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谢什么？”
  “粮仓里大部分我的夹带私货你都喜欢。”
  “嗯，连你做的鞋架都喜欢，更喜欢巧手做这一切的人。”
  “哼哼，一开始并不喜欢，嫌它丑还死不承认。”
  “咳咳，你不觉得在你的院子里和你一起看月亮，比在江边散步更浪漫吗？”
  文伊白更紧地贴近赵澍，“感觉到了。”
  浪漫的夜晚就应该发生让人害羞的事，文伊白在赵澍专注吻她的时候扑哧一声笑场了，为终于扑倒了少女时期暗恋的男神而笑出了鸟叫。作为惩罚，赵澍一把脱掉了她的裙子，他也暗自发笑，从看到她穿上这裙子的第一眼就暗暗研究如何把它脱掉，没想到竟如此容易。
  他们整夜酣畅淋漓，直到天快亮时才沉沉睡去。赵滔给赵澍打了不下十通电话，可惜赵澍在第二天早晨才看到。
  第37章 很正点的男人什么样
  文伊白醒来时，赵澍正半卧在她旁边看着她，看样子早就穿戴好了，而她双肩微露，发丝凌乱，赶紧转过身躲开他的视线，越想越气。
  “你就不能照顾一下我的自尊回避一下吗？有什么好看的，我脸上有眼屎吗？”
  “嗯，有。”
  赵澍随即递上一张湿纸巾，放在她裸露的肩膀上。
  文伊白窘到失语，因为肩膀上的那片纸巾也不敢翻身，只是感觉到他起身的动作。
  “成年人早起醒来哪有一个是好看的，不过你例外。我在外面等你，今天想去看展吗？”
  文伊白转头时刚好看到帐篷的门帘掀开又关上，他人已在外面了。
  她起来穿好衣服，简单梳理了头发，用他给的那张湿巾擦完脸才钻出帐篷。
  “今天有什么展？” 文伊白看着赵澍的背影问。
  “安藤忠雄的建筑展。”
  “你想看吗？”
  “我以为你会想看。”
  “还有三天闭展，今天周日排队的人肯定很多，不过你想看我会陪你去，但是得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文伊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赵澍。
  两人连帐篷都没来得及收就出发了，连早餐都是便利店买的三明治车上解决。文伊白开车把赵澍带到购物中心后催他下车。
  “你要购物？为什么不先看展再来。”
  “我总不能穿成这样去看大师的展，裙子被你弄得皱成什么样了。”
  “那你去买就好了，我为什么也要去？”
  “你以为你的衣服就行？抹布一样，快下车！”
  赵澍乖乖地跟着文伊白进了购物中心。
  “男装在四层，半小时后我在这里等你，找不到我就打电话。”文伊白嘱咐。
  “我又不是小孩儿。”
  “但你是从外星穿越过来的，十二年前这里可是菜地。你要是比我早下来可以看看这个商业综合体的设计，当时是筑地的项目，也是广厦最早投喂给筑地的项目，有我的设计思路在里面。”
  赵澍瞟了一眼商场高高的穹顶，“你的思路？”
  “安静地看就是了，哪儿那么多问题，我走了，待会儿见。”
  赵澍只花了一刻钟就换好一身行头站在一楼等文伊白，文伊白也很快出来，她从甜姐儿又换回了职场强人的风格，真丝白衬衫白西裤，飒爽地不行，站在下行的扶梯上还是那么惹眼，赵澍远远就认出她，深情脉脉地看着她一路朝自己走过来。
  文伊白刚要挎上赵澍的胳膊，只听身后有个温柔的女声，“赵澍。”
  文伊白警觉地回头，一个十分年轻的穿着制服的商场柜姐，正在看着赵澍，眼里满是惊喜。
  赵澍也看着柜姐，那表情，有点吃惊又有点失魂落魄。
  “你回国了？” 柜姐问。
  “嗯，你在这儿上班？”
  柜姐指了指身后的兰蔻柜台，这才顺便看了一眼文伊白，眼中尽是冷漠。这让文伊白一下子就想起了赵方凝看她的眼神，竟有异曲同工之妙。莫名地又被他的熟人冷眼相看，文伊白十分不爽，看向赵澍，他却并没有一点想解释的意思。
  “我家还在原来的地方，有时间去坐坐吧。” 柜姐说。
  赵澍默默点头，“ 对了，把你电话给我。”
  柜姐递上手机，赵澍接过手机存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你什么时候回去？”
  赵澍一时没搞清楚她问的是回哪里。
  柜姐有点急，“你不打算回纽约了吗？”
  “哦，暂时不。”
  赵澍把手机递还给她，“我有事先走了，你上班吧。” 他拉上文伊白的手，如风似的快步走出购物中心，似乎有心事似的，也不说话，只是机械地拉着她一直朝停车场走，文伊白本就被柜姐影响了心情，现在赵澍又丢了魂魄一样，她有点气闷。
  赵澍终于觉察出什么，看着闷闷不乐的文伊白，“你怎么不问我？”
  “因为知道你会告诉我。”
  “是一个很久没联系的朋友。”
  “看着年龄比你小很多，是喜欢你的人吗？”
  “你怎么想到那儿去了。”
  “她看我的时候眼睛里燃烧着对情敌的嫉恨。”
  “真拿你没办法，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没有吗？那互相留电话干嘛？”
  “我在纽约还有一点事没办完，可能会需要联系她，等那些事处理完之后，就不会再有联系了。”
  赵澍说这些的时候拧着眉头，似乎一点也不轻松，文伊白尽管还有很多好奇的问题，但没有再问下去，试图转移话题。
  她站定在他面前，轻轻一撩头发。
  “这身好看吗？”
  赵澍仔细看她，搂过她的肩膀，“好看，我喜欢。”
  车上，赵澍依旧心不在焉，反复陷入自己的情绪中，文伊白知道八成和那个柜姐有关，但只能忍着不问，于是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等到了展馆，停好车，赵澍抱了她一下，“我知道你希望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我会把以前我的事告诉你的，但是现在……”
  “我知道，我会等你准备好，会等你的，今天先不想这事了，我们不是来看展的吗？”
  “嗯，先看展。不过说起来，我怎么觉得我比你热情更高，你不是喜欢安藤忠雄吗？”
  “你怎么知道？”
  “你对光那么执着，为了说服我还专门给我模拟了粮仓一天十二小时的光线变化。”
  “我看重光和建筑的关系其实并不是受他的影响，我天生就对光影敏感。不过除了这个，我也是喜欢他的，从上大学到现在，接触建筑十多年，对他的所有信息都耳熟能详，以前别说国内各个城市有关他的建筑展我都会去看，就是日本我也为了看他的作品去了好几次，现在我对他更多的是像对亲人一样的爱，亲情有余激情不足。你就不一样了，出去一趟十年，改了专业就把建筑抛诸脑后，我看你提到安藤忠雄四个字的时候就像个大一新生，一副上头的样子。”
  赵澍一阵脸红，“哼，被你一眼看穿的感觉真不好。” 悻悻地甩开她自顾自地走了。
  文伊白暗爽，总算是报了早上的眼屎之仇。
  她追上他，“我们结庐的网页改好了吗？写代码你可是专家哦。”
  “你觉得呢，陪你跑到这儿来约会哪有时间改。”
  语气虽不善，但他已经不介意被她嘲笑了，从入住粮仓那天开始他就不断地感受到来自她满满的善意，事到如今他已分不清最先吸引他的是她的善良还是她的才华。
  建筑展上那些认认真真看展板内容和模型的大部分是建筑系学生，文伊白每次看展都会在结构大样的展台前停留很久，好像回到了结构课堂一样，能从建筑大师们那里学到很多东西。赵澍显然对有着超级细节的模型表达更有兴趣，他站在按比例还原的光之教堂模型前看了很久。
  文伊白站在他身旁，“好可惜，现在教堂永久关闭了，你以前去看过吗？”
  “当年去大版看的时候正好赶上教堂大修，只看到了从上到下的脚手架，里面也没能进去，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没想到会永久关闭。”
  “那我们下次去保利剧院、和美术馆，还有嘉定美术馆……哎呦！”
  文伊白冷不防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重心不稳，赵澍眼明手快揽住她的腰，不悦地回头去看那人，文伊白也回头，却看到了秦亮 ，带着两个学生模样的实习生。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人太多了……哎？文伊白。”
  秦亮光忙着低头道歉了，这才发现撞到的是文伊白。
  文伊白一点也不惊讶，以前每次在建筑展上她总会偶遇那么一两个熟人，毕竟圈子就这么小，刚才执意去购物中心买衣服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好不容易进城来看一次展，她可不想让人以为她是来度假的。
  “你不是去村儿里了吗？那边怎么样，项目多不多？好回款吗？”秦亮说着瞟到了高高帅帅难以被忽略的赵澍，不等文伊白回答，又问，“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