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作者:
种枇杷 更新:2025-12-02 14:02 字数:3182
这山上天黑了,野兽出没,更是危险,他可不敢久留,和何云闲道别后就下山了。
何云闲等到很晚,都不见谢冬鹤回来,不免心急。
他在屋里坐立难安,好不容易听到外头有脚步声,高兴地一开门,就看到谢冬鹤浑身是血。
他脸一白,险些被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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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栗子真的很好吃[让我康康]怎么做都好吃,栗门永存![星星眼]
第38章 下山
谢冬鹤见他脸色难看, 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
他伸手稳稳地扶住何云闲的腰,温声解释:“我没事, 这不是我的血, 是我打的那头獐子。”
他指了指放在门口的那只獐子,只见那獐子被绳子捆住四只蹄子, 因伤了腿,正往下不停淌血。
何云闲惊魂未定, 看清那獐子后,又伸手摸了摸谢冬鹤身上有血的地方,确认他真的完好无损。
这才彻底放下心,脱力的手脚也找回来力气。
“没事就好。”他拍了拍胸口,心下庆幸。
谢冬鹤一身的血, 自然不能直接往床上躺, 他先脱了沾血的外衣, 丢到屋子角落里,这衣服已经脏了, 丢在地上也不怕,免得放在别处弄脏别的衣服或是被褥。
何云闲给他倒了碗清水,他一坐下就大口喝了一多半碗,解解干渴的嗓子。
他比平常回来的时候晚了许多, 因此水也喝完了, 干粮自然也没带够,这会儿又渴又饿, 何云闲给他拿的冷馒头也囫囵一口气吞了。
“慢些,小心噎着。”
冷馒头干硬,何云闲怕他噎着又连忙倒了一碗水。
谢冬鹤吃了两个填了填肚子, 这才放慢了速度,一边吃着一边和他解释起来。
原来他去查看陷阱时,看到陷阱被触发了,里面也有野猪虚弱的叫声。
谢冬鹤为了抓它,特意下大力气挖了个坑,底下埋了削尖的木桩,他以为那野猪已经被陷阱里的木桩扎得半死不活了。
谁知他刚把猪捞上来时,那野猪却一个猛扎朝他身子上顶,还好谢冬鹤闪得快,没叫它顶到。
这野猪虽然肚子上受了伤,却根本还活泼得很。它自个儿上不来,只是故意装得虚弱的样子,骗人捞它。
野猪獠牙利得很,气势汹汹的,这要是被顶一下,可真能没了大半条命。
猎人或是打柴的人要是碰见了野猪,都是不敢正面冲突的,谢冬鹤也不敢冒险,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猪从手上逃走。
谢冬鹤庆幸自己撞上一头成年野猪,还能完好地回来,却也失望到手的野猪就这么白白跑走了。
他这几天这样拼命地追这只猪,除了想中秋让家里过个好节,也是想用这些钱请人挖个鱼池。
挖鱼池是个费力的活儿,也不止是挖个坑那么简单,虽然夫郎想到要花钱便不提这件事儿了,可谢冬鹤还是想给他挖一个。
他泄气地要回家时,一扭头,就撞上一头獐子,这傻獐子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只野猪吓到了,一动不动。
谢冬鹤悄悄从绕到侧面靠近它,把绳子逃到它脖子上,它才反应过来,拼命挣扎。
结果却掉下了原先用来抓野猪的那个陷阱。
那个陷阱是按野猪的体型做的,獐子个头小,所以只是被伤到了腿,死不了,折不了多少价。
而且獐子肉嫩,又有滋补的功效,剥下来的皮单独卖还能再赚上一笔,要比野猪值钱,谢冬鹤这一趟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何云闲看他没事,又得了一头獐子,也高兴得很。
只是獐子的腿伤虽然不重,却也要止止血,不然光流血就能流死了。何云闲就从柴房里找出来几味能止血的药草,弄碎了抹在獐子腿上。
这还是之前莫彦玉教他认的,后来他挖野菜时,都会注意要是有能用的药草,也一并挖了。
现在就正好用上了。
谢冬鹤把他染血的那件外衣撕碎了,做成布条,给獐子的伤腿包上。
农家人的衣服都珍贵,只是这衣服染了那么多血,无论如何都是洗不干净的,就是再穷的人家,也不会穿一件染血的衣服,实在晦气。
反正都是要丢的衣服,用来给这只獐子包扎,也就不心疼了。
若是能把獐子的腿伤养好,卖的时候,还能再往上提提价,多赚一笔钱,这就更值了。
*
还有两日就是中秋了。
何云闲和谢冬鹤商量好提前两天下山,帮家里准备赶集要卖的东西。
他们这一走就是三四天,这两日得把家里安顿安顿,免得他们一走,家里离了人就乱了套。
菜园倒不怕,走之前浇一遍水,也能撑上几天。
就是鸡鸭不能饿着,又不能放出来任它们乱吃菜,得给关在圈里。何云闲盘算着至少要备足五六天的草料才稳妥,宁可多些,也不能让它们饿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人便提着镰刀和麻绳往后山走去。
得专挑那些鸡鸭爱吃的、鲜嫩多汁的野草,例如叶片肥厚的马齿苋、茎秆脆嫩的稗草,还有一些带着清香的野燕麦。
他弯着腰,一手拢住草丛,另一手挥动镰刀贴地割下,动作熟练利落。割下的草不能带露水,否则易腐烂,因此他专挑日照充足处的草丛。
不一会儿,身边就堆起了好几座。
谢冬鹤见堆得差不多了,就将这些鲜草用麻绳捆扎结实,背回院里,堆放在鸡圈旁通风的荫凉处。
这些草料足够圈里的鸡鸭吃上五六日了。
走前那一夜,何云闲将打回来的栗子仔细筛选了一遍,挑出个头饱满、色泽棕亮、没有虫眼的,装到袋子里再扎紧袋口。
还有大半袋晒干的野菜,这是他这些天攒下来的,正好一块拉到镇上卖掉。
谢冬鹤则将麻袋稳稳地搬到院门口的板车上。
“还有那两坛水芹酸,也挑一坛装上吧。”何云闲也没忘记说要带下山的腌菜,又检查了包裹,确保毫无遗漏,免得中途还得回来一趟。
临走前,家里的物什也都归置妥当。
虽然已经万事妥当了,可何云闲还是有些不放心。
前一晚睡不着,披着外衣出来看了一圈,还把谢冬鹤催起来,给菜园浇了一遍水。
早上起来,他又看了一圈。
柴火码放整齐,灶膛里的余烬彻底熄灭,门窗也检查了一遍是否关牢。小小的院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即便主人离开几日,也不会显得凌乱。
何云闲这才稍稍安心。
东方既白,板车已套好,行囊也已固定妥当。
谢冬鹤最后检查了一下鸡圈,确认门栓是否牢固,食槽水槽是否加满,免得出门几天鸡鸭饿瘦了。
那只肥山鸡见他们要走,从圈里飞出来,要跟他们。
何云闲放心不下家里的事,让它留着看家,它也听得懂,便不再跟着人了,乖乖回到鸡圈里。
何云闲锁上屋门,走了几步,回头望了望这个被他们这间小院,灶台是一砖一瓦垒起的,菜园和篱笆也是一点一点弄好的。
他有些不舍,但也有些想念家里的娘和温温了,许久未见,也不知她们如何了。
谢冬鹤看出来他的不舍,便劝道:“过几日就回来了。”
何云闲点了点头,轻声道:“走吧,相公。”
谢冬鹤应了一声,拉起板车,两人便缓缓向山下走去。一路上,枯黄的叶子落在脚下,踩着嘎吱嘎吱的响,何云闲这才真正发觉原来已经入秋了。
一回家,推开院门,蹲在地上拔草玩的温温看见他们,便高兴地朝屋里喊:“娘!哥哥们回来啦!”
正在屋里补衣服的林莲花听到这动静,出来看了一眼。
“回来了?快来坐着歇会儿,床铺我才洗过换了床新的,都干净,不用你们再收拾。”
“娘,我们打了可多栗子。”谢冬鹤把几麻袋的栗子搬下来,摆到院子里。
晌午后,何云闲挑了一篮子个头饱满的栗子,去看望秀秀。
秀秀家颇为热闹,左邻右舍的婶子、阿叔都来了,还带着自家孩子。他还没进屋,就听见屋里一阵说笑的声音。
不论是娶妻还是家里要添新丁,都是桩大喜事,村里要是有人怀孕了,大家都喜欢来凑凑热闹。
一来是有经验的婶子阿叔能给新人长长见识,叮嘱几句,二来没有身孕的也能来沾沾喜气,说不准也能怀上了。
和张家关系不错的一个婶子,提了一袋山楂,抓起一把就往秀秀怀里塞,打趣道:“怀着身子就爱这口酸酸辣辣的,这山楂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