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作者:
种枇杷 更新:2025-12-02 14:02 字数:3147
何云闲在山上待久了,乍然换了这么大一间屋子,竟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
尤其见谢冬鹤洗漱后,只沉默地坐在床沿,不像在山上时那般自然,他心里更是添了几分莫名的忐忑。
在山上住的那段时间里,因为床太窄,他们不得不抱着睡觉,可现在这张床宽敞得很,是没有理由再那样亲昵地抱着的。
可他们谁也没开口,还是依着从前住在山上的习惯,谢冬鹤搂着他的腰,两人手脚相缠。
那么大一张床,只紧紧抱着缩在同一边儿。
山下要暖和许多,何云闲就换了身更单薄的里衣,他主动往谢冬鹤那边挪了挪,轻轻环住了他精壮的腰身,将发烫的脸颊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
谢冬鹤似乎也有些紧张,浑身肌肉紧绷,却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呼吸似乎沉重了几分。
何云闲感受到他的默许,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心想,就这样抱着睡也好。
只是他闭上眼睛,就不由得想到昨日去看望秀秀时,从她那儿得到的“彩头”,秀秀说得了彩头,他肯定也能早点怀上。
其实他也是想和谢冬鹤有个孩子的,可他们中秋后才能圆房。
说来他其实并不知道这圆房是怎么个圆法,那些哥儿、姑娘,一提到这事儿都害羞得很,何云闲只偶尔在村里浣衣时听那些妇人说过。
似乎是要和相公睡在一张被窝里,再亲嘴巴?
之后要做什么就没人说了,一提到这个,他们都只捂嘴偷笑,要不就是面红耳赤。
何云闲悄悄睁开眼,看到谢冬鹤双眼紧闭,呼吸沉稳,应该已经睡熟了。
他踌躇了一会儿,抱着趁相公熟睡,先偷偷练习一下如何圆房的心思。他懵懵懂懂地仰起头,柔软的唇瓣碰了一下谢冬鹤的唇角。
像一只小鸟一样,轻轻、羞涩。
谢冬鹤的唇角细微地抽搐了一下,呼吸一下子重了许多,只是何云闲根本不敢看他的脸,对此毫无察觉。
这吻一触即分,何云闲自己先羞得脸颊通红,脑袋埋得更深,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心跳如擂鼓。
过了会儿,何云闲觉得这个练习还不够,又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他吻了好几下,才终于觉得够了,安安心心地缩在谢冬鹤怀里,想好好睡觉了。
本该熟睡的谢冬鹤却猛地睁开眼,吓了他一跳。
在何云闲惊愕的目光中,谢冬鹤一手扣住他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深深地吻了下去。
何云闲不会亲吻,谢冬鹤也同样不会。
只是不同于何云闲浅尝辄止的轻吻,谢冬鹤更像一头野兽,凭着本能,咬住他的唇,像吃白天的那半块栗子糕一样,撮着他软软的唇肉,轻轻咬住。
何云闲被他咬得嘴唇发麻,连忙就要扭头躲开。
嘴上也连连告饶:“相公……”
却被谢冬鹤顺势撬开他的齿关,纠缠着他的舌尖,这下他连求饶也不能了,只能可怜巴巴地呜咽。
何云闲被他弄得晕头转向,脑中一片空白,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一种陌生而强烈的酥麻感,从相接的唇瓣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手脚发软,只能双臂交叉,无力地抱着谢冬鹤的脖颈。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和相公中秋后圆房的约定,心里既羞怯,又有些害怕。
只一个吻他就招架不住了,后面的可要怎么办?
*
天还未亮,鸡才叫过头遍,一家人匆匆用过早饭,与约好的张婶一家汇合,借着朦胧的天光,朝着镇上赶去。
他们已经起得很早了,却不想路上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也全赶早,或挑着担子,或推着独轮车,或像他们一样赶着板车,上面满载着各式山货、菜蔬、家禽。几个货郎挑着货担,脚步轻快。
有条件好的赶牛车或驴车,使着鞭子吆喝几声,拉车的驴子就嗯啊的叫着,混着牛的哞哞声。
好的摊位向来紧俏,幸得他们来得还算早,又与张婶家互相照应,总算抢到了一个位置还算不错的地方。两家紧挨着,也好有个照应。
众人趁着还没开集,连忙开始卸货。
谢冬鹤把几袋子沉甸甸的栗子搬下来,还有一些晒干的野菜,和家里种的新鲜菜蔬。
最后才将那张獐子皮取出,摆在摊子最显眼的位置上。
那獐子皮处理得粗糙,但品质却极好,通体棕黄,腹部的毛色更浅些,如同浸了蜜糖,毛发浓密而富有光泽,手感顺滑。
最难的是这一张皮十分完整,獐子皮本就难得,打猎时又容易伤到,因此很难寻到这样一张完整的皮。
谢冬鹤也是运气好,碰上了一头傻獐子白白送上门不说,还只伤到了小腿,取皮毛时是不要小腿上的皮的,因此他才得了这么张好皮。
待他们收拾利索,天色已然微明。
集市上也热闹起来了,今天是中秋,自然比平常开集的日子还要热闹。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几乎全来了,偶尔还能看见几个衣着体面的管事。
“新挖的芋头咧!又粉又糯,炖肉香得很嘞——”
“活蹦乱跳的河鱼,买回去给娃儿补身子正合适!小哥要不要来两条?我给您算便宜点儿!”
林莲花和张婶也亮出嗓门,吆喝起自家来。
很快,便有一个穿着棉布长衫的中年男子,在谢家摊位前停下脚步,他蹲下身,伸手仔细摸了摸那獐子皮的毛色和厚度,又对着光看了看。
男人看着讲究,看起货来也很有门道,像是哪家大户人家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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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就要开始倒v了,入v当天要推迟到凌晨四点后更新,所有明天会晚点更啦!宝贝们要是没看到更新别着急,之后还是零点更新。[狗头叼玫瑰]
第40章 中秋
他眼睛也毒, 看谢冬鹤这样高大的汉子,面容又冷硬,虎口处还有许多茧子, 便看出他多半是个猎户了, 问道:“这皮子你打的?”
见谢冬鹤点头,便又问:“这獐子皮看着不错, 怎么卖?”
谢冬鹤话少,只沉声道:“您看着给, 合适就卖。”
那管事沉吟片刻,伸出三根手指:“三百文,这皮子虽好,但毕竟不是狐裘貂绒,这个价顶天了。”
这价钱却低了, 市面上这种品相的皮怎么都得要四百文, 他张嘴就是三百。
谢冬鹤有心要和他拉扯拉扯, 笨拙地说道:“这个价不妥。”
他还想再说什么,只是那管事的是个人精, 见他嘴不灵,眼睛一眯,狐狸似的狡黠。
“我出三百文都算是体谅你打猎辛苦,多给你的辛苦费, 你想要坑我不成?我只出二百八十文, 再贵就不值当了,我不要便是。”
管事单手捻着下巴上的山羊胡, 嘴上说是体谅他,眼神里却是毫不遮掩的鄙夷。
谢冬鹤眉头一皱,被他惹恼了。
他的脾气本就算不上好, 以前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谢温温是扫把星、药罐子,他一拳就把人打得吐血,这会儿又被这管事颠倒黑白,想占他便宜,顿时忍不住了。
“我不卖……”
垂在身侧的拳头逐渐缩紧,忽然,手背上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盖住了。
他愣了一下,一扭头,就看到身边夫郎那一双清润的眼眸,他安抚地抓住自己的手。
何云闲一看他眉头紧皱,咬紧牙关,就知道他被激怒了。
这管事其实只是看他嘴笨,故意欺负人,想压压价罢了。
他接过谢冬鹤的话茬,说道:“三百文怕是连张好点的羊皮都买不着呢,您诚心要,五百文,这皮子就是您的了。”
管事看何云闲一开口,就知道他是会来事的,不好糊弄。
他确实想要这张皮,他家老爷中秋节要和几个友人出去秋猎,特意叮嘱他做双好靴子。
他这几日几乎把卖皮子的店铺都逛遍了,一直找不到中意的,今天也只是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一眼就相中了谢冬鹤这张獐子皮,又看他不善言语,就故意压低价想占占便宜。要知道府里给的采买钱都是有定数的,他花销越少,能吃的回扣也就更多。
听到何云闲这五百文高价,管事一下子就犯愁了,这张皮他不得不买,不然明儿老爷肯定会问他做靴子的事。
何况一张好皮实在难求,谁知道他今天还能不能再找着一张。
何云闲报高价本来是抱着逼他走的心思,一看他踌躇不决,就知道他必定有买下这张皮的打算。
那他可就要不客气了,非得让这人荷包掉层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