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作者:
枕上溪梦 更新:2025-12-04 14:29 字数:3173
“ok,大功告成!”齐最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把最后的蝴蝶一打,喜悦的举起闻叙白的手,满眼都是对自己杰作的欣赏。
闻叙白伸出大拇指,夸赞道:“不错,以后可以考虑转行学医。”
齐最闻言一愣,骤然想起自己那还没完成的学业。
他回到闻家之后,直接被闻庭屹送到了国外进修,语言不通,又人生地不熟的,齐最每天面对着被堆成山的学业,被一群家教老师盯着学,痛苦的几近想咬舌自尽。
一想到那些数字字母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就脸色瞬间变的煞白,惊恐地摇了摇头:“那······那还是算了吧。”
“还不如回面馆打工呢······”齐最直接仰面躺倒在大床上,身体被弹起两下,然后恢复平静,露出齐最那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闻叙白趴在他旁边,戳了戳他的脸,“国外不好玩吗?”
“好玩啥呀。”齐最表情痛苦,“谁也不认识,每天被一大堆人盯着,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每天一睁眼就要面对一大堆我看不懂的东西,看给我摧残的,皮肤都不好了。”
齐最拉起闻叙白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触感确实有些粗糙。
摩挲着上面硌手的胡茬,闻叙白缓缓将头俯下去,怜惜道:“是瘦了······”
“是吧。”齐最睁开眼,“你是不知道,英国的那个菜,有多么难以下咽,甜的能做成苦的,咸的能做成酸的!好好的面包非要烤的邦邦硬,一口下去,牙都差点给我咬飞!”
“哦对!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开’什么玩意儿,英国那甜不甜咸不咸的,腻的齁人,最多喝两口,再多一口就要哇哇吐一地了!······”
听着他絮絮叨叨地抱怨留学生活,闻叙白竟一点也不觉得聒噪,反而心中似前所未有的平静。
于是他冷不丁开口:“那我做的跟本地的哪个好吃?”
闻言,齐最的笑容骤然僵住了,脸上流露出一种诡异的神色。
这个问题,就像是女朋友指着一个人问你:我跟那个美女谁更好看?一样,都是送命题。
思绪忍不住飘远,想起很多年闻叙白捧到他面前的那碗黑漆漆的汤,当时就仿佛潘金莲捧着药碗凑到他这“武大郎”面前,笑颜如花地蛊惑道:“大郎~喝吧~”
齐最骤然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视线中蓦然出现闻叙白疑惑的脸,于是他艰难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定道:“当······当然是你做的好吃了······”
不管了,别说这闻叙白是“潘金莲”,要给他喂药,就是闻叙白是“苏妲己”,要让他灭国,他此时也会毅然决然的答应!
看着齐最青一阵白一阵的表情,闻叙白轻笑一声,奖励般地往他嘴上啄了一口,笑道:“那我下回再做给你吃。”
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齐最心想。
而闻叙白,就是那把最锋利的“美人刀”。将人不知不觉卷入“温柔乡”,待他沉醉其中时,再一刀致命!
齐最讪讪笑道:“好······”
内心在疯狂流泪,齐最狠狠抹了一把脸,想着就算现在闻叙白真的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恐怕他也不会反抗。
“他一直在利用你!”
不知为何,齐最忽然想起在医院里刘默对他说的话。
天花板上的灯被调成了暖光,此刻显得有些昏暗,光影交叠,将两人全部笼罩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之下。
齐最定定看着闻叙白的脸,然后捏住他的下巴,再度吻上去。
闻叙白没有躲,就这么闭上眼静静承受。
脆弱的脖颈骤然露出,毫无防备地对着齐最袒露开来。
齐最眼神一暗,心脏忽然跳的越来越快,然后再慢慢回归平静,似乎有什么混乱的东西在此刻变的清晰,直指向他的心。
齐最忽然笑了。
没关系,他心甘情愿。
闻叙白不明所以地睁开眼,还蒙着一层水雾的眸光望向他:“怎么了?”
“没事。”齐最揉了揉闻叙白毛茸茸的脑袋,然后又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笑道:“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闻叙白垂下眸。
齐最以前从不对他设防,也从不会向他说谎,尽管世事变迁,无论是两人的内心,还是两人之间的相处都变了许多,但他依然坚信,齐最对他是真心的。
毕竟虚情假意的人,就是装的再像,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不顾自己安危,冲进水深火热之中救他。
既然齐最没有直说,就说明现在还不是时候。
所以闻叙白没有追问,只是静静靠在齐最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蓬勃有劲的心跳。
什么都不重要了,钱、权、地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
半晌,闻叙白才道:“齐最,小心阮行。”
昏黄的台灯下,闻叙白的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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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周亦的调解金数额。
齐最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胳膊,低声回应:“我知道,别担心。”
台灯忽然被一双大手关掉,齐最从另一个房间里扳来了干净的枕头,像哄小孩一般,隔着被子拍着闻叙白的背哄道:“乖,快睡吧。”
困意袭来,闻叙白抱着齐最的腰,鼻间萦绕着独属于齐最的气息,沉沉睡去。
第76章 囚笼
第二天,医院病房内的三人面面相觑。
刘默一身白大褂,抱着手靠在窗前,略带阴沉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停顿了许久,随即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坐吧。”似是认命一般,刘默指了指一旁的座位。
齐最嘿嘿一笑,将闻叙白按在椅子上,转而对刘默讪笑道:“老刘,又见面了哈哈,下班有没有空?我俩一起请你吃个······”
“没空!”刘默直接应声打断,头也不抬地拉过闻叙白的手,掀开纱布看了一眼。
伤口处理的很及时,没有感染,虽然仍有点很细微的玻璃碎片未能完全清理干净,但在第一时间能做好消毒,对于普通病患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伤口不是很深,但是几乎贯穿整个手掌,刘默沉默着推来照灯,戴上眼镜,拿上镊子仔仔细细帮他清理干净,最后用盐水一冲,在涂上药膏,重新包扎好纱布,冷声对两人道:“最近注意不要沾水,不要提重物,每天要换药······”
齐最在一边听的很认真,刘默每说一点,他都忙不迭点头。
刘默看着他这一副上赶着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脸瞬间黑了下来,边给纱布边抱怨道:“真是,就知道没好事······”
他声音不大,闻叙白确实听的清清楚楚,他也明白,刘默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闻叙白却没有生气,反而展露笑颜道:“谢谢。”
刘默摘手套的动作一愣,看向他的眼神变的有些诧异。
其实他跟闻叙白是认识的。
在大学的时候,刘默是阮家资助的大学生,闻叙白是闻家送来的转校生,两人一个学医,一个学商,都是学校里名声响当当的风云人物。
不过学生们讨论的热门话题,除了两人出色的专业成绩以外,还有闻叙白那出众的容貌,喝两人背后离奇复杂的身世,毕竟都是穷小子被豪门看中,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难免不会有人感到稀奇,或是暗自眼红。
阮行资助他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希望刘默可以为他所用,而刘默也明白,想要离开困住他一生的贫民窟,他就必须死死抱住阮家这个大腿。
所以他开始拼命学习,整天埋头于实验室内,拒绝一切社交,只为了能够成为所谓的“对阮家有用的人”。
可那个明明与他命运相似,一样挣扎于泥潭之中的人,却可以肆意展露笑颜,与身边人侃侃而谈,并肩而行,可以在从宿舍到教室的路上,与朋友一起谈天论地。
那个明明与他一样,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的人,却似乎没有一丝的反抗之心,仿佛甘愿被当作傀儡木偶一般,一举一动都被人操控······
当他无数次望向那张带着浅笑的疏冷脸庞时,不满在心中蔓延开来,而被掩埋在表面之下的嫉妒,更是在心脏之中生根发芽。
他心想:我只是瞧不起一个甘愿困于囚笼,甘心任人摆布的毫无志气的认。
可直到离开校园,真正进入医院工作,进入阮家的掌控范围之时,一次次出席所谓的“聚会”,帮阮行笼络医界人才之时······他才明白,闻叙白面上的笑容,也不过是他痛苦的一种形式罢了。
再后来,闻叙白离开了“牢笼”,在无比震惊之余,刘默还感到了一丝意料之中的窃喜,就像一个渴望得到认可的小孩,在终于看到故事的结果时,得意的说:看吧,我就说他会走的。
直到闻叙迟的到来,直到他从这个人的口中,更加完整地了解到,闻叙白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