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作者:
天才剑修 更新:2025-11-11 21:31 字数:3205
狗蛋儿叫了两声:“主人只看怎样炼化我的,不看怎样炼化你的,就说主人对我是不一样的。”
“你们两个能先别扛着我么?”陈遂从地上卷起自己的发丝,“银姝,对我好一点,别和谢了了一样一直用这样扛大米的姿势扛着我。”
银姝忙给他托着,换了个姿势:“那我是这样抱着我儿子的。”
“施义说我给我带孩子孩子迟早会死,陈遂命硬,我这样抱着出去也挺好。”
陈遂就这样被他抱小孩一样抱着。不过银姝的这具躯壳比他要高上一截,下巴总磕到陈遂。
陈遂还年轻,将来还能长高的……对吧?
“陈遂,你要是哪不舒服就喊我。”银姝给他脑袋按下去,“我好歹也是当过娘的老龙一条。”
结海城这几天下雨总这样,快入夜时就止住,只在叶上留下些水痕。
“陈遂,我好久没去别的地了。”他又说,“剑宗还是哪儿都好,只要你这辈子还活着,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或许你也会利用我,或许你想要我的命,但那不重要。知恩图报,施义没做到的事,至少我要做到。
陈遂揪着他耳朵:“那你还钱。”
“我被打碎的有万华镜、紫玉簪,还有为了引天雷废掉了一块玄铁。”陈遂咬牙切齿道,“这都是我自己的宝贝,你想想你要怎样赔给我。”
“我老公和弟弟妹妹都赔给你。”银姝苦笑了两声,“我如今真没钱,您看着我对您这么衷心的份上,不得给我点儿银子。”
“没银子可以去卖,你如今是男的,前面后面都能卖,怎么能打我主人的主意。”狗蛋儿轻咬了银姝一口,“真是没想到,和银姝斗了这么多年,都成了陈遂的物件。”
“你要银子做什么?”陈遂捏着狗蛋儿,“不许说这种奇怪的话,败坏我魔教的形象。”
“没事的主人,做坏事时我会说自己是剑宗的,保证不给魔教的名声做一件坏事。”狗蛋儿伸舌头舔他手心,“主人,您看我机灵不机灵?”
“我给您变个大点的狗儿看看,您也不用让银姝这样抱着。”狗蛋儿扑到地上,变作一只银白的大狗。
“没骨气的龙。”银姝说着,却还是将陈遂放下去。
他实在不会照料人,就算是施义快死了,也不见得银姝这样对他。对陈遂好些,已是拼尽全力在善待了。
陈遂坐上大狗:“那狗蛋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你也别和银姝接着斗嘴了,到底是一家人,或许你们在世上也只剩下彼此了。”陈遂说,“留着同样的血,快和好吧。”
在陈遂的注视下,狗蛋伸出爪子摸了摸银姝的手。
“陈遂,你怎么又在做这种让人恶心的事,我瞧着银姝快要吐了。”老四才追上来,“深仇大恨哇。”
“狗蛋想杀银姝没杀成,这具躯壳就是赔礼,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陈遂摸着狗蛋的脑袋,“之后重要的事只有魔教了,希望你们能分清孰轻孰重。”
“别让我感到你们是没用的东西。不想自己的名字被人忘掉,就好好为我做事,玉山魔教这个四个字,还没有修士敢忘记。多少年了?所有正道修士都会一直怕着这四个字,怕有人会从棺材里爬起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也不想让人记住我叫狗蛋啊。”狗蛋嘟囔道,“几千年后,有人问起有一任魔教教主的坐骑叫狗蛋,您自己听着不觉得面上无光么?”
“那你想叫什么?楚天阔吗?那也行。”陈遂揉了揉它脑袋,“还是仙仙?不行,仙仙这个名已经给我的狗了。”
要起一个好名还真不容易呢。
“换个接近人的。”老四说,“我家那边有个铁牛岭……”
“太接地气了。”狗蛋欲哭无泪,“其他同族的名,什么千火,什么风主……就连银姝的名都比我的好听。”
城主府前的戏台子搭起来了,几个渔民在台上唱着歌。
陈遂一句也听不懂,听说那是结海城还不叫结海城时人们说的话。银姝倒是看着感慨万千。
杀蛟龙的曲子遗失了,他们唱着的歌跑调了,那些法器不再是法器了,只是徒有其表的劣质乐器罢了。
几个脸上画着花纹的男子扛着木头龙头,在台上滑稽地跑来跑去。
“一千年真的好快。”银姝说,“他们什么都不记得,人真是善忘又可怜的。总有那天,他们也会忘记自己从哪来吧。”
陈遂坐在狗蛋背上,看不到台上的人:“所以我才讨厌人。”
“掏了蛟龙一只眼,这一千年它们都会躲着我。但人呢,总想着杀了我报仇呢,父亲死了,儿子又死了,不会累似的。”他说。
“这却是我偏爱人的缘由。”银姝笑了笑,“短命、满口谎话、柔弱、不幸、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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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开新一卷了,新部分了www
全文进度现在差不多四分之一。
第48章 入骨之毒
自结海城回剑宗又要好几日。
谢了了一行念及陈遂身上大大小小几处伤无法连夜奔波, 还算上了停下修整的几日,回程就比来时要慢上许多。
而这短短几日里,陈遂要做的事却有许多。要狗蛋与银姝合力祛除他身上游仙种下的毒, 还要去想方设法去天机阁的人联络, 在剑宗做那些事难免留下痕迹, 若是让人抓住把柄, 对他总是不好的。
陈遂也该忙起来, 不能整日躺在榻上等伤好就够了,那样的平稳日子早该结束。
一个月不流血的日子,让骨头都要软绵绵。
“她……就这样睡过去了?”银姝小声问道,“谢了了不会半路醒来?”
仙舟还是载着陈遂从北地走的那架。上方几个窟窿用灵木修补好,却还是能看出一新一旧两种颜色。新补上的灵木要更老, 看上去更近乎黑褐。
谢了了和穆为霜倒在地上, 施有恩睡在他二人身上, 呼吸平稳。
“这迷香还是施有恩炼制的, 给我用,我跑了没用着,他自己亲口说能晕死一整个结海城。”陈遂褪去上衣, “将这三人迷晕, 不过小事一桩。”
腹部是游仙留下的那道伤痕。几月过去痕迹未消, 他的指腹捻过凸起的疤痕, 那疤痕至今冒着黑气。
“陈遂,你身上的疤好多,还好不在面上。”银姝轻呼一声, “总而言之还是挺好看的,谁叫你脸好看呢,要我长成你这样, 我至少要谈二十个。”
陈遂的手从疤上移开。
“你如今也能谈二十个,出去追小姑娘时别和别人说你主人是我就行。”他像平日踹狗蛋那样,不轻不重踹了穆为霜一脚。
穆为霜正打着呼噜,睡熟了,嘴里说着梦话:“谢了了,你踩我做什么?不是说好陈遂死了我俩一起逃吗?陈遂怎么又死了?别打我,我服了。”
狗蛋还是大狗模样,跟着踩了一脚:“他看上去睡得很死了,施有恩一向睡得很死。”
“主人,你身上被侵蚀的金丹里毒太多了,想害你的人将自己魂魄的大半边都给你用上了。”狗蛋儿扒拉着他胸口,“她想要你变成废人。”
“是。”银姝也道,“筋脉估计不能愈合了。那个游仙身上有你邪术如出一辙的痕迹,才能这样伤到你。”
陈遂本打算今日要将游仙留下的毒拔除。
这毒留在他身子里有些时日。至于游仙当初的实力,不在陈昭之下,窃取陈昭的躯壳后又取了魔教的不少秘宝。
纵是医仙来也束手无策。
“她怕我。”陈遂说,“怕留着我,总有一日我会比她更强,所以她要在我化神之前杀了我。”
离苦海已很远了,只隐约能望见有稀疏的星子在亮。
狗蛋的前爪刨开那道疤痕:“只有二分把握。”
殷红的血渗出来被陈遂用碎布捂住。
“那也要试试。反正已修邪术了,再变回魔修也不会更糟。”他说,“谢了了说只有问心无愧的人才能用剑宗的剑法,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一直问心无愧下去。”
“魔修的功法不一样,只要我没死就能用。”
银姝抓着他,防着他叫出声:“你要是一条蛟龙就好了,那你肯定能轻轻松松将我和狗蛋都杀了变强。”
狗蛋正埋头清理他那枚支离破碎的金丹:“银姝你这张嘴就不能说点好话么?我主人哪点比蛟龙差了,是我身上时不时疼一下的八枚钉子,还是锁在我魂魄上的前前任魔教教主残魂,还是给我吃的毒药……总之伤我主人那人好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