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钱，垂眸思考了一会儿：“谢了，不麻烦的话，我……”
  李让话音未落，手机突然响起，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上面是楚洺的名字。
  他当着海树的面接通，先开口问：“楚洺？怎么了吗？”
  “你调情也换个地方，别在门口挡我的生意！”楚洺声音平静，藏着一种冷冰冰的威慑。
  “……楚洺哥哥，你那边风声好大，我听不清。”李让没听懂，捂着手机，小声叫他，跟撒娇似的。
  手机里安静了三秒，李让下意识抬头往歌厅三楼看。
  三楼的窗户半开着，李让清楚看到楚洺穿着黑色衬衫敞开领口站在那里。
  他心头一跳，耳朵里传进风声，还有楚洺比夜色更沉的声音：“……挂了，现在上来找我。”
  楚洺站在阳台，冷风阵阵袭来，他垂眸往下看着楼下挨得很近的两个人，脸融进夜色里，看不清情绪，但周身却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作者有话说】
  后天来～
  第24章 报复的时刻降临，可是
  挂断楚洺的电话后，李让朝海树说：“我先上去了。”
  海树从李让接电话的时候就一直盯着他，看他打电话眼里跟星星一样亮，看向自己的时候又他妈冷淡得跟什么似的。
  “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海树顶了顶腮，痞气道。
  “什么？”李让停下，扭头看他。
  海树走过来，一把搂住李让的脖子，朝他脸上亲，李让反应速度比他更快，从小跟村子里的人打架练出来的，几乎瞬间抬肘，推开了海树。
  结果海树连李让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你抽什么羊癫疯？”李让惊讶看着海树。
  海树揉了揉被撞疼的肋骨，却不在意，他仰头朝着三楼那个窗口挑衅地笑。
  倒不是想亲李让，就是想挑拨挑拨关系。
  “没事，你脖子那儿有个虫子，帮你摘下来。”海树作势把手里的东西弹出去，其实什么都没有。
  李让摸了摸脸，将信将疑，“下次告诉我，我自己解决。”他转身进了歌厅，没看到身后海树忽变的脸色。
  晚上正是歌厅人最多的时候，有人在唱死了都要爱，李让一路捂着饱受摧残的耳朵上了三楼。
  办公室里，楚洺正靠在办公桌前面，双手抄在西装裤的口袋里，敞开的领口露出冷白的皮肤，上面银色的链子闪烁着光。
  李让一进门就撞进楚洺那双幽深的瞳孔里，他面色冷沉，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我打扰你了吗？”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李让主动走过去，“你晚上还要忙吗，要不要先喝奶茶，挺甜的，还有珍珠。”
  他语气里带了几分求夸奖的意思，楚洺接过去却没有喝，而是握在手里。
  “和楼下那头豪猪一起去买的？”楚洺问。
  听到豪猪，李让顿了下，才反应过来楚洺说的是海树，“我在楼下碰见海树的，就是打个招呼。”
  见楚洺手握着奶茶杯，食指在杯身轻敲，面色平静，却清楚让人感受到他的烦躁。
  “什么招呼要打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演示一下。”楚洺倾身，看向李让的眼里藏着一团暗影，让人无故觉得冷。
  李让身体不自觉后撤，乖顺解释说：“是我被辞退了，海树看我找不到工作，说可以把我介绍到他爸的化工厂上班，就在楼下多说了几句，我没乱说话的。”
  楚洺敲着杯身的那根粗粝修长的手指停下，把奶茶放回桌上。
  他垂头，讥诮一笑：“你是觉得他能平白无故地帮你？呵，也不是没那个可能，你可以拿身体换。”
  笑容消失，那讥讽的眼神只剩下嫌恶。
  李让不懂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让楚洺突然间对他敌意这么大。眼下他再不谙世事，也明白这句话不是什么好听的。
  “没用身体换，我就只是答应他……”李让话说了一半止住了。
  他想到上次自己赌车，楚洺把他按在车前盖上揍，他脸色微讪，没敢往下接着说。
  “只是答应他什么，你是说不出来了，还是说不出口？不如你先告诉我，刚才他亲你哪儿了？”楚洺周身温度骤降，咬牙说。
  “他没有亲我！”李让闻言吓了一跳，连忙反驳。
  “你当我瞎了？”楚洺想到李让和海树在楼下的亲昵，恨不得将两个人都撕碎。
  这个可恶的人，又穷又坏，有什么特别的，让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村子里李让为了女人赶他离开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楚洺脑海。
  此刻的他全然不信李让的解释，在他看来，李让只是一个为了钱巧舌如簧，什么都能做的骗子。
  他扣住李让的腰肢一把将人带进怀里，李让猝不及防，两人距离骤然靠近。
  楚洺粗粝的手指抚过李让的侧脸，哑声问：“亲的这儿？”
  “真的不……唔！”还没说完，李让的侧脸就被楚洺张口一口咬住，他被吓到，却没有挣扎。
  他放松身体，任由楚洺弄疼他，睫毛在不断加深的刺痛中颤抖得更加厉害。
  “不是这里，那是这儿？”楚洺放过李让可怜的侧脸，又摸了摸他的唇。
  李让震惊地看着楚洺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脸颊的刺痛都感觉不到了，只看到楚洺瞳孔里自己的影子。
  楚洺的眼里像是有一片荒漠，下一瞬狂风卷起的沙尘就要将他淹没了。
  在楚洺的唇就要靠上来的时候，李让闭上了眼，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在等我吻你？我还嫌恶心。”楚洺轻蔑笑着，鄙夷道。
  温度瞬间冷却，李让被楚洺的话刺痛，哑声解释：“他没亲我，我答应以后替他赌车，他才介绍工作给我的。”
  结果楚洺的表情比刚才还吓人，他站在李让面前，比他高出一个头，一掌扣住李让的身后那团肉。
  “李让，你再敢去赌车，我不介意把你的摩托和你的屁股一起抽烂。”
  李让身后一紧，试图在楚洺脸上找出玩笑的成分，见他脸色阴沉，“你想玩命也滚远点，别死在柔城给我添麻烦，我不给你收拾烂摊子！”
  听到死字，李让长密的睫毛轻轻抖了下，“放心，我不会麻烦你的。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你好好说我也听的。”
  李让眼底苦涩一闪而逝，楚洺心里生出几分不舒服，他张了张嘴，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
  “嘟嘟嘟——”
  手机铃声，打破两人间沉闷的气氛，楚洺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接。
  “我还有工作，你还有事吗？”楚洺道。
  意识到楚洺在赶人，李让闷声说：“那我先走了。”
  看着李让拿着头盔离开，楚洺才接通电话。
  “楚老板，还记得你之前让我兄弟在少管所盯着点的那个人吗？”
  “直接说，怎么了。”楚洺道。
  “他从少管所出来了！”
  闻言，楚洺眉头蹙起，“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我今天才知道，赶紧打电话告诉你了，而且听人说，他就在柔城，哪都没去。”
  被抓紧少管所的人叫费俊良，跟李让从小关系还行，后来费俊良跟着隔壁村几个混混在一起玩之后，他们就玩不到一块儿了。
  但长大后费俊良不上学了，性格也越来越奇怪，李让和他也少有接触，只打过几次架。
  最后那次接触，就是费俊良跟隔壁村的人参与了一次绑架勒索的案件。
  李让那天正好骑着摩托和楚洺满山遍野地跑，好巧不巧撞上山给人质送食物的费俊良。
  骑着摩托下山后李让就报了警，费俊良和他的同伙也因此被抓，被绑架的人质被救了出来。
  他在少管所待了两年多，看样子是减刑了。
  费俊良那种睚眦必报的疯子，恐怕出来了，也不会彻底老实。
  报复李让是必然的，楚洺突然想到自己如果不阻止，就这样看李让被报复，被折磨，也是一种痛快。
  楚洺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又诡异地冷下脸。
  能报复李让的人有也只能有他一个，看李让被别人报复，哪有自己亲自动手更有意思。
  -
  李让刚进家门就收到了楚洺的消息。
  -楚洺：明天起，门禁九点。
  虽然觉得九点有点早，李让也没多说什么，他烧烤店的工作都没了，晚上除了拉几趟摩的，也没什么事。
  之后，李让一连几天都骑着摩托出去，每天去客运站和大学门口，每天固定送几个上班的白领，还有走读的大学生。
  一天下来多的时候甚至能挣七八十块，李让喜出望外，卯足了劲儿拉客。
  晚上八点，李让把一个出来玩的大学生送到学校，就准备骑车回家了。
  这几天楚洺偶尔九点前也会在家，有一次自己晚回来两分钟，路过时被楚洺拽着，屁股挨了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