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作者:
万夜明 更新:2025-11-11 19:46 字数:3094
根据陶溪川文创运营公司总经理的讲述,他并未刻意邀请这些大师,反而更注重吸引那些一无所有的年轻手艺人,让他们看到机会和希望,愿意留在陶溪川追求自己的艺术梦想。
年轻的艺术家,入驻陶溪川的前六个月可以免摊位费,但每个月要提交新作品的申请,由自治委员会评分,如果没有真本事,就无法留在人才济济的陶溪川。
秦玲把玩着刚才买下的陶瓷首饰,爱不释手,“真好看,这里的小艺术家一个比一个优秀。”
那个小老板刚从瓷都陶瓷大学毕业一年,年收入就达到三十万,容貌、天赋和努力一样不缺,真是个优秀的孩子。
……就是太热情了,说话跟相亲介绍似的。
秦玲反应过来,她差点又把儿子弄丢了!
妈妈叹息:儿子太招人喜欢了怎么办?
不对,应该是,儿子太招男孩子喜欢了怎么办!
江晏清点头:“陶溪川珍惜人才,人才便会聚集在这里。”
江晏清一边逛集市,一边进行市场调研,完成他的实践作业。
园区里有一千多个摊位,全部都是纯粹的原创作品,江晏清几乎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作品。
这些瓷器作品的售卖数据会被陶溪川实时掌控,一旦有一个作品的数据非常漂亮,就有机会出现在中心展厅——邑空间,小摊位主也会在邑空间拥有自己的门店,并且有专业的主播帮原创者售卖产品。
然而,到了这一步,陶溪川“升职记”还没有结束。
如果哪个门店老板的业绩特别突出,陶溪川会帮店主开工作室,并减免房租,从此,原创者专注设计,陶溪川发动生产力和技术,将作品高效地制作出来,打造出真正的爆品。
在这个过程中,陶溪川会给艺术家匹配对应的资源,在这里,最好的创意,可以拥有最好的陶瓷工匠。
陶溪川就是艺术家的沃土,它承担了艺术家几乎全部的硬件成本,艺术家可以心无旁骛地钻研艺术,即使一次次失败也能零成本地重头开始。
江晏清望向街区两侧,工作室的窗户半敞,陶泥的香气随风飘散,艺术家们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手中的拉坯机旋转出思想的旋律。
他一直在思考,一个地区经济增长的动力究竟是什么?
今天来到陶溪川,他找到了答案。
那就是:不断涌现的创新,以及包容失败的环境。
晚饭前,他们参观了陶瓷工业遗产博物馆和陶溪川美术馆,然后简单吃了晚餐。
江晏清顺路去领了提前定制的陶瓷手术刀。
目前,全球陶瓷手术刀的工艺都不发达,这款手术刀充其量是一个纪念品,远远比不上季铭洲两三千一把的定制手术刀,但无论他送什么,对季铭洲来说都是无价之宝。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落下,给陶溪川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幕。
晚上,大剧院有舞蹈诗剧《红楼梦》上演,提供diy的工作室总算少了点人。
工作室里,陶泥静静地躺在桌案上,等待着被江晏清赋予新的生命。
江晏清拿起一块陶泥,双手搓揉,感受着陶泥在手掌中的柔软与韧性。
秦玲看着,眼中满是好奇,跃跃欲试道,“好了吗?”
“好了。”江晏清将揉好的陶泥递给秦玲。
他教母亲如何把陶泥捧在手中,轻轻揉捏,让陶泥在掌间成形,结果,母亲“吧唧”一声,将陶泥拍在了拉胚机上。
江晏清:……老妈,这种细活可能不适合你。
于是,他们开始“慢工出细活”地塑造瓶身。
江晏清先帮母亲做个大概,他双手扶起又塌下去的瓶身,然后交给母亲。
秦玲踩着拉胚机的踏板,一个用力过猛,还没等到刮泥,瓶身扭了扭腰又塌了下去。
江晏清不厌其烦,继续帮“又菜又爱玩”的老妈捏好陶泥。
没过多久,瓶身又双叒叕变形了,不是塌就是歪,不管过程怎么扭啊扭,还是会塌成烂泥巴。
难道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吗?
不,一定不可能!
秦玲没有放弃,继续尝试。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拉胚机转速过快,“小花瓶”飞到江晏清那边去了。
秦玲:……它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江晏清把自己的半成品放到秦玲的拉胚机上,“用我的吧。”
“好儿子。”秦玲感动。
接下来是瓶口,江晏清停下拉胚机,用手指按压出不规则的花瓣形状,然后细心地用木刀修整边缘,使之平滑圆润。
秦玲模仿着,尽管手不像是自己的手,但她眼神坚定,仿佛在向陶泥传递着她的爱意。
可惜陶瓷感觉不到她的爱,瓶口它居然闭合了?!!
江晏清安慰道:“别具一格。”
秦玲毫不谦虚:“英雄所见略同!”
江晏清摇了摇头,完成最后的步骤。
他手中的花瓶逐渐成型,伸手取来雕刻工具,在瓶身上刻画图案。
江晏清细细刻画冥河上的荷花,选的景色是华胥帝君送他的“荷塘月色”。
最后,他在瓶底刻下名字和日期。
就在这时,江晏清眼神凛然,右手快狠准地一抓,将某个男人的手腕握住。
两人对视,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第118章 浪漫瓷都行(4)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江晏清白了来人一眼:老爸, 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他要是没刹住车,对方的手就要被他掰断了。
杨树芃委屈:我就想抱抱我老婆, 你截我的手干什么?儿子, 你不爱我了,你以前都会和我一起准备惊喜的。
江晏清不想说话, 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老公,你来了!”
秦玲惊喜地抱住杨树芃, 手臂圈着自家老公的公狗腰,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腰部的力量感, 她的脸颊瞬间滚烫。
“玲玲, ”杨树芃抱着秦玲不撒手, 开玩笑地控诉道,“你儿子把我的手抓红了, 好疼。”
“小晏是条件反射,你下次别不出声, ”秦玲牵起杨树芃的手,揉了揉发红的部位,“真可怜。”
江晏清揉捏着多余的陶泥,努力降低存在感。
他老爸就是这样,无论在外面多么冷酷严肃,在家就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 眼中甚至透着清澈的愚蠢,江晏清简直没眼看。
这就是恋爱脑吗?
娶了秦家的大小姐, 顺便移植了秦家的恋爱脑?
秦世勋就不这样,万幸。
江晏清摇了摇头,要是秦世勋也这样……
地球还是毁灭吧!
“老婆亲亲就不疼了。”杨树芃眨巴着眼睛。
秦玲蓦地脸红, “在外面呢!”
“那我们换个地方。”杨树芃拉着秦玲离开。
门上的铃铛响了一声,晃了晃。
江晏清:……
唉。
感情让人失去理智。
emmm每天一个恐恋小技巧。
江晏清无奈笑笑,低头揉着陶泥,准备抢救一下母亲大人的“杰作”。
这时,一个人影落在他的身上,带着令他熟悉又安心的气息。
那人安静地坐在秦玲的位置,将拉胚机上的“四不像”重新制作。
江晏清一切如常,继续手上的动作,好像身边的人不存在一样。
男人的脸色很平静,脸上不显山露水,只有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
指尖微颤,他的手在瓶颈处留下了一个凹印。
窗外,刚发现把儿子落下的爹妈正伸着头,愣愣地看着他们。
杨树芃更委屈:“为什么他靠近小晏就没事?儿子是不是不爱我了?”
秦玲安慰地拍了拍老公的肩膀,“儿大不中留。”
杨树芃夫妇决定不在这当电灯泡,自个约会去。
店铺的老板见客人少,借机溜去吃饭,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时光忽然放慢了脚步,偌大的工作室安静下来,安静得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许久,江晏清停下手,将木刀递给身旁那人。
那人一愣,接过了木刀,仅仅看了江晏清一眼,视线就不听使唤了。
他凝视着江晏清,寒渊的眼睛比窗外的夜色更深沉,只有这样,才能藏住沸腾的情愫,宛如星河隐匿在夜幕之后,让人无法窥视。
在深邃的眼眸深处,藏着炽热的情感,犹如火山下的熔岩,在冷静的表面下汹涌澎湃,炽烈而隐秘。
只有极力克制,那份浓得化不开的情感才得以掩饰,不至于溢出眼眶,让他人察觉,给江晏清带来不好的影响。
暗恋本就暗无天日,不见天光……
“谢谢。”宋时序拿着木刀,在瓶身上刻画。
画的是“一叶孤舟”。
荷塘月色上,漂浮的一叶孤舟,摇摇晃晃,难抵彼岸。
江晏清把自己的花瓶放到木架上,等老板回来,会把他们做的半成品带去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