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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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瞑 更新:2025-09-08 08:29 字数:3293
公子哥就是公子哥,这种事都要假手他人,项乾洗得飞快,不敢让自己空出任何一只手。
嘴也不能闲着,项乾盯着墙壁,找了个话题:“你怎么没去上学?”
“暑假。”又是几声喘息。
项乾忍无可忍,匆匆冲干净,道:“我先出去了,你慢慢弄。”
刚走到门前,就被顾屿一把拉了回去抵在墙边。
项乾汗毛直竖,双手护在身前,瞪着顾屿:“外面很多人的,你可别耍流氓啊,不然我可叫了!”
艺术来源于生活,项乾一个大老爷们被逼到连电视剧里娇花的台词都能脱口而出了。
顾屿斜觑项乾,忽然慢慢蹲了下去。
项乾看着顾屿矮下去的身体,眼睛越瞪越大,直到低头看见顾屿的发旋,才结结巴巴道:“你、你干嘛?”
不会吧,是他想的那样吗?顾屿真的能……
顾屿顿了一会,抬头掀起睫毛和项乾对视:“这么兴奋?”
项乾面红耳赤:“你别对着我……吹气!”
顾屿当然没往那吹气,是项乾浮想联翩,越想越燥热,默念大悲咒都挡不住身体的自然反应。
“项乾哥,你可真够变态的,对着朋友也能来感觉。”
一句朋友被顾屿损了一天,项乾脸上挂不住想离开,顾屿没拦着,可他的脚怎么也迈不动。
项乾的眼神从顾屿的眉骨划到他浓密的睫毛,一个男人睫毛怎么这么长,微微上扬的唇角看起来恰到好处,张开的嘴巴也是十分红润……
项乾眼睁睁看着张开的嘴巴对着他来了,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事竟然成了真,他浑身一颤,用力抓紧了顾屿的发丝。
顾屿嘶了一声,抬眼瞪了下项乾,见项乾露出跟摸到电门似的表情,嗤笑一声,刻意放缓了速度。
在顾屿的卖力伺候下,项乾腿肚子直打哆嗦,被顾屿扶着胯才没滑到地上去。
过了一会儿,顾屿站起来盯着失神的项乾,眼里情绪翻涌,见项乾回神了,才勾起嘴角讥讽一笑。
“这次不会又说是我强迫你的吧?”
项乾脸色一变,落荒而逃。
◇
第34章 缺德
除了那张纸条,项乾想不起来还在什么地方跟顾屿提到过强迫。
顾屿用到了“又”,很明显是看过那张纸条了,却在这里跟他装大尾巴狼。
项乾心里小鼓直敲,再怎么云淡风轻看到那纸条上的狠话也得火冒三丈,更何况顾屿跟人淡如菊也不搭边啊!
难道顾屿真喜欢他喜欢到被伤害了也不在乎的程度了?
再想到刚刚顾屿蹲下去盯着他时长长的睫毛下那勾魂的双眼,项乾又是下腹一紧。
哎,乱了,全乱了,项乾一时之间理不出正常的思绪,连声招呼都没打就留下还在洗澡的顾屿出去了。
走到外面,恰巧碰上同村的刘叔开着播种机路过,项乾跟刘叔寒暄了两句,就顺便搭上刘叔的播种机往家回。
月光笼罩着远处村庄,也照亮了蜿蜒的乡间小路,项乾坐在隆隆作响的播种机上,鼻尖萦绕的是鸡屎味,耳朵听到的是村子里传来的狗吠声。
这才是他熟悉的生活!
顾屿为什么非要横插一脚?
“小乾,你跟安安咋样了?”刘叔跟余安的爸爸余广厦关系密切,趁此机会正好打探打探。
提到这件事,项乾有些尴尬,顾屿一出现就把他走上正轨的人生搅成一团浆糊,哪里抽得出时间去想余安。
余安经常往他家里跑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一个腼腆的女孩如此大胆在村里很容易遭人非议,项乾委婉表明过希望维持朋友关系,几次过后,余安牵住他的手时他也没拒绝。
虽然他跟余安谁也没有主动告白捅破这层窗户纸,但也只差一个形式了。
所有人都默认他们两个在交往,项乾本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他刚刚跟顾屿干的事是正常纯爷们能干出来的吗?
他没想过这辈子还能跟渣男画上等号,一件件事把他逼到死胡同去了,可这些从来都不是他的本意,项乾也唾弃自己的无能和优柔寡断,不过娘胎里带的有什么办法?打小他都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的,玩过家家演的都是皇帝身边的太监。
项乾没法回答,索性转移话题。
“刘叔,怎么这么晚还在播麦子?”
“你没看天气预报啊,再过几天就要迎来雨季了,等雨下来再种就晚喽!”
项乾心里一惊,匆匆掏出手机看接下来的天气,上面的确显示要断断续续下一个月的雨。
他家的麦子虽然播下去了,但是五六月份收割的麦子都还在家里囤着,足有上万斤,其中一部分装起来放在平时拿来堆杂物的偏屋,更大的一部分都在院子里堆着,他家没有合适的储存条件,如果接连下雨,麦子潮湿了肯定是要发霉的。
这里偏南方,其实是不适合种小麦的,但是自从余广厦在镇里开面粉厂发迹后,周边的村子都改种小麦了,项乾家里也不例外。
通常情况下,麦子收割完余广厦就会立即派人来收,但是今年家家户户都丰产,收到项乾家的时候,厂里的粮仓已经放不下了。
麦子是越囤越值钱的,余广厦之前答应等过段时间再来高价收。
南方不比北方,项乾回到家就把这事跟父母通了气。
项国军道:“你跟余安说一声,让余广厦尽快找人来收。”
“好。”
刘月文往项乾背后瞅了一眼,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跟你一起去澡堂的小伙子呢?”
项乾赧然,正思考借口时顾屿不紧不慢走了进来,若无其事喊着“叔叔、阿姨”,俩眼睛却看也不看项乾。
项乾尴尬地挠了挠下巴,忽然想起来一件大事。
顾屿睡哪里?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项媛去打暑假工了,她的卧室倒是空着,但女孩子的卧室大老爷们怎么能觍着脸去住。
很快他的老母亲就给出了答案。
刚走进卧室,那一床大红底子上绣着金线“囍”的薄被和床上两个绣花枕头就映入了项乾的眼帘。
“你表姐结婚时四件套我买多了一件,铺在这正好够你们两个睡。”刘月文跟呆愣的项乾说完,又问顾屿,“小屿,乾乾没提前跟我说你要来玩的事情,临时买来不及了,你不介意吧?”
“这被子多喜庆啊,谢谢阿姨费心。”
项乾见顾屿喜笑颜开,心道:怕是正合他的意了!
刘月文离开前把空调打开了,这空调当了一年的摆设,项乾每次开都要挨骂,却在顾屿来了之后派上用场了,到底谁是亲儿子啊!
项乾撇撇嘴,从柜子上方拿下凉席往地上一铺,又蹲下身从柜子里掏出旧被褥利落的摊开抹平。
顾屿坐在喜被上面无表情道:“过来睡。”
“不去。”项乾背对着顾屿躺下了。
“你真以为你的屁股有多招人呢!”顾屿恶狠狠盯着项乾的屁股,“我来做客没有让主人睡地上的道理!”
项乾沉默半晌,问:“你的毛病还能治好吗?”
“……什么毛病?”
“喜欢男人的毛病。”
背后传来顾屿磨牙的声音:“我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还对我虎视眈眈,难道是看我好欺负?
空调开得真冷,项乾拉高被子把头蒙住了。
过了许久,项乾瞌睡劲上来了,半梦半醒间,听到上面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我不喜欢男人,但是我喜欢你,而你恰好是男人,仅此而已。项乾哥,喜欢你也算是病么……”
梦,这肯定是梦!
项乾把头蒙得更紧了。
晨光熹微,项乾醒来惊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跑到了顾屿床上,身上盖着大红被,难怪没觉着地上硬。
略微一动又是一惊,顾屿在他怀里睡得像个落入凡间的天使,两人胳膊搭着胳膊,腿叠着腿,那叫一个密不可分。
离奇的早晨在项乾看了眼空调后找到答案了,顾屿真够缺德的,居然把空调开到16度!
项乾轻手轻脚把地铺收拾了,又悄悄把空调关上,最后拿上空调遥控器蹑手蹑脚离开。
高端的报复往往朴实无华。
项乾跟着爸妈在地里忙活了一上午,回家路上路过王五家门口,那帮流氓搬了张饭桌坐在路边,正吆五喝六搓着麻将。
这世道,拖家带口的人才是孙子,三轮上载着年迈的父母,项乾连个屁也不敢放,他弯下腰捏紧了车把,试图悄无声息的路过。
可惜村里新修的水泥路就一辆车宽,过去一只苍蝇都扎眼,每家每户出了一万,也不知道钱去哪了。
王五一抬眼就瞅见项乾畏畏缩缩的心虚样,越看越觉得昨晚坐在副驾的好像就是这小子,琢磨的时候一不留神把手里的牌扔出去了,正好点炮。
“妈的!不算不算!”他把牌一推,怒冲冲抄起脚边的砖头就冲着项乾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