板当成季铭洲的脸戳烂!
“小晏,”秦玲停在江晏清的身边,“听世勋说,你把收藏的画拿出来拍卖了,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江晏清点头,拍了拍季铭洲的手,后者不满地放手。
季铭洲眼神幽怨:“想回家了。”
“……别闹。”江晏清睨了他一眼,带秦玲往展厅的一侧走去。
两人的目光停驻在展厅的墙面上,在那里,两幅夏加尔的作品静静地悬挂着,
一幅是《月亮花束或白色海芋》,一幅是《坠落的天使》,起拍价1000万元,成交价预计会达到2000万元,每一分钱,都将化成爱与关怀,流向需要它的地方。
夏加尔和妻子贝拉的灵魂,此刻与他们同在,他那深沉的眼睛,透过画布,看着这一切,脸上浮现出温和的微笑。
秦世勋看了眼编号,默默记下。
秦玲站在一旁,眼中流露出困惑。
她坦诚地说:“我不懂这些画,它们看起来……有些奇怪。”
两幅画的色彩和构图,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让秦玲很不舒服。
“你说的‘奇怪’,我更愿意称其为‘梦幻’,这些画中,藏着夏加尔在现实生活中无法触及的梦想和渴望。”江晏清柔声回应,他的声音如同丝绸般顺滑,充满了理解和包容。
“渴望?”秦玲不明所以,周围的人也面露疑惑之色。
这两幅诡异的画,能看出什么渴望?
江晏清解释道:“我们丰衣足食,生活无忧,可能很难理解夏加尔那个时代的困苦和挣扎,夏加尔活了近百年,经历了战乱和流亡。人生的起起落落,一个世纪的沧桑变化,让他对自身和艺术的认识更加深刻,我们面前的画,是他的生活……”
秦玲怔住,好像有些懂了。
夏加尔安慰地笑了,带着妻子的魂魄隐于《月亮花束或白色海芋》,画上阴阳两隔的夫妻有了灵魂。
“小晏这么喜欢,怎么舍得拿出来拍卖?”秦玲眼神温柔,“妈妈给你拍下来,以后还是小晏的。”
“现在不那么喜欢了,”江晏清看了眼季铭洲,“这两幅画都是夏加尔在妻子离世后创作的,阿洲有一点忌讳……”
季铭洲沉默,眼神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不懂艺术,夏加尔的画也是因为江晏清喜欢,才买下来收藏,不得不说,江晏清的到来,强行拔高了他的审美水平。
《月亮花束或白色海芋》挂在家里很多年,他甚至没留意过一次,直到江晏清死亡,他才在一夜之间看懂了这幅画,读懂了夏加尔失去爱人的悲伤。
夏加尔在爱妻贝拉的墓碑上,亲笔写下:“她的一辈子,都是我的画。”
贝拉仍然活在夏加尔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画中,伴随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夏加尔的画里藏着爱情,又藏不住爱情,他对贝拉的爱人尽皆知。
可季铭洲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不懂艺术……
江晏清只能活在他的心里,无人知晓。
季铭洲的呼吸一下变得很重,下意识地握住江晏清的手,眼神有些涣散。
为什么?
为什么总感觉抓不住他……
江晏清一怔,对秦玲说,“快开始了,我们回包间吧。”
“小晏跟我们一个包间可以吗?”
秦玲依依不舍,根本不想和宝贝儿子分开。
她常常半夜惊醒,在江晏清的房间一坐就是一整晚,杨树芃在她的旁边陪着,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告诉他,我们的孩子回来了。
心病,仍需要时间慢慢疗愈。
就像《月亮花束或白色海芋》是季铭洲的心病一样,如果把画拿走就能轻易治愈他的心病,这幅画早就被季铭洲毁了。
“小晏想要什么,妈妈都可以满足。”
季铭洲握住江晏清的那只手又紧了些,江晏清明显感到这家伙的气息不稳了。
江晏清皱眉:季铭洲是季家的排面,不能让他失态。
季铭洲定定地看着他,眼中一片死寂。
小清……别走……
“阿洲会乱花钱,我今晚要盯着他,”江晏清无奈地说,转头在季铭洲的耳边低声道,“扮演好你的角色,别在外面失态。”
季铭洲咬着唇下的软肉,痛感让他恢复了理智,人前仍然是无可挑剔的精英形象。
他背脊挺立,眼眸的冷光透着彻骨冰寒,宛如一把刺入人心的冰刀,让秦玲深深皱眉。
她太害怕了,害怕季铭洲又一次把江晏清害死,尽管她知道江晏清已非凡人。
秦世勋见秦玲迟迟未动,压低声音说,“小姑,我们两家不宜接触过密。”
秦玲咬了咬牙,转身跟秦世勋走了。
再多留一刻,她都控制不住用鞋跟戳穿季铭洲的脚。
两人一走,秦家一派的人也跟着离开,江晏清和季铭洲前往二楼的2号包间。
包间面对拍卖台的一面有一个类似北欧风格的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居高临下地俯瞰全局,将拍卖会现场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