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未来男友的马甲种田 第117节
作者:
银河变奏 更新:2025-12-09 12:29 字数:4464
第25章 番外1(上)任职太学
前段时间, 不论出身通过考试选拔官员的消息一出来,立马便成了众人议论的中心。
虽然上面也说了,因为是第一年尝试这种方法, 不可能立马在全国上下推行, 因此涉及到的官职只有今年新设立的那些个负责掌管这几年出现的新事物。例如杜仲胶、水泥等等。负责管理其生产行息, 以及商贩的行为,按时向朝廷奏报等。
品级是不高, 但却是实实在在有实权的岗位。那些个看谢虞琛乌荷一派不爽的世家, 例如郭家、孙家一流,虽然嘴上贬低得厉害,但心里没有一个不是盼望着这张大饼最后能落在自家头上的。
包括前段时间他们各种宣扬诋毁谢虞琛,其实究其根本,还是不想让科举改革顺利施行下去, 最好仍旧像从前那般, 由他们这些世家高门举荐。
和郭、孙两家联合起来那几个世家也是, 他们家里这一辈的年轻人都不太有出息。郭赟之的那个儿子当街与人大打出手, 连带整个郭家受了牵连。他们几家的小辈们也都没比郭家那个祸害好到哪去,只是稍微有些分寸, 没闹到明面上去而已。
这几年也就是靠着家族的荫庇,这些人才能谋得一官半职。若是靠他们自己的才能,怕是做个衙门里的小吏都费劲。
这也是他们疯狂抵制科举改革的主要原因。
像沈家那几个晚辈,不管是学识修养,还是才干德行, 在同龄人中都是极其出众的。人家根本不怕什么改革。毕竟不管怎么考核,他们都有把握能脱颖而出。
不过孙、郭两家的事情出来之后, 杀鸡儆猴,其他人也都安分了不少, 起码明面上不敢再对改革指手画脚。
至于私下里……
科举改革离彻底服众还差点距离。
特别是对于谢虞琛提出要考核的那什么名叫“理学”的东西,在六门学以及其他书院的学生中,仍是不服气的占据了大半。
前段时间,更是有好几位学生公开发表文章,从各个角度论述科举改革,特别其中是“理学”这一门考核的不合理性。其中几篇策论持之有故,言之有理,甚至算得上是上乘之作。
“怎么样?这两篇写得都还不错吧?”谢虞琛从书桌上拿起一篇递给身旁的人。
“特别是这一篇,论点明确,论据清晰。若是要我写……”谢虞琛笑了笑,“我还真写不出来。”
乌荷接过谢虞琛递过来的几张纸,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个大概,不置可否地挑挑眉,苛刻地给了一个“一般”的评价。
谢虞琛抬眼看他,食指戳了几下乌荷的胸口:“你评价怎么一点都不客观?对人家有成见是不是?”
乌荷顺势握住谢虞琛的手,将他拉到自己怀里,解释得漫不经心,“此人名叫冉宏达,是尚书令冉恒之子,以我对他的了解,这种水平的文章,不是他的水平能写出来的。”
“请代笔了?”谢虞琛惊讶皱眉,本想说这不学术造假吗?转念一想,又咽下了这句话。
……这年代还没学术造假这个概念呢。
但不管在哪个时代,请枪手代写文章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要我替你处理……”
乌荷开口,谢虞琛赶紧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些文章中,首当其冲被质疑的便是杜仲书院。
因此除了六门学学生质疑科举改革的言论,这些文章传到潼州后,杜仲书院的众人也做了文章,一条条对此进行了反驳。
只不过杜仲书院创立至今还不足一年,学生们又大多出身平凡,众人学习的侧重点还是更偏向数算、化学这些学科,其他人做文章的功力还是稍微差了些。
传到京城的文章谢虞琛都看过一遍,除了曾经师从当世大儒的苗文和,其余学生们做出来的文章要么是在说服力上差了些,要么就是文采还不够好,稍逊六门学的学子一筹。
孙家一事过后,百姓也知道了科举改革是对他们这种荆门布衣有利,对改革都持着欢欣支持的态度。但谢虞琛要的可不仅仅是在市井百姓中的舆论胜利。
虽然民为邦本,但要想科举制能更快地全面推行,还是得让那些出身六门学的学生们心服口服才行。
“今天早朝的时候,国子监祭酒周元白提出,要让苗文和或者书院的其他先生去国子学或是太学任教一段期间。”乌荷突然开口。
谢虞琛愣了一下,从乌荷怀中退出来,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任职太学?”
谢虞琛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管“理学”这门学科的考核是不是已经板上钉钉,左右众人还是不服气。既然如此,便不如直接让杜仲书院的先生去国子学教几节课。
若是先生教得内容是好的也就罢了,他们把先生留在京城任教,等到来年选官考核时,他们也不至于落后杜仲书院的学生太多。
但如果能借此机会证明理学不过是徒有其表,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众人便更有理由出言抗议,要求取消理科这门考试。
“这场面苗文和未必能应对得来……”谢虞琛思量着摇了摇头,“况且这段时间也到了学末,正是书院考核的时候,怕是抽不出人手来京城。”
谢虞琛问:“他们说了一定要苗文和去吗?”
“这倒是没有。”乌荷摇头,明白了谢虞琛话里的意思,“难道你打算亲自去?”
“不行吗?”
谢虞琛看向乌菏,“虽然在经义文章方面我不如苗文和,但若是理学这门课程,他还真不一定比我擅长。”好歹他当年的文化课分数也是全系第一的水平。
“当然可以。”乌荷笑,“你去自然是更好的。”
谢虞琛撇撇嘴,靠着乌菏坐下,“他们恐怕巴不得去的是我,一旦能把我驳倒……”
他摇了摇头,“那可比辩倒一个苗文和有说服力得多。”
乌菏反问:“那你会被驳倒吗?”
谢虞琛一脸“这怎么可能”的表情看向乌菏,理直气壮地摇头,“我会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来自21世纪的物理学的震撼。”
自那日两人确立关系后,谢虞琛就将自己的事情对乌荷和盘托出,包括他离奇至极的穿越经历、上一世的身世经历、以及“那个世界”的模样等等。
坦白了这个秘密之后,谢虞琛在平日里与乌菏聊天时,便不再会刻意做什么隐瞒。
若是说起什么这个年代没有的新事物,以前谢虞琛还会遮掩说是什么“从书里看到”或是“在某处听说”,现在他则会直接告诉乌菏,这是来自后世哪个年代的产物。
不过直到今天,距离他们二人彻夜长谈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乌荷对于谢虞琛提到的有关“21世纪”的事情时,还是会感到震惊。
竟然真的会有一个人,从遥远到千年之后的时代而来。而如此千古难见的奇逢,竟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过去的数十年来,乌菏从来不觉得的自己是什么幸运的人。哪怕整个南诏都流传着大巫是天神庇佑,自出生起便可通万物、知鬼神的说法,他也从未有半分实感。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这个位子是什么来的,一路上经历过多少血雨风霜,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但直到遇到谢虞琛,真切地听到对方讲述他从前生活的那个时代时,在那一刻,乌菏突然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是拥有神明的存在的。因此才有了谢虞琛跨越了近千年的时光,来到了自己身边。
谢虞琛突然站起身来,似乎是打算朝屋外走。乌菏也跟着站起身,抬手拉住了谢虞琛的衣袖。
谢虞琛:“?”
“去做什么?”他听到乌菏问。
谢虞琛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去备课啊。”
既然他打算去太学教书,那当然要做好十足的准备。他还打算给太学的那些洋洋自得的公子少爷们一点来自21世纪的现代物理学震撼呢,不好好备课怎么行。
在乌菏如有实质的注视下,谢虞琛一脸迷茫地与他对视。
嗯?要干嘛?
谢虞琛记得当初在杜仲书院的时候,乌菏不是也看过自己备课吗?怎么现在一副拦着自己不打算让他走的模样。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开口的时候,乌菏已经松开了谢虞琛的衣袖,垂下眼皮轻轻摇了摇头。
“你赶快去备课吧,别耽误了。”
谢虞琛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心脏好像漏了一拍,回过神来后,下意识便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太过于关注事业,从而忽视了伴侣的感受。
这可不行啊。
从前在拍戏的时候,就有前辈教导过他:一份健康、良好、可以长久的感情,不论男女,都需要双方花费时间和精力进行维护。因此不管自己平日里工作如何繁忙,都一定要留出给伴侣和家庭的时间,陪伴对方,关心对方的生活和情绪。
当时谢虞琛虽然没有建立一段关系的打算,但对于前辈的话,他还是觉得十分有道理的。也不知怎么就记到了现在。
果然,这世上没有无用的知识,如今不就派上了用场?
“那要不……”谢虞琛又转身回来,伸手拽着对方的衣领,将乌菏上半身拉低到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位置,在他唇边落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现在你和我一起去书房?”
乌菏稍微低下头,目光温吞懒散地与谢虞琛对视。
谢虞琛思绪一滞,停顿了几秒后,才将抓着对方衣领的手松开一只,抬起手挡住对方的视线,小声嘀咕:“你别,这么看我。”
他现在的定力可不算太好。而且……现在是真的有要事做。
谢虞琛:“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就去郊外的庄子上玩几天怎么样?”
“行。”乌菏突然开口,抬手圈住谢虞琛的手腕,把他挡在自己视线前的手攥到掌心里,点头道:“那一起去书房吧。”
谢虞琛缩了缩手,没用几分力气,当然,也没挣扎开,小声对乌菏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从这儿到书房要经过大半个院子,一路牵着手过去是不是有些太招摇了?虽然乌菏府中上下都清楚他们二人的关系,但……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或许……”话虽这么说,但看不出乌菏有丝毫要松手的迹象。
“我不介意。”谢虞琛飞快地打断了乌菏的话,“既然没什么不好,那就走吧。”
开玩笑,他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比对方还保守?
谢虞琛往门外走的速度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与乌菏就这么一路牵手并排着到了书房。
刚进书房,谢虞琛就看到两张并排的书桌摆在屋子的正中央——
书房现在的格局是乌菏不知道什么时候命人修改的。两人没确立关系时,原本这里只是乌菏处理公务的地方,谢虞琛的书房在西院。
不过两人在一起没多久,他的东西就都被乌菏搬到了这里。
谢虞琛甚至记不清当天乌菏跟他说了什么,他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总之等到第二天清醒过来,他的全部家当就都换了地方。
自己的书桌在左,旁边的窗户正对着花园,这个时节没什么好看的风景,不过桌上的花瓶里是新鲜开得正盛的梅花,芳香馥郁,惹人心生喜爱。
谢虞琛从一堆文书中准确地找出了当初在杜仲书院时和所有先生一同编撰的教材。正准备开始备课,余光瞥到隔壁的桌子上,神情霎时一顿。
属于对方的那张桌子上面,赫然摆放着需要乌菏处理的公文。文书按照不同的颜色区分紧急程度,旁边桌长的那些,分明就是需要今天处理完毕的。
“骗子。”谢虞琛抬头瞪着乌菏,小声骂了一句。
本来就做了来书房办公的计划,刚刚还偏要故意做出那副要留自己的模样,让自己白白心软了一路。
玩政治的果然心都脏。
乌菏偏头看过来,笑着问:“我骗你什么了?”
谢虞琛冲乌菏撇撇嘴,头也不抬地翻开教材,“那去郊外庄子的事情就再说吧。我刚才又想了想,最近天气也挺冷的,估计郊外也没什么好玩的。”
乌菏:“……”
书房很快便安静下来,整个房间里就只有偶然响起的书页翻过的声音。
谢虞琛在太学和国子学授课的日子定在五日后,正好是两个书院的学子休沐结束的第二日。平日里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郎君们休沐结束回到书院,心思总是要放飞几日的。
一来是书院课程确实枯燥,二来那书院的膳食也着实普通,哪里比得上他们平日里结伴去的金鼎楼、芙蓉阁一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