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作者:
斋饮地 更新:2025-09-08 08:22 字数:3354
大半夜被强制唤醒的纪绪眼神不太清明,发愣地看着Alpha,像是还没完全从方才那太过诡异魔幻的梦境中出来,一时分不清是真是假,便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戳男人的脸。
萧沿礼一滞,这是醒了还是没醒?
他握住Omega发凉的手指,放嘴边轻啄,眼神柔软地看着怀中人。
纪绪这才感受到真实,下一秒,突然紧紧揪住了男人的睡衣扣子。
一片混沌下,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一定要拽住Alpha。
见他惊魂未定,萧沿礼慢慢抚着纪绪的后背,温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儿。”
纪绪闷闷地嗯了一声,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湿意:“热。”
那只揪着扣子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像需要怀抱玩偶才能睡着的小孩。
萧沿礼心尖涌出阵阵酸意,两臂收拢,将人抱得更紧了。
第18章 跨年夜
自那天起,二人白日一句不提,夜里怀抱入睡却成了默认状态,萧沿礼八百年前就巴不得这样做,纪绪则强硬地将这种行为当作纯洁室友冬日抱团取暖,柏拉图一家在这件事上默契地心照不宣。
圣诞节后一天,纪绪大清早刚睁眼,就接到远在首都出差的丈夫的电话。
“想着你是这个时间醒,今天记得去医院做复查。”他那边有些噪杂,大概是在户外。
纪绪嗯了一声,没下文。
“昨晚睡得好吗?”萧沿礼补了一句,“我不在你身边。”
啧,当自己是安眠药?
听着欢快的圣诞曲一个人失眠到三点的Omega默默腹诽,嘴硬说自己沾床就睡。
“可是我睡得不好,不喜欢首都的天气,主要是想你。”
又不是春天,这寒冬腊月的不管在哪都冷得冻腿,最大的区别也就只是下没下雪吧。
纪绪无语道:“……你可以收敛一点吗?”
岁月对萧沿礼太好了,不仅白捡了个他这么好的Omega,还附赠了不知道多少层的厚脸皮。
“我以为你喜欢听,我想听都听不着。”
什么听来听去的,Omega脑子还没完全开机,下意识问他:“听什么?”
“听你说想我。”
早晨问候电话以纪绪一天一次的恼羞结束。
现在的气温光是穿大衣已经远远不够了,萧沿礼出差前特意把厚羽绒服拿出来放在衣柜最外层,又将顺手就能拿到的外套大衣之类的衣服全藏在最里面。
加厚版小蓝企鹅裹成球后打车去了医院。
周中的医院不算拥挤,但何茗见这种专家号还是排满了人,纪绪挑了个空地坐着等。
游戏打到第三把,卢冶楼给他打来电话。
“跨年有安排没?”
纪绪看了眼日历,“应该没有,干嘛?”
“陪哥们去市中心跨年,我找了家巨好吃的泰餐,隔壁还是家酒吧!”
“你出钱?”
卢冶楼啧一声:“饭酒全包,你就说去不去?”
“行啊,”纪绪突然想起自己忘了问Alpha什么时候回,“欸等等,这种好日子你不和任冬封一起过?”
电话那头没声了,Omega还以为是信号不好,握着手机走到窗户边,差点撞到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
“人呢?喂?”
“……跟他分了。”
新时代青年谈恋爱就是不一样,一个月速通恋爱全过程,四个字听得纪绪瞠目结舌。
“你特么之前跟我说没谈,现在又说分了?”
“反正就是跟他再也不见!哎呀你别问了,我跨年那天下午去你家接你啊,别爽哥们约!”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电话那头啪地就只剩下嘟嘟声。
纪绪靠在墙边细细琢磨——以他对于卢冶楼的了解,两人八成是吵架了,而且是吵得足够凶的那种,毕竟这人苦等多年才得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分手。
看来问题比较严重。
他正准备打个电话问问另一个当事人,那头医院广播已经叫到他。
何茗见见到他,开口就问:“你家那位呢?”
纪绪:“……医生,是我看病不是他看病。”
“这不是怕你又一上来就说要离婚嘛,”何茗见让他把腿放在凳子上,边检查边问,“这儿痛吗?”
“不痛。”
“这里胀吗?”
“不胀。”
“还离婚吗?”
“不离——”被套路的纪绪觉得这个逼近零度的天气真的把所有人脑子都冻坏了,“有你这么问问题的?”
何茗见坐直身体,悠悠然:“看来是真不离了。”
“医院还管民政局的KPI?”
“那倒没有,单纯关心好友的婚姻状况。”
纪绪突然想起一个月前来复诊时,面前这位映城第一医院的明星专家好言相劝让自己不要离婚,合着是和萧沿礼早早通过气,放作当时那种情况,自己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把半个医院都炸了,现在……
不得不承认,他似乎真的没有离婚的想法了。都说十五天养成一个习惯,从醒来到现在,他们朝夕相处了将近三个月,要说没有一丝感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平心而论,萧沿礼体贴有耐心,对他几乎算得上是纵容,打他一拳还问手疼不疼的人能坏到哪去?
但他总觉得有什么跨不过去,或许是少年时期的强自尊心,又或者是其他的东西,总之让他这么一时半会儿去纠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晚上十点,萧沿礼询问是否可以视频电话,得到准许后立刻拨了过来。
纪绪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闲着没事在捣鼓太久没用的平板。
“医生怎么说?”
Omega还记着这人给自己下圈套的事呢,说话阴阳怪气的:“萧老板直接去问不就得了,反正大名鼎鼎的何医生都能被你收买成月老。”
萧沿礼笑了笑,拽下领带松开衬衫扣子:“不算收买,一直是同一边的人,生气了?”
纪绪撇撇嘴,眼睛也不看他,盯着消消乐唰唰唰。
“你最近和任冬封有联系吗?”记起自己哥们还深受感情困扰,小蓝企鹅大发慈悲看了一眼屏幕那头的人,身旁桌子上放着一个棕色药瓶。
这么一眼便瞧到男人在解衬衫袖扣,扣子一松,白色袖子顺着手臂下滑,正巧露出手腕附近的那块淤青,隔着屏幕看得不算清楚,但足以看到那处颜色都不一样。
“任冬封最近——”
“你这个淤青,怎么还没消?”他放下消消乐,凑近去看。
萧沿礼一愣,掩饰地握住手腕:“可能平时用手多,好得慢吧。”
再好得慢,也不至于这么多天了还这么大一块吧。
“你是不是没涂药?”
“不用涂,过几天就好了。”
一个月前他就这么说。
“你平时又不搬砖,签字也能用手过度?”看来他当初没有同意接手公司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萧沿礼失笑,也弯腰凑近看他,炽热的视线快要烧到Omega的脸上:“你说每晚都是谁抱着你睡的呢?”
经不起撩拨的人立刻翻身离开镜头,屏幕外传来一声:“再说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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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绪没再找到合适的机会问任冬封的去向,思来想去他毕竟是局外人,卢冶楼要是想说肯定会主动说,既然不愿意提,那他也没必要一直追问。
跨年当天,他特意没吃多少午饭,留着肚子准备宰好友一顿大的。卢冶楼穿得一身骚包,又开上那辆更骚的红车来接他,还装模作样地戴着一副墨镜,纪绪坐上副驾驶后生怕这人看不清路撞上马路牙子。
这会儿临近晚饭点,冬天天黑得早,将车子停在商场停车场再出来时,便只能瞧见剩余的一丝晚霞了。
紫红色的天空,颜色虽深但不压抑,纪绪拍了一张,给萧沿礼发过去。
纪大王心情好,赏那个在首都忙得不知天地是何物的Alpha看看美丽的映城。
卢冶楼提前预约了二人座,两人坐在泰餐店靠窗的位置,中途还有人过来搭讪要联系方式,结果一听说对方是Beta,讪讪地走了。
像是被踩中雷点,卢冶楼气得快要把锅里的酸辣鱼戳穿:“Beta怎么了?!我们Beta不发情没易感期,一个月30天要干32天的活,凭什么看不起我们Beta??”
发情期不稳定的Omega默默挖了一勺冬阴功汤。
“任冬封个死没良心的,知道我是Beta还天天说要跟我生孩子,恶心谁呢?想找Omega就去找呗,说得冠冕堂皇的。”
啥意思?纪绪差点为了吃饭错过重要信息。
“因为这事所以分的手?”
卢冶楼突然泄力,叹了口气:“也不全是,顶多算个导火索吧。我之前问他为什么高中一声不吭走了,他不愿意说——算了算了不说他,提到就烦,吃饭吃饭。”
结果口口声声说再也不提的人,在酒吧喝完第三杯烈酒后,软成泥一样趴在卡座桌子上,把所有能骂的词倒车轱辘来回说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