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作者:
种枇杷 更新:2025-12-02 14:02 字数:3014
何况这还是何云闲红着脸主动送上来,非常贴心地喂到他嘴里……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的。
何云闲见他咬/住的时候就已经慌了, 身子直往后栽,只是被他紧紧地搂住腰,他这样挺着胸,反而更像是主动迎上去了。
谢冬鹤就更不会放过他了, 痛快地吃起来。
山楂的皮偏肉, 口感柔韧多汁,他一咬, 就是一股酸甜交错的芳香,酸的他涎水流到山楂肉上,山楂艳红的皮上湿润润的, 就更鲜艳了。
他嘴巴生疏收不住力,吃的很猛,一口口时轻时重,不小心咬到何云闲的手。
何云闲吃痛,轻轻叫了两声,小声叫他吃慢点,别又咬到他。
谢冬鹤是体谅他的,就依言小心地抿住山楂肉,避开他的手,舌头轻轻拨/弄,想要弄开山楂外面那层柔韧的皮,专心吃里面的果肉。
只是山楂的皮和肉都长在一处,他是分不开的,只能徒劳地剥了半天皮。
何云闲喂他吃着山楂,开始还有些抗拒,因为他从没给人家喂过,做这种事让他脑袋都不敢抬,死死低着头,因为被咬住时还有些细微的刺痛,就更怕了。
他实在不明白谢冬鹤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被掣肘着,山楂和手都在谢冬鹤嘴里,他怕又被弄疼,一点都不敢动,浑身僵硬地躺在谢冬鹤怀里。
可是渐渐的,那股细细的疼不太明显了,到后头甚至觉得有点舒坦。
这事儿何云闲是绝不敢和谢冬鹤提的,一来他要脸,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怎说得出口,二来是怕谢冬鹤听后得意,变本加厉对待他。
不管心里是疼还是痒,甚至后面的舒坦,他只好全都咬牙忍着,想着等谢冬鹤自己吃够了就了事。
只是那双手也不自觉地抱住谢冬鹤的脖子,心里似有似无的期许,他自己就没注意到了。
谢冬鹤也吃得满意,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甜的山楂。
他吃得差不多了,问何云闲喂够了吗,何云闲红着脸点了点头,收回他吃剩的山楂,正要仔细裹在衣服里藏着。
只是谢冬鹤的吃相太差了,给山楂核上和他手上都弄了好多涎水,何云闲有些抱怨。
“都弄湿了。”
谢冬鹤嘴上告饶,脸上却乐开了花,直哄着人擦干净手。
“下回我一定不会这样了。”
何云闲看他乐得跟个傻子一样,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把布巾甩到他手里,“什么下回!没有下回了,害我还要多洗个布巾。”
其实他心里已经没那么抵触了,相比头一次亲密,他现在已经习惯一点了,而且今天没有用“药杵”,他没那么难受。
除了一开始有点不适,到后面连他也觉得有点爽利了。
“我洗就成。”
谢冬鹤说着,往屋外看了一眼,见雨已经停了。他就从柴房里拿来个木盆,把弄湿的布巾丢进去。
既然要洗东西,他顺手就把家里脏衣服也一并洗了,抓了一小把皂粉轻轻搓洗着。
一般农家人都是家里的媳妇和夫郎洗衣服做饭,要是汉子还没成亲,也有姐妹和娘给洗衣,汉子们就是在家闲着也不会动手洗,留给家里的女人哥儿就是。
只是谢冬鹤常常在山里打猎,自己一个人多少都会洗几次衣裳,不然等他下山了,身上得臭得像叫花子一样。
何云闲来了后他也还是能自个洗就自个洗,洗衣服伤手,这冷水泡上老半天手皮再厚都得泡浮囊,现在天也冷了,他有时碰了冷水都嫌冷,就更不提何云闲一个哥儿了。
而且……
谢冬鹤蹲在院里搓衣服,抬头看了一眼,看见何云闲正坐在门槛上,对着从乌云里破出来的日头缝补衣裳。
做针线是个精巧活儿,离不了一双巧手,何云闲又是会绣花的,就更不用提了。
都说哥儿往后要嫁人,会洗衣做饭就成,亲爹何贤明偏要让他读书识字,半点粗活没叫他做过,他是到了红溪村的何家后才开始当奴当婢,受那父子俩支使。
因此这么些年下来,他因为要做苦工手上多了不少茧子,但底子太好,手指纤细,阳光下白得直晃眼,捏着还有点软。
这样一双好看的手,谢冬鹤可不忍心让他的夫郎洗衣服,泡在水里可不好受。
那几件脏衣裳何云闲本打算过几日就洗了,因为不是很脏,不急着洗,见谢冬鹤拿去洗,他就继续捡起早上的针线活。
在何家脏衣服、被褥都是他洗的,张霜花有时会和他一起洗,有时忙了,就让他一个人洗。
那父子俩成天往地里钻,又不爱洗澡,衣服被子往往没两天就发黑了,臭得能熏死人,村头养的那条黄狗路过都得捂着鼻子走,他得额外搓上一两个时辰。
天气热的时候还好说,一入秋,他一天有半天手都要浸在冷水里,偏他皮肤薄又嫩,秋天就能生出冻疮,又疼又痒,挨到开春才能好些。
听说镇上有些讲究的人家,天冷了会烧热水洗衣,这样不冻手,衣服也能洗得更干净。
只是那柴火也不是凭空多出来的,不是自家砍就是买别家的,何大伟连冻疮膏都不肯给他买,怎么可能让他挥霍柴火?
他如今在山里头倒是不缺柴火,等天再冷点,以后可以烧些热水洗衣。
何云闲正出神想着,听到谢冬鹤搭衣服的动静,一抬头看到他已经洗好衣裳了,稍微拧干水就搭在晾衣架上。
这种场面他已经见过好几次了,但每回看,都觉得稀奇。
以往都是何大伟和何玉杰坐在院里,看他洗衣晾衣呢,何云闲那时候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这样。
手里的衣裳也补好了,何云闲不习惯自己干坐着看别人干活,就过去帮忙晾衣服。
湿衣服很沉,摸着手里也凉凉的,但和泡在冷水里刺骨的寒意不一样。
何云闲看到自己的一双手,往年他这时候手上已经生出冻疮了,但今年,直到现在他的手都还好好的。
以后每一年秋天,他的手都再不会生出冻疮了。
何云闲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心头涌上一股陌生的感觉,让他鼻子一酸。
谢冬鹤晾完衣服,看着天色也快晌午了,说道:“中午煮鱼吧,我去把桶里那条鱼杀了。”
何云闲自是答应了,点点头,去灶台那儿烧火。
谢冬鹤从桶里提出那条最肥的草鱼,拿了个大盆盛着,利落地剖腹取脏,这些内脏人是不能吃的,平常都要丢掉,不过现在家里养了鸡鸭,就可以剁碎喂鸡鸭。
鸡鸭也爱吃这难得的荤腥,多补一补,能长得更快,下的蛋也更好吃。
何云闲见柴火烧起来了,就放了几根细柴,这样火就能烧得更快更旺。锅里的水很快就煮开了,谢冬鹤提着杀好的鱼过来,剁成块丢进锅里。
因为是现杀的鱼,新鲜,没死鱼那么多腥气,就不用焯水腌制那么麻烦,直接水煮就很鲜嫩可口了。
何云闲从院里摘了一把小葱进去,再添上一点辣子和盐巴,这就差不多了。
鱼虾这类只要够新鲜,就是白水煮都好吃,做起来不麻烦,而且这还是养在山里吃着山泉水长大的鱼,肉质更好。
何云闲煮鱼的时候,顺道在上面放了个蒸笼热馒头,中午吃这些就够了。
吃完晌午饭,何云闲趁着锅还热倒了半锅水进去,冷水就被暖温了,洗锅碗时也就不冻手。
谢冬鹤和他一起洗,时不时撇过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和我说?”
先前挖鱼池时那师徒俩说的话,一直让谢冬鹤念念不忘,他想趁年前攒够钱建个新房,不是土屋茅屋,而是一间气派的青砖房!
谢冬鹤以前在镇上给人扛大包时,有个东家就是盖的青砖房,那会儿还是冬天,外头冰天雪地的,他穿着棉衣都觉得冷,可一进屋里就被热出汗了,脱了棉衣才觉得凉快。
他和几个工友都觉得惊奇,东家笑着说,青砖房就是暖和,屋里再盘个炕,冬天在屋里穿着薄衫都热!
谢冬鹤知道自己的夫郎身子骨弱,怕冷,所以他也想弄个青砖小房,这样冬天坐在屋里就不冷了。
这事儿谢冬鹤认真想了很久,只是盖房这种大事无论如何都要和夫郎商量,不能由他做主。
他说道:“我想着,咱们年前盖个新房,盖个青砖房。”
何云闲闻言一惊,盖房这花销可大着呢,乡下人比不得镇上的生意人,一年到头挣不了多少,很多人掏空家底,一辈子都攒不够钱盖一间新房,要不就是东借西借,还不上几十年的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