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太爱我了怎么办/我是雍正嫡次子 第109节
作者:
梦自闲梦入槐柯 更新:2025-09-02 08:41 字数:6012
打定主意,弘书便积极地和叶桂沟通交流,满足他的一切需求,并邀请他将烂喉痧的相关情况写成文章,发表在下一期医学报上,与天下大夫交流。
弘书的世界感觉就只剩下医疗一件事,但对京城的百姓来说,天下大夫齐聚京城甚至都上不了他们茶余饭后的闲谈榜单。
最近京城百姓最喜欢说的,一就是谁谁谁又在看过化学报后发现自己被人骗了打上门去,二就是端郡王选嗣子之事。也不知道是哪里流传出的消息,百姓们竟对热门人选说的头头是道,甚至有人偷偷开盘,赌最后是哪家孩子被选中,下注的人还不少。
岳吉满脸愤怒地从老宅走出来,沿路都能听到人在说热门名单,而里面就有一个他很熟悉的名字,简亲王一支的德存,他的儿子——是的,他这个亲生父亲,竟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家儿子是热门人选的。
“岳吉,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要一副好像我们把德存卖了的样子,我们分明是为了他好!别说什么你只有德存一个,你才多大,以后还能生,但这样的机会错过可就再也没有了!你要搞清楚,德存若是选上了,未来可是郡王爷!你能给他郡王爵吗?你连个奉恩将军的爵位都没有!德存跟着你能有什么出息?只会被耽误!你连给他请个好老师的钱都要来问家里借!”
这话说的难听,却实实在在将岳吉的心扎了个通透。
岳吉是宗室,却只是个闲散宗室,和如今的简亲王同为努尔哈赤的弟弟舒尔哈齐之后代,只不过人家是主支,而他是旁支的旁支的旁支……旁到最后连个爵位都没有的那种。当然,只是他们这些庶兄弟没有,他的嫡兄长,就是说出上面那番话的人,人家是有的,还是比奉恩将军高一等的奉国将军,不过这个爵位也就再传一代,等到孙子辈时,他嫡兄的孙子就和他一样,也是闲散宗室了。
很明显,他的嫡兄不想让自己的后代沦落成岳吉这样的闲散宗室,所以要想办法让自家的爵位多传几代,但没有能力立不下升爵的功劳,就只能想别的办法,端郡王这事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他嫡兄不把这好事留给自己儿子,反倒选择岳吉的儿子德存,纯粹是因为他嫡兄的儿子超年龄了!而德存,又是这些兄弟们的适龄孩子中最聪明伶俐的,除此之外,他嫡兄还请人给算了,说德存的八字和端郡王的八字很合。
等岳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家门口,明明家那样近,一推门就可以进去,但岳吉却始终一动不动。
吱呀——门忽然拉开一道缝,一颗小脑袋探头探脑地往巷子口的方向看,却发现自家门前站着一个人,抬头一看——“阿玛!”小人儿嘴巴大张,露出一嘴的小米牙,笑的格外灿烂地扑过去。
岳吉心中柔软不已,蹲下身接住儿子,抱着站起,就看到妻子魏氏的身影出现在门后,和无忧无虑一声声叫他阿玛的儿子不同,魏氏眼中全是担忧和欲言又止。
回到屋中,哄着儿子自己去一边玩,魏氏才犹豫地问道:“爷,本家怎么说?”
岳吉沉默不语。
魏氏从他的沉默里读懂了什么,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可是,我们只有德存一个啊……”
是的,岳吉成婚五年,只有德存一个孩子。德存如今四岁,两人不是不想生二胎三胎,只是魏氏这四年再也没开过怀,也就是说,他岳吉可能这一辈子,就只有德存这一个孩子。
至于说休妻另娶或者纳妾什么的,别搞笑了,那是有钱人才能干的事情,而他岳吉,靠着宗人府每月2两赡银、每年21斛2斗禄米的接济过活的闲散宗室,连想给儿子请个好夫子开蒙都要回本家低声下气借束脩的穷酸,哪有资格去搞那些。
魏氏低声啜泣了一会儿,抬头道:“爷,不然我们去求见宗人令说说情况?这选人怎么也该父母同意吧。”
岳吉低着头,涩然道:“你没听到外面的传言吗,提起德存都说是简亲王家的,这说明简亲王必然是知道的,有简亲王发话,宗人令会听我们说什么?”
“那该怎么办呀。”魏氏捂着脸又哭起来。
又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岳吉猛地站起,握着拳疾步往外走去。
魏氏吓得站起来:“爷,你去哪儿。”没有得到回答,她也不敢阻拦,只是看着岳吉在门外消失不见的背影,她的眼里升起一丝希望。
岳吉目标明确地在街上搜寻,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他要找的目标,走过去的途中,他的目标却被人缠住了。
“你怎么回事!长没长眼睛!碰坏了我们大爷的衣裳你赔的起吗?!”不知姓名的仆人一副标准的狗仗人势嘴脸,伸着一根手指头将面前的报童戳的直后退。
赵启跌跌撞撞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这位小爷,小的只是想转个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来。”
被撞得小公子脾气倒是不错:“无妨,以后小心些便是。”
狗仗人势的仆人却还不消停:“一句道歉就算了?知道我们大爷是谁吗!告诉你,我们大爷可是金陵大名鼎鼎的曹家公子!”
被撞的小公子微微皱眉,道:“曹高,算了。”
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位小公子却道:“霑哥,你别这么好脾气,这里不是金陵,咱们家如今又是这种情况,若是随便来一个人就忍气吞声,人家不会认为我们友善,只会觉得我们好欺负,更要欺上门来。”
曹霑闻言有些无奈:“你也知道咱家现在的情况,天佑,还是低……”
他话音没落,那边本就是曹天佑随身侍从的曹高得了主子的意思更加嚣张,直接将赵启推到在地,在他还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插了进来,将赵启拉了起来,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问道:“小孩儿,给你们《京城周报》投稿要怎么投?”
被人无事,小人心性的曹高很愤怒:“你他娘哪家的!懂不懂规矩!居然敢插手我们曹家的事!有本事报上名来!”
“曹家?”本不想理无关之狗,奈何这条狗叫嚣的表情太像他的嫡兄,岳吉忍不住,面无表情地看着去,“没听过,我是爱新觉罗家的,你要如何?”
“……”
在场几人齐齐被这个姓氏吓到,然后就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到底是兄长,曹霑很有担当的站了出来:“原来是宗室老爷,下人无礼冒犯,是在下管束无方,还请这位老爷海涵。”
岳吉却直接无视了他,转过头去看赵启,又问了一遍:“小孩儿,我记得你们《京城周报》是能投稿的吧。”
赵启比曹高好些,毕竟他也是见过三阿哥的人,此时磕磕巴巴地道:“回、回老爷,小的不是很清楚,不过小的、小的可以去帮您问,小的一会儿收工了要去雍和宫登记的,可以帮您问、问那里的管事大人。”
岳吉攥了攥了拳头,压着眉头问道:“你什么时候收工,我和你一起去。”
赵启老老实实地回道:“申时末,老爷。”
一心为主子干活的他心里根本没有提前收工带这位老爷去的选项,自然,他也没想过这位老爷既然是宗室,为什么不能自己去雍和宫问。
他不懂,曹家几人却看出来了。
“嘁,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曹天佑站在曹霑身后半步,不屑地嘀咕道。
曹霑低声斥道:“天佑,不可胡言!”
曹天佑撇撇嘴,扯着他就走:“走了霑哥,人家既然不想搭理你,你也别上赶着了。”
没人理会他们的离开,岳吉虽然很想让赵启立刻就带他去,但他却也知道,眼前的报童是六阿哥的奴才,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小报童别看不起眼,或许帮不上他的忙,却有可能坏他的事,所以他没命令没催促,只道:“那我在那个茶馆等你,你到时候来找我。”
“好的,老爷。”
两人分开,角落里悄悄围观许久的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整了整衣衫,迈着自信的步伐仙风道骨地进了岳吉所在的茶馆。
叫了一壶茶,道士坐下,装模作样地环顾一圈,然后像是看见什么不解之事一样,盯着他一顿猛瞧。可惜他这番表现是做给了瞎子看,岳吉满是心事根本没发现有人在看他。
道士没法子,只能采取主动进攻,走过去道:“这位善信,打扰了。”
岳吉被人打断思绪,表情不太好,看清是个道士也没说话。
道士有些坐蜡,在心头骂了几句,只能硬着头皮道:“贫道张太虚,这位善信,老道见你印堂发红,这可是大喜之兆,不过你眼下又有些黑青之色,却是预示你这喜事被人阻挠、或有意外。不知善信可否告知八字,你与老道有缘,老道可与你算一卦。”
他不说算卦还好,他一说岳吉就想起嫡兄说找道士算儿子八字之事,当即脸一黑:“滚。”
张太虚愣了:“这位善信,你不……”
“滚!”
张太虚脸上挂不住,以往他摆出这幅架势,哪怕不被追捧也是被尊重的,何时受过这样的没脸,当即袖子一甩:“老道本是一片好心,善信你却是不知尊重,罢了,终究是缘分不够!”
留下这句挽尊的话,张太虚就迅速离开,一路拐拐绕绕,回到临时的住处,看见屋里的人就开始诉苦:“今天真是倒霉,没想到那个岳吉是茅厕里的石头,脾气又臭又硬,难怪只能做个落魄宗室,机会送上门他都不中用!”
“唉,只可惜我这几日准备,全都付诸东流。王道友,这京城可真是越来越难混了!自从那个什么化学报出来,咱们的手段就废了大半,这大半个月,一点进项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我看咱们还是离了这京城去别处吧。”
王道友名叫王定乾,听了这话老神在在的一笑:“张道友,别着急嘛,今儿那落魄宗室瞧不上你,明儿,你让那落魄宗室给你舔鞋底都行。”
张太虚翻了个白眼:“张道友,你这是在发什么梦呢。”
被嘲讽了,王定乾一点儿不气,反倒给他倒了杯茶:“张道友,我是不是做梦你很快就知道了。今儿啊,我认识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他这番态度倒叫张太虚狐疑起来:“谁?”
王定乾微微一笑。
“御前道长,贾士芳。”
第101章
弘书从太医院匆匆回来,一边接过下人递来的冰帕子擦脸,一边和允禧说话:“上一期报纸不是才出,下一期的稿子这就要定了?还是我过的忘记时间了。”
允禧道:“你没记错时间,稿子也还没定。我今日入宫,却是收到一份有些特殊的投稿,不知该如何处理,拿来给你瞧一瞧。”
“哦?”弘书挑挑眉,如今能让允禧拿不准的投稿可不算多了。
接过薄薄的信封,弘书展开,内容并不多,几个呼吸间就全部看完,眉头蹙起,不悦道:“这宗人府在搞什么,人家的独生子也能选进名单!”
允禧道:“这只是一家之词,谁也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我觉得你还是先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这事若是真的,或许影响不到端郡王,但皇后娘娘和你,恐怕会落下些不好的名声。”
不用怀疑,若到时这孩子真被过继了,人家父母出去一哭,保准有人会认为是皇后想给自己儿子选个好的,就强夺人家孩子。
弘书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甚至有些阴暗的想,这事会不会是弘历在后头捣鬼,要不然他实在不明白,宗室里适龄的孩子那么多,宗人令干嘛非要把一个父母双全的独生子加入名单。
结果让人一查,这事还真没人捣鬼,甚至也怪不上宗人令。说是让宗人令选,宗人令也不可能自己去一家家挑,都是通报给各支各脉的本家,让他们自己报名,简亲王这一脉就报了三个孩子的名字,宗人府这里也就是根据人家报上来的资料记下而已,之后再挑个时间统一把孩子叫过去大致看过一遍,淘汰明显不合格的选手。
当然宗人令也不是没责任,按理来说,他们是该复查一遍,跟孩子的父母做个沟通确认是否自愿。但,这可是能承袭郡王爵的大好事欸,谁会想到有人家不愿意呢?大家都是默认报名即同意,也默认能报名的家里肯定不止一个孩子。
至于你说作为宗人令怎么可以对宗室的人口不了解、不如数家珍,甚至不查查玉牒。拜托,宗室发展到如今,人口少说也有几千人,宗人令就相当于一个几千人学校的校长,他能记住各班一些优秀学生都很不错了,怎么可能将每个学生都掌握在心。而玉牒,这可不是后世的户口本,孩子一生下来就能立马去给上户口,这玩意儿是族谱,几年才修一次,孩子好几岁了在上面没有名儿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这事儿就是寸的,当然,这里头也不是没人没错,比如这岳吉他嫡兄,私自决定将兄弟的独生子送出去过继,搁后世都能算拐卖人口了。可惜在现在,一些人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嫡兄作为一家之长,有资格做出这个决定,甚至会同意嫡兄那番话,觉得岳吉不识好人心。
摇摇头,弘书去找阿玛,决定把这个事早点结束了。
“六阿哥,您稍等一会儿。”苏培盛道,“皇上正在召见贾道长,这会儿恐怕不太方便见您。”
贾道长?弘书的眉毛立刻就拧了起来,问道:“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个贾道长,我怎么没听说过?是娄道长推荐的吗?”
大多数人对紫禁城的印象就是那后妃那十二宫,再加上什么寿康宫之类的太后住所和漱芳斋这种乾隆时期才出现的建筑,实际上这宫里除了那些,还有为数不少的礼佛礼道之所,也供奉的有一些喇嘛道士,大部分都是康熙时期留下来的老人,少数是胤禛登基之后才请进宫的。
上面说的娄道长娄近垣就是其中一位,弘书才知道阿玛请道士时还紧张了一下,毕竟历史上雍正的死因众说纷纭,其中之一就是吃丹药暴毙。不过了解之后就放下了心,这位娄近垣所擅长的是设醮祷祈除祟这些,并且他本人很不喜欢炼气修真那些说法,也不喜欢炼丹药。如果是他推荐的,那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苏培盛却道:“您近些日子忙,没听说也正常,贾道长是李卫李大人从民间发现的高人,有一手调理身体的法术,才入宫不久。”
民间高人,调理身体?这怎么听都不太对劲啊,弘书的眉毛差点拧成疙瘩,真怕阿玛此时正在里面磕丹药,着急道:“苏公公,你还是进去帮我通报一声,我有急事!”
苏培盛愣了一下,您才来时的表情也不像有急事,否则他也不会自作主张地提议让等一等了。虽然心中腹诽,苏培盛却也怕真耽搁了什么,反正打扰不打扰的,那也得看是谁,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六阿哥没说的,绝对是这个(大拇指)。他刚才那么提议,也不过是想给六阿哥卖个好,帮助其树立一个更孝顺的形象。
“奴才这就去。”苏培盛回来的很快,带来的答案也不出所料,“皇上请您进去。”
弘书三步并做两步进去,那样子倒是显得真急切。
胤禛不在正堂,而是在东暖阁,弘书一脚踏进去,就看见他阿玛正舒适地趴在炕上,贾道长则站在炕边,一边念着听不太清的咒语,一边给他阿玛————按摩。
弘书发誓,虽然中间加了一些不明觉厉的手势,但落在他阿玛背上的那些手法分明就是按摩的手法!
这从他阿玛时而隐忍的龇牙咧嘴时而舒服的表情也能看出来。
看着楞在门口的傻瓜儿子,胤禛费力的抬起下巴:“不是说有急事?”
弘书回过神,抽了抽嘴角,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位道长的业务竟然按摩,行吧,按摩总比嗑药好。
“……也不算太急。”弘书走过去,“您这是在按摩呢?”
“什么按摩,不许胡说,道长这是在施法给朕调理身体。”胤禛瞪了儿子一眼。
……就是无语,不过谁让人家是爹,弘书只能妥协:“好吧,是儿子说错了。不过您怎么忽然想起调理身体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不叫太医看看。”
突然被按到一处痛处,不想在儿子面前丢脸,胤禛闭眼忍了几秒,缓过那股劲儿才道:“调理身体是要日常坚持的,不能等到身体不舒服才临时抱佛脚。”
弘书嘴角一翘,戏谑道:“您这话可说错了,分明应该是临时抱‘道’脚。”
胤禛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赶紧说你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