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旖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脸问道：“你想要什么？”
  赵凌屿：“？”
  “你想要什么来交换，或者说你希望得到什么？”伊旖思索了下说道：“我亲你一下，可以吗？”
  赵凌屿愕然：“······还有这种好事？早知道再跟埃勒尔多买几个了。”
  伊旖：“······你是把心里话不小心说出来了吗？”
  赵凌屿摸摸他的脑袋，语气心疼：“你这思维得改改，为什么收了我的东西就一定要回馈给我等价的东西？你要学会心安理得拥有别人对你的喜欢，你很好，值得别人喜欢。”
  记忆被再度重叠，曾经杭烈也对伊旖说过一样的话，因为伊旖出身不好，在大学校园里一度养成了讨好型人格，谁对他好点他都受宠若惊，别人对他一分好他要回报两分，最后过得很累，杭烈发现后严肃地纠正他，告诉伊旖他很好，要求他每天起床都要告诉自己一遍我很好，我值得别人对我好。
  半晌，怀里的人终于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凌屿哥。”
  话音刚落，房间门突然砰一下开了，蒋尧：“忘记说了，今晚的包厢是666······卧槽6啊！”
  两人瞬间分开，赵凌屿干咳一声。
  伊旖扶着额头，感觉脸颊气血上涌，有种偷情被人抓包的感觉。
  蒋尧搓手：“你们继续，继续，我撤了不用管我。”
  说着用力带上门，哐当一声带过一阵风。
  作为一个合格的僚机，蒋尧今晚安排的聚餐不仅仅是朋友吃饭，他是蒲草传媒的大股东，手底下的明星爆火他才能赚钱，是以今晚他还把裴洺和裴洺的男朋友也一起叫上了，大家商量商量如何营销这部新剧。
  伊旖第一次参加这么牛逼轰轰的饭局，这是以往跟着傅易捷时不曾有过的待遇，言语之间他听出来了一个信息——那个姓裴的明星确实背后有人，这次营销会是一次全网大营销，今天伊旖给他拍了新写真，绝对会被架着一起提咖，想低调都不行。
  不仅如此，赵凌屿还和对方相谈甚欢，愿意投一个亿的宣发换剧组的广告露出，增加赵氏旗下一个高端茶叶品牌的曝光带动销售，一顿饭下来，伊旖把在场的明星艺人大老板都加了个遍，所有人都满意而归。
  赵凌屿喝了酒，他叫来了司机开车，自己和伊旖一起坐在后座上，伊旖蹭上了提咖锦鲤心情甚佳，打开手机随便扫了眼发现好事成双，他买蝴蝶标本的平台判了伊旖胜诉，认定卖家具有未详细告知产品情况就擅自发货的责任，现在他只需把标本妥善打包寄回去就可以退款了。
  伊旖高兴坏了，他也喝了酒，酒精上头抱着赵凌屿的脖子在他脸上连蹭好几下：“凌屿哥你真是我的锦鲤！”
  然后他就看见赵凌屿的脖子和耳朵慢慢、慢慢红了，还红得很彻底。
  直到此刻伊旖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逾矩的事情，讷讷地道歉：“不好意思，我······”
  赵凌屿深吸一口气，懊悔地喃喃：“失算，早知道多跟埃勒尔买几个了。”
  伊旖：“······”
  伊旖喝酒上脸，好在喝得不多，等车开到小区时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得差不多了，他告别赵凌屿上了楼，今天开门进屋时傅易捷已经在家了，见伊旖带着酒气回来，脸色登时变得极差。
  “你去干什么了？喝酒？不知道晚上下班了要回家等着我吗？”
  伊旖怕他发怒连累那个珍贵的标本，思索片刻后决定酒后乱性，以发骚应万变。
  “老公，我想你。”他上前轻轻扑进傅易捷怀里：“今天一直在想你。”
  傅易捷的语气稍微软了些：“没事想我做什么。”
  伊旖抬起脸，醉眼中倒映出傅易捷的面容，他望着这张熟悉的脸，渐渐被迷惑了心智，凑上前吻住了傅易捷的唇。
  “老公。”
  眼中的爱意无法欺骗，傅易捷忽然就消了气，伊旖这么爱他，完全不可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只是喝了点酒而已，十有八九是因为张丹空降九辕工作室，他心中烦闷才去喝酒的。
  “就知道撒娇。”傅易捷拍了一把他的屁股：“去床上，自己趴好。”
  ······
  蒲草传媒营销的速度十分惊人，第二天网上就已经有了造势的趋势，裴洺的一些过往高光和黑历史都被挖出来由各大营销号转发，人气讨论度逐渐上升。
  如果说伊旖不够玩转营销的经验的话，张丹则对此套路十分熟悉了。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裴洺不介意黑料笑料满天飞，但以前傅易捷要上新剧和新营业写真之前都是这么做的——用过往热搜先行铺垫，待讨论度上去后正式开始营销。
  一想到伊旖抢了自己的单子还能蹭上热度提咖，张丹就觉得心中烦闷，这件事左右是九辕对不起他，他即使是告状也不会被说什么。
  想到这里，他转手把周冬平跟自己道歉的聊天记录发给了冯超杰。
  冯超杰那头很快就回复了：草，什么意思？九辕的人怠慢你？我去找他们老白算账！
  张丹：我也不是非要九辕把单子还给我，拍都拍完了只能先这样了，但是蒲草传媒那边对我也很不尊重，我白跑一趟，那个姓裴的明星连句道歉都没有，真的挺过分的。
  冯超杰想都不想就回道：这有什么，他们现在肯定在营销了，让捷哥压呀，他们想红，咱就不让他们红，看谁玩得过谁呗。
  张丹：我和捷哥毕竟分手了，这种事不好开口，算了，也许是我出国太久，现在在国内的知名度已经不如别人了。
  冯超杰：不可能，摄影界你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那群有眼无珠的傻逼，还想带着伊旖一起营销，做梦去吧！
  张丹：没办法，家里帮我买买热搜营销下自己还行，想对抗资本营销很难。
  冯超杰：资本就是要资本来对抗的啦，你别急，我去跟捷哥说，本来就是伊旖抢你单子在先，居然敢抢你的东西，真把自己当什么了，你放心，这波他们营销不起来。
  张丹：真不用，我不想欠捷哥什么。
  但冯超杰没有回了，他已经在给傅易捷打电话了。
  傅易捷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下意识地以为是张丹通过冯超杰来找他服软了，连日来的阴翳清空了大半，说到底张丹出国太久，想要跟上国内市场必须要做一波营销，结果遇上了张家的资本对抗不了的资方，只能央求自己出手。
  既然是张丹服软，那傅易捷不会不给面子，他叫来秘书吩咐道：“找人挖一挖那个裴洺的黑料法制料，最好是偷税漏税那种一竿子打死起不来的，务必让那个剧的营销胎死腹中。”
  秘书仔细询问道：“那您的公关预算是多少？”
  傅易捷想了想，轻描淡写地道：“一千万应该够了，顺带花一千万炒一下张丹以前的高光作品，给他造造势。”
  第26章 水军血本无归
  这两天伊旖也一直观望着那部无cp刑侦剧的营销，这部剧的男主和女主的业内口碑都不错，属于不太会翻车的类型，因此蒲草传媒也是狠砸了一笔营销费，连着赵凌屿的产品赞助一起足足有两个多亿。
  相比之下傅易捷的一千万资金就很无力了，张丹一直以为那个姓裴的明星很快就会被爆出黑料从此查无此人，然后剧也一起扑街，无限期停止开播，顺带影响伊旖错失这次曝光机会。
  但截止目前为止，此人最大的黑料依旧是出柜，同性恋，剧被傅易捷砸下去的费用举报了一波同性恋男艺人当主角会带坏小孩子的价值观，然而似乎没什么用，姓裴的被更高的资本保下来了。
  又过了几天，蒲草传媒那边出了起上热搜的事故，说是公司被盗窃，丢失了重要物品。
  伊旖找赵凌屿问是什么情况，赵凌屿对他解释道：“蒋尧他们抓了个商业间谍，说是新应聘进去的实习生，混在财务科拷贝公司的财务资料，八成是要举报蒲草传媒偷税漏税什么的，蒋尧买了个热搜警告一下背后的人，但是偷税漏税这种字眼不好出现在热搜上，否则会引起网友密切关注，到时候就算没事也得应付数不完的税务稽查和审计，所以点到为止。”
  伊旖不放心地问道：“没事吧？不影响剧的开播吧？”
  赵凌屿笑道：“想什么呢，当初选男女主的时候连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查遍了，保管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要是图片修好了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帮你买个热搜。”
  伊旖刚把图修完发过去，他还挺喜欢这次合作的艺人的，那套图拍得也很有感觉，因此修图修得格外有耐心，最后的成品可以说是他今年最满意的明星写真，配得上资方花钱给这套写真买一个热搜。
  蒲草传媒那边对这套照片满意度也很高，当场就找周冬平钦定了蒲草传媒的另一个二线艺人的写真，指名要伊旖，还诚恳地表示可以让艺人配合摄影师的时间，搞得周冬平一点拒绝的理由都没有，恨恨把单子排给了伊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