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端：……
  够了，他真是脑子抽了才和失忆到什么都不记得的幽灵商讨感情大事。
  于是韦端转而骚扰系统：统，你说贺知怎么想的。
  系统迟疑道：我也只是数据。
  韦端“啧”了一声：拉倒吧，你比什么都智能。对了，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贺知是怎么进来的。
  系统拒绝得很快：不能。
  为什么。韦端眯起眼，手上动作倒是没耽误，只用了昨天一半的时间就搬完了剩下的1/4，他直起身子问：他的权限比你还高？
  系统不吭声了，但韦端知道它还在。
  韦端：你从一开始就有事瞒着我。让我猜猜，你其实也不希望我速通游戏？
  如果要求他通关的系统都在有意把他困在这，韦端很难不怀疑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他太聪明了。系统数据库一抖，忙不迭地跑路，任韦端怎么呼唤也不回了。
  天亮的时候煤堆只剩下一半了，韦端拍拍手，一晚上还从诺亚这旁敲侧击了不少信息。诺亚别的不记得，什么童话故事倒是记得熟，给韦端讲了鲸鱼船的故事。
  “它说鲸的尸骸落入海中，本该安宁永息，却因为像银子一样美丽值钱的骨骼被人类盯上。贪婪的人类乘着船来捕捞，触怒了还在哀悼友人的另一条鲸。”韦端给贺知复述道，“于是鲸拍落了人类的船。”
  贺知还躺在床上，打着哈欠道：“那艘船就是奈尔颂柯号？”
  “嗯。”韦端突然伸手捏住贺知的脸颊，略微不爽道，“不是说我不在睡不着吗。”
  贺知指指自己的黑眼圈，被他捏得吐字不清：“莫碎戳……”
  韦端满意地松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贺知的脸颊肉，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道：“该下楼了。”
  完全不提昨晚的争吵，像是要装什么都没发生。
  ＊
  昨晚只死了[羔羊]一人。
  韦端简单清点了一下人，死者昨夜确实是一个人住。他等人都到齐了，然后道：“待会投票结束后大家尽量三四个人结伴走，利己者每个白天可以采取行动，凡是有单独行动意图的都小心点。”
  前天四人房里为首的女士站出来，韦端看了一眼名单，把名字和人对上号。名叫莉莉的女士牵着同伴的手走到中间，直接道：“昨天我们两两分开了，先知有查出信息吗。”
  这是他们之前约好的，优先排查这四位。几位女游客脸上是惶惶不安之色，生怕和自己共处一室的人就是利己者。
  拿到先知牌的人犹豫着走出来，垂着头道：“……抱歉。”
  他昨晚没有按约好的来，而是查了和自己同一间房的人。他的同伴也是现在才知道的，一脸不敢置信道：“你不信我？”
  “我，我也不想……但是参加游戏的人数和上船的人数是一样的……”男人声音减弱，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利己者不是多出来的人，我不得不查你……”
  同伴怒不可遏，完全无法接受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昨晚你拿到特殊身份牌时，我都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拿到特殊身份牌的人今天大概率会被盯上，她这话已经和同生共死无异。同伴甩开他的手，彻底远离：“你太让我失望了！”
  没人顾得上这对情侣的争吵，他们更关心的是利己者就出自原本的人这件事，一时之间人人自危，都对同伴开始防备起来。
  这对游戏来说并不是坏事，韦端原本还苦恼怎么劝他们晚上单独住一间房，现在问题就解决了。他问男人：“你的同伴是普通游客，对吧。”
  男人点头，韦端在名单下记录，无视了其他人各自为营的小心思，清咳一声道：“庇护者是谁？”
  人群安静了下来，有人在思考，有人在茫然，许久后第一只手举起，女孩怯声道：“是我。”
  很刚好，就是莉莉一行人中的一个，本来怀疑程度就高，这下再穿别人身份，韦端有九成把握判断她是利己者。
  他没着急拆穿，环顾一圈后故意用很微妙的语气道：“还有人吗？”
  女孩的脸一下子沉下去了，死死盯着韦端。
  第119章 幽灵见不到日出（七）
  敢冒领身份的就女孩一人， 韦端对外宣称是真正的庇护者在开会前就找到了他，并且对方不愿意公开身份，三言两语地将所有人糊弄过去，投票结果也如他所愿的将女孩投出。
  当然也有人质疑， 但沉默的是大多数， 哪怕韦端这个领导者是幽灵阵营， 在刀口对准他们之前，他们也不愿意和韦端对着干。
  女孩被沉默的水手架走，狠狠地瞪着韦端，神态如同索命的恶鬼， 直到被扔入海里后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
  “投票环节结束， 目前总存活人数42人。”
  今天的人们并不急着回到房间了， 毕竟躲在屋内与引颈受戮的羔羊无异， 不过是等待死神的镰刀落下，他们宁可死得明白一点。
  莉莉安抚地拍拍昨夜和被票出的人一间房的同伴，走到韦端面前，语气平静道：“还剩几个利己者？”
  这是默认刚才被票出的人的身份了。
  韦端对理性的人观感一向很好， 回道：“应该只剩一个了。”
  莉莉点头：“你之前说我们那屋子有五个人，我就特意留意了一下。”
  “昨晚只有我和安娜的房间里，我听到了第三人的呼吸声。”
  [获得信息：游走的利己者]
  [该角色可自由跟随在任意玩家身后，若本体死亡，则夺取被跟随者的身体，该技能可无限制发动， 只有在血月环节可杀死]
  这就能解释贺知第一夜验到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有其他人为他证明了，为了洗脱嫌疑，游走的利己者会尽量与人结伴而行，不露出马脚的话他们也不好直接和其他人说要投他。
  而且就算投出他， 也会再附身于其他人身上。只能等血月环节再见机行事。
  韦端问她：“莉莉小姐的听力这么好？”
  “我的家族被称为夜蝠，每个成员都有与生俱来的灵敏听觉。”莉莉指指自己的耳朵，长发的遮掩让尖型三角耳没那么明显，“如果有需要的话，莉莉·沃格尔乐意效劳。”
  她的存在提醒了韦端，等莉莉离开后韦端问贺知：“既然都存在幽灵了，人类应该也有类似于莉莉一样的特异能力吧。”
  不然也太难玩了。
  贺知查询后道：“和她一样的还有两名角色，沃克森和昆兰。分别是夜视能力和嗅觉强化。”
  他皱起眉，疑惑道：“有一个人的能力是问号，角色卡也是未知。”
  “可能是根据剧情推进解锁吧。”韦端探头看了一眼，按照照片找到两人，先是表达信任拉近距离，然后希望他们可以帮助自己。
  黑皮肤的健壮青年昆兰很热情地应下，而个子矮小的沃克森则不为所动，冷漠道：“我不信任任何人。”
  [沃克森需要一些能打动他的东西作为报酬]
  “嗨，别搭理那家伙，他们西帝国的人最高傲了，还整什么人种特权，说我们南部落的人像泥巴，我看他们还像猪油呢！”昆兰大声地说道，这番言论导致大厅内的人们自动按来处聚集成几堆。
  他热情地想揽韦端的肩，被贺知不着痕迹地推开，也没在意，嘻嘻哈哈道：“你们不能是西边的人吧？唔，看打扮，你们是中部皇室的人？幸会幸会，我还是第一次见王储呢。”
  “哈哈，我们不过是普通皇室成员，和王储还是有区别的。”韦端顺着昆兰的目光，发现他在看他们的领带，想起第二天的那对夫妇说过的话，心里有了猜测。
  昆兰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他热情又健谈，很快就混进了人群里，哪怕外貌有明显的地域特色，也能自然地融入其他地区的人里。
  与之相反，沃克森独自一人靠在墙边，哪怕是同地区的人他也不愿意加入。
  韦端看了一圈，若有所思道：“东西南都有了，北呢？”
  “在这个游戏里，北部是极寒地区，连接着海域，是船只都不会靠岸的永冻港。”贺知和他对视，默默补了一句，“我的权限不够，得到的信息只是补充背景，不算剧透。”
  这倒确实，之前的游戏过核心剧情时贺知的反应和他一样，明显是不知道会怎么发展。
  用餐时间结束，乘客们被强制性带离大厅，在分配好房间后进入阻断环节，由所有乘客投票选出代表人，毫无争议地落在了韦端头上。
  韦端看着所有人进入房间，朝贺知挥手后关上门，开始盘算。
  今天他没有当众公布庇护者的身份，利己者剩余只有一人，不自爆的话短期内没有被查出来的风险，更可能选择长期路线。
  抢身份不划算且需要灭口，排除房间；前期增加夜间行动回合收益不高，排除电力室。那就是原料室和食物供给室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