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作者:绯幸      更新:2025-12-04 15:13      字数:2903
  云迟意皱眉。
  林殊琅身上还有浓重的酒气,他抹了抹眼泪:皇婶,我前日还梦到了母亲起来给我煮馄饨吃。
  他咬牙切齿的说:都怪他,他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当初那道天雷就应该劈死他。
  他面色苍白站也站不住,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他前日还去找别的女人,我真想一剑捅死他。
  林殊琅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话,多半是咒太子不得好死,他鼻子哭的红肿愣了半晌:皇叔呢,听说他病了。
  蓁蓁传话道:已经病了三日,还是没有好转,王爷留话说,若是有客人来不必去看他,免得过了病气。
  林殊琅反应迟钝:这怎么能行。
  他有些浑浑噩噩的,丝毫没有察觉太子下马,也有林谨渊在中操盘,说到底他们皇家的恩怨理都理不清。
  云迟意拉蓁蓁到一边。
  少许,蓁蓁扭过头对林殊琅说:小殿下还未用膳吧,让府上的厨子给您煮一碗馄饨,天气冷,吃点热乎的会好受一点。
  林殊琅呆呆的点头:给我再放几只虾,馄饨的皮要擀薄一点。
  蓁蓁退下去吩咐厨房。
  云迟意给林殊琅倒了杯热茶,坐在旁边看书。
  林殊琅一口气全喝完了,烫的眼泪花子在眼眶里面打转:他像是早盼着我母亲去死一样,连丧事也不管不问,虽说宫里派人过来了,可是有些东西还是要他拿主意。
  皇婶,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情,竟然一时之间毫无头绪。
  云迟意去翻了本林谨渊平时在读的书给他,里面详细记录了当朝的丧礼。
  林殊琅看了一眼:多谢皇婶了,改日我请你吃茶。
  雪越下越大,他嫌天冷把窗户关了起来,抱着手瑟瑟发抖。
  云迟意添火,让屋子里更暖和一些。
  林殊琅吃了馄饨便回去了。
  太子妃出殡当天,林殊琅抱着牌位走在前头,哭的撼天动地,还当着百姓的面暗讽太子薄情寡义。
  再过了一月,太子让位,迁出皇城。
  林殊琅还在城里,暗无天日过了几日,人逐渐清醒回来了。
  说到林谨渊这边,春寒料峭,他换了身衣裳,坐着马车进宫面圣。
  父子俩常年不相见,偶尔一见也是宫中宴席,在一众乌泱泱的脑袋之中远远的望了对方一眼。
  因此,林谨渊走进皇宫时,皇上还愣神了老半天。
  也有龙钟老态的天子眯着眼睛看跪在堂下的人,忽地认出来这是谁了。
  是啊他写了奏折说要来,啰里八嗦写了一大堆,皇上扫了一眼并没有多看。
  渊儿,你的腿竟是好了。
  林谨渊跪得笔直,隆重的拜了拜:托父皇的福,前些日子偶得一位名医,儿臣本是不抱希望的,那晚梦到少时与父皇骑马狩猎,便觉得有了很大的转机。
  前几日儿臣已能下地走路,只是姿态丑陋,恐冲撞了父皇。
  皇上笑着眯着眼抚了抚花白长须:你牵着朕的手学走路时跌跌撞撞,摔在朕的眼前四仰八叉,你呀那时候性子顽劣,不让朕抱你起来,还坐在地上哭了好久。
  林谨渊再拜:幼童的事儿臣记不清了,儿臣顽劣不堪,让父皇费心了。
  只是他没有挑明,摔在皇上脚边哭闹着起不来的人是前太子。
  第143章 嫁给残废王爷后35
  林谨渊从皇宫回来了,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云迟意正在搬书房里面的画出来晒一晒,偶然间发现了一幅纸张泛黄的女子画像,她坐着瞧了瞧,原来是她自己。
  春夜的雨打落了海棠,画中的她撑伞站在海棠树下,连伞面也落了零星的花瓣。
  暖洋洋的阳光轰走画卷上的霉味,林谨渊路过时,云淡风轻的神色动了动。
  云迟意搬了张板凳坐在画旁边,随口问他:你还给我画过像呀,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她玉雕刻般的手在上面缓缓抚摸:王爷画技真好,画出了我的九分姿色。
  林谨渊闻言展开笑颜:不及夫人的万分之一。还有一些在书架上放着,夫人闲时可以帮忙晒一晒。
  云迟意整日无事可做,立即就去搬画。
  一幅幅展开,全都是她的画像,稍微久远的,是林谨渊凭借想象作出来的,看上去崭新,用的还是上等的纸,便是林谨渊寻着记忆里的她记下来了。
  阳光扑洒在上面,每一个她都在熠熠生辉。
  云迟意当他是以画作为消遣,并没有往深处想。
  她端着花茶,把位置挪到画中央,想起来他今日进宫面圣,问了他几句。
  林谨渊坐在旁边,语气里听不出感情变化:他老了。
  云迟意道:皇上就算是老了也是皇上,后宫佳丽,万里江山,多少人做梦都想享受一日。
  林谨渊说话慢吞吞的:倒也不是这样,我现在便没有这个想法。
  云迟意迟疑的看向他,这话是何意。
  他苦心蛰伏多年,又到了今日步步为营,这哪里是不想要权倾天下的样子。
  林谨渊把她耳边落下来的一缕发抚顺:有一官职闲着,无人可用,父皇便暂时托给了我,我特意与夫人说一声,不日我便去办差,要离家一段时间但也不会太久。
  云迟意似笑非笑地看他:王爷都做好主意了又何必来问我。
  林谨渊:听夫人的语气不好,是在气我吗?
  云迟意扭动肩膀背对着他:王爷想多了,您出门了我还得几天清闲,何乐而不为呢。
  林谨渊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清早出门时露水还很重,这会儿就暖和起来了,不如我们出去骑马。
  我又不会,还不是看着你骑。云迟意打哈欠,显得兴致缺缺。
  林谨渊再一弯腰,将她直接抱起来:小事而已,为夫教夫人。
  他大概是坐太久了,想在外人面前活动一下筋骨。
  蓁蓁听到王爷王妃要出去春游,她立马忙活起来,跑前跑后准备吃食与骑装。
  她还说,往日里王爷王妃恩爱都是在府上,百姓都看不到,这回可得好好借机会展露一番。
  云迟意笑着用团扇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脑袋里面整日想的都是些什么。
  蓁蓁诚恳的回答:王爷和王妃呀,还能是谁。
  不到半个时辰,珵王府一行六个人低调出行了。
  春日虽通透,但一面拂来的风还是凉丝丝得,云迟意向来懒散,到了地方后坐在毛毡小毯上吃果脯蜜饯。
  林谨渊一身青色骑服,身形精瘦挺拔,宽肩窄腰在墨墨春色中好看的不得了。
  他牵着马走近,俯着身子牵云迟意起身。
  都出来了就不要一直坐着,一会儿再休息,可好?
  他都把人拽起来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余地。
  云迟意大咧咧的伸开手臂,示意他抱她上马。
  林谨渊唇角无奈,眼睛却是在笑着:夫人坐稳了。
  云迟意一离地,便觉视野都开阔了,漫漫草色一望无垠。
  林谨渊蹬着马镫上去,亲昵的把她圈在怀里。
  云迟意反握握住她的手。
  不知怎么的,林谨渊想到了那日在林廷玉手里救下她的情景,她也是这般,哪怕她的身后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陌生男子,她也把手交给他了。
  还是说她早就知道是她了。
  林谨渊眸色一暗,手上的力道更紧,将她牢牢的圈住。
  云迟意一口气没有叹出去,不解地问他:搂这么紧干嘛?
  林谨渊音色如常:路比较颠,怕夫人掉下去了。
  理由充分,云迟意道:那你再抱紧些。
  林谨渊失声而笑,长指一紧扣住她的腰。
  也只是刚来时有些乏味,等马跑起来,风呼呼地从耳畔掠过,云迟意身上的懒气就被吹走了。
  她面色红润,心情喜悦的勾起唇角。
  林谨渊的马术极好,根本无需担心会被颠下去。
  他握着缰绳,问她:夫人觉得好玩吗?
  云迟意:尚可。
  她说话时带着若有若无的笑音,林谨渊的眉梢也被染上笑意了。
  他贴了下来,温热的呼吸游进云迟意的颈窝,他由心而动,薄唇轻轻含住她的耳朵。
  云迟意眉心微微皱起:王爷绝对是属狗的。
  林谨渊一笑便放开了:我不在的时候,夫人多多挂念我好不好?
  云迟意回道:那你记得给我带好吃的。
  林谨渊说: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