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派出生前(快穿) 第160节
作者:今晚不回家吗      更新:2025-08-28 08:53      字数:4044
  今早香玉又赖在自己院里不出来,崔夫人直接去她院里揪人去了,故此如今房里就她一人。
  她的身形不自觉也松散了下来,半个身子趴在书案,看着手里的账本,安今不由为侯府的开销咂舌。
  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珠帘微动的声音,安今还以为是姨母或是香玉回来了,便也没太在意。
  楚既白本是来寻母亲的,结果只瞧到了伏在书案上的少女。
  或许因为在家,她只穿着件半旧的春衫,发髻也挽得松松垮垮,露出的那半张脸,愈发清丽。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表妹趴在书案上了,本是极不雅的动作,严肃来说就是坐没坐相,可他瞧着却觉得极为可爱。
  特别是在表妹每次被人发现后,又心虚地将身子板正的时候。
  楚既白唇角微微勾起,然而却又忽然想起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梦。
  那夜,少女也是那么软若无骨地攀附在他身上……
  他的呼吸忽然乱了。
  “既白哥哥?”这边从一堆账本里抬起头的安今,看到立在一旁的男子,不由疑惑出声。
  对上少女澄澈的眸子,楚既白心里也有几分不自在。
  他知道梦不可当真,梦境也非他所能控制的,但再频繁想到梦中事就是对表妹的不敬了。
  “既白哥哥,你是来找姨母的吗?她在表姐那里。”
  楚既白清咳了一下,“我本也是来向母亲请安的,母亲不在,那我改日再来吧。”
  见他来去匆匆的背影,安今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第155章 第155章柔弱表妹x温润世子表哥5
  因为那股子不自在,楚既白接下来的日子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表妹,就算去锦绣阁去向母亲请安,也会叫丫鬟进去通传才进去。
  可他没想到再次听到表妹的消息,竟是表妹病了。
  楚既白自然担忧,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亲自去瞧瞧。
  在表妹还小时,栖梧院他来过很多次,但从歙州回来后,却是他第一次来。
  如今已经到了初夏,少女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庭院中的石桌上,神情专注认真。
  楚既白看着正洒扫庭院的几个奴仆,又看看站着在表妹身侧为她磨墨的丫鬟,这才抬步进去。
  安今正在作画,忽然身前落了一道阴影,她手上的笔锋顿了下,抬眼就看到青年极为清俊的眉眼。
  少女眉眼弯了弯,颊边的笑涡看着叫人心头发软,“既白哥哥,你怎么来了?”
  “听闻芜妹妹病了,我来瞧瞧。”
  一段时间不见,少女好像又清瘦了些,小脸不过巴掌大小,带着病气的苍白,在柔和日光的照射下,接近透明色。
  楚既白看着心疼,轻声问道:“怎得病了?”
  说起这个安今喉间顿时泛起药汁的涩,入夏后,各院都早早摆上冰盆,但她身子弱,崔夫人也不叫人在她院里放冰,也不准她喝凉饮。
  可在侯府上下一同在正院用膳时,她还是贪凉偷偷多用了两碗冰碗,没想到这副身子比她想象的还要脆弱,当晚就发起了低烧,连着被灌了几天的汤药。
  安今如实将起因说了,说完自己也觉得羞赧,一时贪嘴,就引得那么多人为她忧心,连一向忙碌楚既白都特意抽时间来看她。
  她愧疚地垂下眉眼,小声道:“既白哥哥,对不起,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安今也以为楚既白会怪她贪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然而没想到只感受到头顶一阵轻柔的触感。
  “芜妹不是麻烦,经过这一事后,我们只希望芜妹能更爱惜自己的身体。”
  楚既白知道母亲对表妹身体的重视一度到了病态的地步,大夫说少做或尽量不做的事,母亲一律不准表妹做。
  表妹这幅孱弱的身子本将她的人生限定在了极小的范围,而母亲对表妹严苛的掌控,将这个圈子规划地更小了些。
  别说冰碗,就连夏日消暑常见的凉饮,表妹都很少能吃到,难怪她会一时贪凉。
  楚既白不仅不会怪她,反而愈发怜惜,“夏日没冰确实难熬,我会去向刘大夫寻问,若对你的身体无害,我会劝母亲在你院里多少放些冰鉴。”
  安今欣喜,清澈的眼眸亮晶晶的,“谢谢既白哥哥。”
  楚既白心神一动,望见她袖口沾上的墨点,绕到她身侧,“既然病了,怎么不好好休息,在画些什么?”
  距离近了些,楚既白的鼻尖就嗅到那股熟悉的香气,不过这次药汁的苦涩味更浓了些,还混着些墨香。
  他的目光落在少女腰间,今日她并未佩戴香球,那股令人心猿意马的香气仍旧萦绕在他鼻尖。
  安今乖巧地回道的:“这是我为姨祖母准备的寿礼,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再过半月,就是聂老夫人的寿宴了,崔夫人忙着筹办席面,孙辈也都想着法地讨老夫人欢心。
  而安今如今寄居侯府,吃穿用度皆来自侯府,自然也献不出什么奇珍异宝。
  她也知道自己一向不得老夫人喜欢,不管她送什么都不会得到她的欢心,但要是敷衍,恐怕还会被讥讽,给她定个不懂得感恩之罪。
  原身善丹青,安今也打算作画为老夫人祝寿,不求别出心裁,只求不挑出错就行。
  楚既白凝神,将目光落在画上,本想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看到画时,属实有些惊讶。
  “芜妹画技愈发精进了。”
  画上不过是普通的山水图,没有过多的色彩渲染,但笔触细腻,构图巧妙,寥寥几笔勾勒出远山青黛,灵气逼人。
  当年表妹刚来之时,他还教她随意在纸上涂鸦,而现在他怕是也不及表妹有灵气。
  楚既白心中竟也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我那正好有些石青和赭石,稍后我叫人送来,为这幅画添上几分色彩。”
  安今受宠若惊,她现在用的墨还是他送的松烟墨,怎好再拿他的东西。
  她犹豫了片刻,婉拒道:“既白哥哥,我怕我会糟蹋了……”
  这时候作画的颜料都来源于天然矿物,价格极其昂贵,一两千金也不为过,实在非常人所能消耗的。
  楚既白轻笑,“表妹无需妄自菲薄,宝刀献英雄,石青献芜妹,再合适不过。”
  安今耳根微红,见无法推拒,只能道谢,“谢谢既白哥哥。”
  原来安今的要求只是不让人挑出错来就行,但是为了这些颜料不被糟蹋,也费了十二分精力和心血。
  老夫人大寿,永宁侯府自然是要大肆操办,寿宴当日甚至连宗室里最德高望重的荣老王妃都来了,足以彰显侯府深得圣心。
  崔夫人忙着在前院接待来往的夫人,聂老夫人的松寿斋也人满为患。
  聂老夫人穿着自己的诰命服饰,头上带着镶嵌着翡翠的抹额,看着荣光焕发,而荣老王妃就坐在她身侧。
  聂老夫人围着一群小辈,特别是聂家来的几个小姐,一口一个姑祖母,将她哄得眉开眼笑,她笑着将娘家几个孙辈一一介绍给荣老王妃。
  几个小辈也乘机将自己的寿礼献出来,展现孝心。
  安今一来就见到这场景,聂老夫人看到她来了,但也没搭理。
  知道自己不得聂老夫人喜欢,安今识趣地没往前凑,抱着画卷站在最边缘的位置,盯着堂中摆着的红珊瑚发呆。
  “有了世子表哥的寿礼在这压着,我都怕姑祖母看不上我这绣的抹额了。”聂二小姐一边抱着聂老夫人的胳膊撒娇打浑,一边偷偷地看着坐在下方首位的男子。
  他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挂玉别扇,风仪雅致,清贵无比。
  聂老夫人活到了这岁数,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也有意亲上加亲,“你的绣技一向最好,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话锋一转,聂老夫人看向长孙,“既白觉得如何呢?”
  楚既白笑容浅淡,“祖母觉得好就是了。”
  气氛忽然僵持了几秒,聂家几个姐妹继续撒娇道:“姑祖母,还有我的,您看看我的。”
  周边竟是些女子的脂粉气,楚既白心里隐隐有了些不耐,他抬手饮了口已经凉透了茶水。
  正巧瞥见到站在人群后,抱着画卷,像影子一样的少女,不知道是被刻意忽视了还是怎么的,竟没人注意到她的到来。
  想到表妹托着病体为祖母作画祝寿,却被这般忽视,楚既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祖母,芜妹妹也为你精心准备了寿礼。”
  他的忽然出声,叫聂家其他几个拿出寿礼讨巧的孙辈停了动作。
  聂老夫人神色平淡,但她一向不会驳了长孙的面子,“那就拿来看看吧。”
  在老太太的松寿斋里,安今习惯被忽视,现下满屋的视线都落到了她身上,她心里不免紧张。
  聂二小姐眸光微闪,也笑道:“就是,林小姐准备了什么,怀里抱着的画卷可就是?那我们可有眼福了。”
  安今手心微湿,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画卷,“这是我所绘的《雨后青山图》,献与姨祖母,愿姨祖母寿如青山,岁岁安然。”
  画卷篇幅不大,并非常见的水墨丹青,而是色彩鲜明的工笔画,用了石青石绿层层渲染,笔法多变,清楚描绘出山石肌理的脉络,青山叠翠,美不胜收。
  在场人就连不会作画之人,也能看出不凡。
  一旁的荣老王妃起身,手指摩挲画布,细细观赏后,不由叹道:“这画怕是宫中的画师也不及其中一二,聂老夫人真是好福气。
  楚既白当时在表妹院里也不过见了个草图,如今见到成品,唇边的笑意愈浓,心里颇为骄傲。
  聂老夫人也觉面上有光,对这个她眼里只会烧银子的病秧子,也有了些改观。
  有这本事,又入了荣老王妃的眼,今日过后必然才名远扬,日后若嫁得高门,侯府对她有养育之恩,也是个不错的姻亲。
  她笑道:“荣老王妃若喜欢,我差人送到你府上。”
  “毕竟是孩子一片孝心,我不好夺爱,能让我借阅几天便好。”
  荣老王妃是个惜才之人,打量着前面过于漂亮的少女,温和道:“好孩子,这是你亲手所画吗?”
  安今不敢居功,老实道:“画是我画,但画上所需颜料都是世子表哥为我寻来的,没有世子表哥的颜料,我做不成此画。”
  见表妹将功劳全推他身上,楚既白摇头失笑,“芜妹妹不比过谦,颜料自己可成不了画。”
  荣老王妃的目光在这两个孩子之间来回打量,心里了然,但隐隐又有些遗憾。
  寿宴过后,《雨后青山图》被荣老王妃借阅了几天,不知怎的,满汴京都知道了这画,还有人不惜以万金来求画,甚至求到了永宁侯和楚既白那里。
  永宁侯不明所以,而楚既白和崔夫人的观念倒是一致的,全给推拒了。
  阿芜身体不好,他们只希望她能平安,轻松快意,并不需要用她来换取什么。
  阿芜若作画,只能是因为她想画。
  此后崔夫人发现向侯府提亲的人多了些,其中不乏有高门,而聂老夫人也来问过她那侄女的婚事,话里话外想让侄女嫁入高门,好帮衬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