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路人
  她会想起爬山的时候，两个相连的帐篷，两个人贴着帐篷的边缘说着话，明明是隔着两层，却那么贴切。那些寻常的瞬间，都成了在回忆里的不寻常。
  想起下山后两个人搀扶着走路，其实屈柏也没有那么没力气，但两个人在一起她似乎也跟着软了身体，软了骨头，在那些大道小道上，说着累叹着气，但是脸上是唉声叹气也盖不住的欢喜。
  昏暗的夜里，两个胆小鬼互相打气。
  许多次的晚自习后在操场的跑道上绕着圈，路过双双对对的情侣，路过跑步减肥的同学，说着或有或无的话。
  那些不太遥远的日夜里，她们真的曾是好友。
  曾是，最好的朋友。
  记得烛火下的虔诚的许愿，愿望数大于二的两个人，都有关于彼此的心愿。不求事事如意，只求友人常在，快乐开怀。
  屈柏的质问，迟来太久，久到彼此都认为这些话没有说的必要。
  “不是因为她。”
  不是因为纪霄瑶远离的她。
  是因为那信息素上完全的压制，是恐惧，是生理上的恐惧让甄里有一段时间不知道如何对待屈柏。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渐行渐远。
  “那我们……”
  此间的误会就算得到解除，两个人的关系回到从前的可能性也不是那么大。
  甄里眨了眨眼睛：“是朋友。”
  是朋友。
  一句话倒是堵了屈柏之后的话。
  得到这样的回复，倒是比之前料想的要好，但冷静下来，屈柏以为自己完全是开心过头。
  甄里的朋友是那样多，她是朋友，却不再是最好的那一个，也不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不再是什么不可替代。
  那种落差感，让人难以心甘。
  另一边纪霄瑶随口问起她们说了些什么，甄里大概说了一下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好像得到了解决：“我和屈柏‘冰释前嫌’。”
  “挺好的。”
  “我也觉得挺好的。瑶瑶，屈柏是我高中入学后熟悉最早最快的人，和她完全不联系其实我大抵还是难过伤心过的吧，不然也今天也不会有点开心。”
  之前甄里还以为自己早已看开，早已释然来着。
  她没说的是除了开心，还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这种感觉甄里知道奇怪，所以没有对纪霄瑶提起。
  “不要和她走太近。”
  看着甄里纠结的脸蛋，纪霄瑶补充：“毕竟她是有Omega的alpha。”
  甄里拍了拍胸口，吓到她了，她还以为纪霄瑶和屈柏是什么必须要二选一的存在，之前屈柏让她不要离纪霄瑶太近，如今她和屈柏和好，纪霄瑶却叫她和屈柏不要太近。
  是她小人之腹了。
  纪霄瑶只是提醒，屈柏身边寻蔓的存在。
  高二下册，甄里对于校园里的八卦所知并不多，不知道如今笃定屈柏和寻蔓是一对人的已不如曾经多。在公开的场合两个人并无什么过界的密切举动，如果是好友，也并非说不过去。
  被配对的原因，大抵和赏心悦目，脱不开关系。
  学神和级花的配对，也十分的符合同学对于青春的想象。
  可是屈柏的花心程度，令人咋舌。
  她身边总是有各式各样的人，无论beta还是Omega，她似乎都能够相谈甚欢，和剧本里假设的唯独一人大相径庭。
  大家不仅想起，分化前的纪霄瑶大抵更符合一些。
  屈柏是外放的，而纪霄瑶内敛的温柔。
  她们都不是什么冷冷的性格。
  “她和寻蔓还……？”
  纪霄瑶到不知道如何说，其实屈柏的一些八卦传播范围确实不够广，不像当时她和寻蔓的事，因为后来的那些八卦多少有些“劣”，会被人认为是恶意揣测。将恶意揣测说给另外一个人听，有些卑鄙，此时的纪霄瑶就陷入了两难境地。要不撒谎，要不就显露自己的卑鄙。
  她支支吾吾地说也只是听说，不知道当事人的情况。
  “那我问问？”
  “我不好奇。”
  “那我不问，我发誓。”甄里对于寻蔓和屈柏的事，选择不问不关心，因为她倒是记得分化前纪霄瑶和寻蔓的事，她才不好做一些揭人伤疤的事，相处的大半年里，甄里就不曾问过纪霄瑶关于寻蔓的过去。
  “少发誓，不然就不值钱了。”
  “瑶瑶，说好了你养我，我不需要值钱。”
  纪霄瑶：毫无道理，却无法反驳。
  突然明白了恨铁不错钢的心情。
  *
  和甄里和好之后，屈柏就不再去“拓宽”她的社交圈。
  在此之前，她总是交新的朋友，和新的人聊天，倒是很多人乐意与她做朋友。如今和甄里和好，她可不想着甄里看到自己社交范围太广后，以为她也只是可有可无一个人。
  对于珍惜的人，总是怕做错点什么。
  怕一些事影响到关系。
  绕了一大圈，思路也转了一大圈，其实想要的不过是甄里能反过来重新重视她。
  去缠人这种事，屈柏不想做。
  她倒是忘了自己不是没有做过缠人这种事。以为自己得到的好，不是别人对她的单向，也得是互相的双向。
  不过即使忘了，自己做过这事。面对甄里时，她还是习惯性的留在她身边，即使自己和纪霄瑶不那么和谐。
  说实在说，她不喜欢纪霄瑶。
  并且，觉得这个人碍眼已经很久。
  可这人她赶也赶不走，也没立场赶走。Omega黏在一起都没什么问题，要有问题的反而是她这个alpha。
  ……
  夹在两个人中间的甄里，成了最尴尬的那一个。
  在屈柏、寻蔓、纪霄瑶的故事里，她甄里不过是个路人甲，却目睹了许多的精彩片段。
  何德何能，回家喝鸡汤都能多喝两碗，吃猪蹄也能吃几个尖，最好是两个，把屈柏和纪霄瑶都骂一顿。
  两个人有什么毛病不成，难道两人秉承的理念是——她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她？
  情敌一起吃饭的画面，太美，十分下饭的剧情，如果和她们一桌的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连续一个礼拜，最先忍不住的不是屈柏也不是纪霄瑶，而是看上去应该置身事外的甄里。
  她忍不住问纪霄瑶，真的能接受和屈柏一起吃饭，还一起玩别的？
  问寻蔓在她心里是不是过去式了？
  作者有话说：
  天呢 三万字为什么不能完结
  心好痛 什么时候能完结
  第18章 喜欢
  “我和寻蔓从未开始。”纪霄瑶，“更算不得什么过去式。”
  纪霄瑶知道这句话对甄理而言不亚于深水炸弹，可从前是甄理未问，如今，没有让甄理继续误解下的必要。
  甄里的世界在快速崩塌。
  感觉有被自己蠢到。
  “……”
  “怪不得。”
  怪不得这两人一点不尴尬，怪不得尴尬的成了她！
  原来两个人没有什么“夺妻之恨”，这着实是个好消息……
  甄里见纪霄瑶的表情不太好，她立刻解释：“即使一开始的接近和误会有关，但是，后来我都忘了这事。瑶瑶，原谅我好不好。”
  害怕目的不纯的感情，让纪霄瑶开始觉得自己讨厌。
  “我没有不开心。”甚至有点庆幸，解释了的误会，其实是一个美好的误会，最起码让她得到一个甄里。
  “因为你很珍贵。”
  甄里蓦的脸红，激动的心情下，她一直抑制着不出的信息素也有点星微的泄露。
  只是很淡的味道，不过纪霄瑶感受到是一种舒适。
  甄里很少有泄露信息素的时候，哪怕是一点点。有段时间，她知道，甄里对于自己的信息素是不够喜爱，甚至自卑的。
  明明是很好闻的味道，明明是很合适的信息素……
  或许是那些三五九等的言论影响了她，又或者是其他。
  纪霄瑶只能不停地灌输其他的言论，对甄里产生影响，让她知道其实橘子汽水的信息素并不是什么“劣等人工”。
  不知道，甄里的想法有没有变化，即使同为Omega，她也不能多提彼此的信息素，这是件很隐私的事情，总不能常常对着纪霄瑶说她的信息素很好之类的话。
  不管之前是如何尴尬，此时的甄里是松了口气的。
  最起码没有了天将降大任的感觉。
  不过都不在一个班，凑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那样多，最多一起吃一个晚饭，至于中饭，那是没有一起吃的悠闲的。
  周末去图书馆也多了一个人，甄里不再觉得不自在。
  和屈柏的关系比高二上学期近了一些，当然离高一的程度差得远，不过甄里不会去计较这一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是稳定长久的，人会变关系也会变。
  当时在一个班甚至同桌，自然会比如今相处时间长，关系显得密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