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开口：“你能不能不要看我？”
  宋闻韶含情脉脉：“喜欢你, 要一直盯着你看, 把之前错过的全部补回来。”
  裴霖无语，错过什么了？他们之前就差24小时绑在一起了......
  宋闻韶倒是不仅没看腻，还上瘾了。
  好不容易吃过饭, 裴霖以为宋闻韶能消停点，但宋闻韶将碗放进洗碗机里后，又黏黏糊糊地从身后抱了上来。
  “裴哥，我们一起玩游戏啊。”
  裴霖拒绝：“不想玩，我累了。”
  宋闻韶乖乖地躺好：“那我们睡觉。”
  裴霖：“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吗？老爷不会怀疑吗？你到底要关我多久？”
  面对这种油盐不进的小屁孩，裴霖是真的要疯了。
  宋闻韶搂紧裴霖，嘴里嘟囔着：“不要讨厌我，裴哥。”他身上的信息素活跃地弥散在空气中，在没有其他人的地方，他不用再刻意压制。
  裴霖闻着甜到发腻的橘子味，烦躁地拽开他的手，链子撞击声听得他眉头皱得更紧：“那你放我走。”
  宋闻韶的手箍得更紧：“不可能。”
  裴霖闭上眼，不再搭理身后的人，企图放空大脑。
  但白天几乎都在睡，真正到了晚上哪能说睡就睡。
  宋闻韶也睡不着。
  两人无声对峙，谁也不退让。
  宋闻韶将头埋在裴霖的颈窝中，整个人蜷缩起来，他的双臂紧紧缠着裴霖，极度没有安全感。
  宋闻韶小声地说：“裴哥，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爷爷同意，老头更是早就松口了。”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裴霖在黑暗中看不清宋闻韶的表情，但他通过宋闻韶颤抖的身体和脖颈处湿润的触感判断出小屁孩又在哭了。
  他现在真的好爱哭。
  哪有这么爱哭的sss级alpha？
  裴霖没有哄他。
  他不敢哄，他不能再给宋闻韶哪怕一点希望，他现在就盼着宋闻韶能有想通的一天。
  裴霖板正地平躺在床上，强制自己睡觉。
  宋闻韶见得不到回答，迷迷糊糊地闭上眼，长时间亏空身体，他还是抵不住睡意地昏睡过去，但在睡着前还不忘用脚缠住裴霖。
  他在梦里都不敢松手，他真的害怕睁眼看不到裴哥。
  清晨，宋闻韶在迷糊中只摸到了变得冰凉的床单，他吓得瞬间惊醒，立马跳下床找裴霖。
  “裴哥......”
  宋闻韶的声音在颤抖中带着呜咽，他踉跄着差点被链子绊倒。
  裴霖靠在大片落地窗边，正看着窗外的风景。他在听到宋闻韶的哀嚎声后不得不转过身，他实在是拿宋闻韶没办法：“别哭丧，我好好地站着呢。”
  宋闻韶跑到裴霖身边，从背后抱住他，也不说话，就将下巴搁在裴霖的肩膀上，陪着裴霖静静地看窗外的风景。
  宋闻韶其实很懂裴霖，他挑的地方裴霖很喜欢。
  清早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
  朦胧地缠绕在远处的山、近处的湖上，宛如置身于仙境。
  裴霖拉开两侧的窗，混着青草气的清甜味道夹杂着湿漉漉的水汽钻进房间。
  是舒服的凉意。
  冬天的水面结了一层冰，裴霖好想上去踩一踩、跳一跳。
  大好的风景明明就近在咫尺，裴霖却觉得自己离得好远好远，远得只能看到，却摸不着。
  宋闻韶的手覆在了宋闻韶的手上，他低声问道：“怎么不再睡一会，你的手好凉。”
  裴霖没有说话，他只是看向铐住自己手腕的手铐。
  宋闻韶顿了顿，他自知理亏地主动提议：“裴哥，等我们吃好早饭，我就把手机给你。”
  裴霖挑眉，宋闻韶还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直到吃完早饭，裴霖才知道宋闻韶为什么要等到吃过饭。
  宋闻韶寸步不离地守在裴霖身边，笑盈盈地将手机递了过去：“裴哥，给你。”
  裴霖低头拨弄手机的时候，宋闻韶才舍得分一点视线放在手机屏幕上，他要亲眼看着裴霖的一举一动。
  他不允许裴哥有任何的机会从自己身边逃走。
  裴霖并没有打开任何软件，而是扭头问他：“你要一直盯着我？”
  宋闻韶点头。
  裴霖捏着手机的手指被压得泛白，他冷漠地盯向宋闻韶：“把我锁住还不够？”
  一旦碰到裴霖的事，宋闻韶就变得患得患失，非常不理智。他直直地与裴霖对视：“裴哥，你别逼我好不好？”
  裴霖已经懒得再废话了，他干脆直接动手，一记耳光扇上了宋闻韶的面颊，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愤怒到不理解：“我已经足够配合你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宋闻韶被猝不及防地扇到，他没有丝毫防备，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脸颊上的巴掌红印浮现得极快。
  链条声发出一串清脆又急促的声响。
  裴霖动了动右手，手掌上还有一阵酸麻劲没有过去。
  裴霖打完就后悔了，他不该打宋闻韶的。
  宋闻韶可是金贵的少爷，怕是无法接受这带有羞辱意味的巴掌。
  他也是被关得丧失了理智。
  裴霖动了动嘴，他无力地开口：“你打回来吧。”
  宋闻韶显然是被打懵了，他眼里的惊讶还没消去：“裴哥......”
  宋闻韶舔了舔嘴唇，他的牙齿好像磕到肉了，一股血腥味冲了上来。
  裴霖无力地放下手，他没想弄得这么僵的，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这宋闻韶做不到和对待其他人一样平常心。
  他也变得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而他的情绪是被宋闻韶带着走的。
  宋闻韶的脸上并没有呈现出裴霖想象中的恼羞成怒，他绝望的眼神中甚至含上了惊喜。
  比起裴霖的无视和毫无反应，裴霖对着他发脾气反而是好事，至少裴哥对他还有情绪。
  宋闻韶顺杆爬的本事多厉害，他立马委屈地看向裴霖，任由脸上的红印子越变越深：“裴哥，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我真的害怕。”
  裴霖叹了一口气，他放下手机，语气依然不是很好：“那你去拿冰袋敷一敷。”
  宋闻韶听话地去楼下拿了一袋冰上来，但他却没有动手，而是递到了裴霖面前：“裴哥，我看不到位置，你帮我敷，好不好？”
  裴霖不信。
  那么大一片印子，那火辣辣的疼是感受不到吗？
  但裴霖又不得不接过。
  打是他打的，喊他敷冰也是他喊的。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裴霖主动靠近宋闻韶。
  靠近后，宋闻韶身上的橘子气更重了，那时有时无的味道压着裴霖的心：“你最近要易感期了吗？”
  算算时间，也要到了。
  宋闻韶摇头，他笑得勉强：“裴哥，你放心，我不会再用易感期逼迫你妥协的。”他不想陷入这无尽的恶性循环中。
  裴霖内心触动，面上却是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我也不会再帮你了。”
  他粗鲁地直接捏住冰袋就往宋闻韶的脸上压。
  宋闻韶苍白的面颊上红印子明显得像是受人虐待一般。
  裴霖撇开脸，看向窗外。
  宋闻韶咬牙忍着，他没有喊痛，而是贪婪地盯着裴霖看，这是裴霖回来后，第一次对他好，他要全部记住，刻在脑子里，不断回味。
  宋闻韶点头，声音落寞：“应该的，之前是我对不起你。”
  裴霖错愕。
  他知道宋闻韶这个高高在上的少爷一直在改变，但他没想到宋闻韶会如此坦荡地承认。
  变得他都快忘记之前那个骄傲自负得不可一世的少爷是什么模样了。
  宋闻韶低头，眼睫颤抖：“我知道，之前的我仗着自己有钱，就想强迫你，是我不对，我已经在改了，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裴霖满肚子的火气瞬间泄劲，他干嘛要和一个才19岁的少年计较。
  少年本就轻狂。
  裴霖眉眼凌厉，他又压了压手里的冰块袋，在看到宋闻韶没忍住龇牙咧嘴的表情后，才凶巴巴地开口：“自己按着，我要打个电话。”
  裴霖没有联系余塘，也没有打开任何聊天界面。他忽视了99+的消息，直接拨通了裴学荣的电话。
  电话被很快接起。
  裴学荣的声音还是中气十足：“小裴，和小宋回到j市了吧。”
  “小宋问过我，要不要和你们一起过来，我拒绝了，我还是喜欢这里，你们呆的大城市已经不合适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头喽。”
  裴霖听到亲切的声音，眼眶一红，差点哭出声：“说什么呢，哪里都适合爷爷。”
  裴霖在听到宋闻韶私下问过裴学荣要不要过来的时候，说没有被打动就是自欺欺人，他没想到宋闻韶已经将爷爷都考虑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