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者:
好多抱枕 更新:2025-09-10 08:32 字数:3292
啪嗒——
有水声滴落,晕出一道湿漉痕迹。
季向庭眼下是当真恼了,一双桃花眼中笑意不见,攒力抬脚便要往应寄枝身上踹,口齿不清地开口道:“滚……”
话还未说完,季向庭整个人便被人扑得后撞去,脑袋重重磕在梨木上,疼得他一眯眼睛,脚下也失了准头,没踹中人。
季向庭整个人被他莫名其妙的行为气得胸口闷疼,运气还未骂上一句话便又被应寄枝扣住后颈,再次堵住。
他还亲个没完了?!
季向庭忍无可忍地伸手把人推开半分,终于听见应寄枝沙哑的声音响起。
“谁给你印上的舌纹?”
季向庭抽着气对他不知所谓的提问冷笑一声,伸手掐着他的脖颈按倒在床塌之间,神色凶狠地用力。
“我给你脸了?”
应寄枝只是冷然看着眼前恼怒不已的人,仍由呼吸逐渐被剥夺,曲腿压在他衣摆下滚烫的一处,张口吐出三个字。
“你……了。”
第24章 印记
这话太过直白,衬着应寄枝冷淡的神情显得越发别有深意,季向庭压着他无声骂了句,身上烫得越发厉害。
心头火气还没消,又有邪火窜上来,季向庭终于觉得殿中熏笼烧得太旺,让他渴得要命,忍不住去舔干涩的唇面。
一点若隐若现的暗金色纹路烙在上头,在应寄枝眼前一晃而过,他视线落在季向庭的唇面上,指尖微微一动。
他仿佛仍能感受到舌尖的柔软触感,那带着流光的纹路粗糙,蹭在指腹留下一道水痕。
应寄枝耳畔又响起季向庭于幻境之中说的话语,漫不经心的便将他的性命送给无关紧要的人。
让人恨得骨头都作痛,恨不得让季向庭被更多东西堵住,直将人明白疼了,才再说不出一句冷情的话。
在一些事上太过契合,有时实在不是一件好事,譬如眼下,应寄枝分明顺从地仰起脖颈,将命门送到季向庭手中,然那眼神却让季向庭觉得自己要在床榻上死无葬生之地。
季向庭的脑袋仍有些作痛,只是这痛意在美人的注视下也渐渐变了味,他松开掐着应寄枝脖颈的手,俯身张口咬在颈线指印上,犬牙嵌进肉里力道毫不留情,在那白皙皮肤上留下更为凄惨的印记。
“这叫礼尚往来啊,家主。”
他一寸寸往上吻着,最后贴在应寄枝的耳垂上,带着沙哑的尾调吐字,看着那薄薄的软肉被蒸红。
“掐你的时候在想什么?烫得这么厉害。”
“这可不像你,应寄枝,下回再做这些,我便要烦了。”
话音落下许久也不见应寄枝有反应,季向庭皱起眉撑起身瞧他,却见应寄枝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唇面上。
啊……
他哼笑一声,盯着应寄枝良久明了他的意思,身上烧得让他有些顾不得再去教训人。
也不知是否是幻境中的谢安“珠玉在前”,季向庭如今再看应寄枝,倒也不似从前那般不耐。
瞧,人的忘性就是这般大,重来一次,自己便好了伤疤忘了疼,当真以为应寄枝是什么良善君子。
但季向庭亦不是什么好货色,一遇上应寄枝容易色令智昏,如今箭在弦上,若是生着气还要被折腾,那才叫不划算。
他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前言不搭后语地做了决定。
季向庭指尖点了点唇角,带着薄茧的手指伸下去:“家主,那你得欠我一次。”
帷幔错落,季向庭束于脑后的马尾随着动作晃动不已,发梢蹭在应寄枝身上,痒得勾人。
他满口都是冷香的味道,并不讨厌,却也说不出话。
季向庭不常做这事,自己难受也存心不想让应寄枝好过,牙齿毫不留情地磕上去,便听见一声压抑到极点的闷哼。
应寄枝气息微不可查地乱了,手臂青筋浮现,低头去看季向庭,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如今半眯着没有焦距,眼角一抹红被泪珠一浸,无端显出几分深情来。
仿佛这似有若无的泪珠,才是应寄枝如今能真正拥有的东西。
他抬手扯住季向庭的发尾向后轻轻一扯,着实有些辛苦的季向庭便从善如流地抬起头,张口欲让应寄枝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本就没什么耐心,这人的定力又着实好得出奇,季向庭反悔了。
只是才哼出一声,他便觉后颈被人冷酷无情地往下压,激得季向庭面无表情地掉了两滴泪。
……就不该指望这杀千刀能干出什么好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向庭一动都不想动,全凭应寄枝发疯,只觉整个人都麻了半边,这场酷刑才堪堪结束。
他气喘吁吁地直起身子,眼前金星直冒,喉结滚动一抹唇角,哑着嗓子开口。
“你最好别再给我玩什么花样……”
应寄枝看着眼前人比想象中还要可怜的凄惨模样,眼珠黑沉,伸手握住季向庭的手腕将人按倒。
大雨滂沱。
季向庭的喘息声淹没在滚滚而落的雨珠里,仰头去亲应寄枝,将口中的味道尽数渡过去。
他精力不继,在汗水之间有些半梦半醒,半阖着眼眸往上看,烛火摇曳之中却没见应寄枝那在床榻之上总是晃得让人口干舌燥的耳坠。
季向庭皱了皱眉,伸出汗湿的手去摸应寄枝的耳垂,却被人按住双手,还未反应过来自己耳廓处便传来尖锐的刺痛感。
本就快至终局,随着痛意剧烈的刺激在脑中炸开,季向庭猛然睁大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像是被什么东西自魂灵中穿透了。
唯有应寄枝感受他掌中柔韧的腰腹抑制不住地往上抬,贴在自己身上颤抖不已,又脱力地摔在被褥之中。
他只看着季向庭耳垂上的一点血迹,沿着细细的链子划下,最后坠在那红玉做就的鲤鱼上,与季向庭眼下不受控亮起的奴纹交相辉映。
是人间难以有的艳色。
应寄枝俯身吻过那受创的耳坠,终于开口道——
“纵使我身陨,它亦会跟着你一辈子。”
“季归雁,你没得选。”
季向庭自然听不见这两句话,他被刺激地太过,阖眼全然失去了意识。
血线蜿蜒,应寄枝盯着眼前人许久,才讲那浸透鲜血的红玉耳坠取下,重新戴回自己身上。
季向庭的血珠与应寄枝的体温合在一处,缠绵得无法分离。
他直起身,在散乱的衣衫里寻出那枚破碎的镜片,指尖探出却又顿在原地,良久才收回手,折返将季向庭抱起,抬步绕至屏风后。
季向庭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抬脚去踢人,只是被衾中属于应寄枝的温度已冷,他坐起身心里换着花样把应寄枝骂了个遍。
丢人,太丢人了,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被这属狗的东西弄成这副模样?
感情他还记得应寄枝在幻境里也受了伤,没想到干起事来倒一点不含糊。
季向庭揉着额角沉下气息,自视内府。
丹田有一缕不属于自己的灵气正缓缓流转,帮着梳理紊乱的灵流,是以季向庭眼下除却身上酸疼、说不出话来,伤倒是好得七七八八。
人都被他拆散架了才知道良心作痛了,呸。
季向庭坐在床榻上恶狠狠啐了句,视线落在散乱的衣衫上停顿一瞬,眯了眯眼才起身轻车熟路地去衣架上拿过崭新的衣衫恢复成先前的人模狗样,推门而出。
此刻春光明媚,柳条拂动下应家子弟三两成群地自回廊上走过,瞧见熟悉的人影纷纷停下步子,打量片刻便像是被烫到一番,有些面红耳热地垂下头去。
无他,季向庭衣襟叠得并不严实,一截锁骨露在外头,上头尽是层叠的痕迹,咬得极深,像是要将人吞入腹。
有弟子忍不住又瞧了眼,仿佛能窥见床笫之上的三分热度,不敢再猜,做贼心虚地快步离去。
家主可真是……
季向庭慢悠悠地走在回廊上,在众人微妙的注视下恰到好处地红了耳根,一边装模作样地羞怯一边又不着痕迹地让人仔细瞧了个清楚,才径直朝书房走去。
书房处没有守卫看守,整座宫殿皆设着层层禁制,一点声响也漏不出来,外人若是擅闯,更是在自寻死路,季向庭却如过无人之境般拾阶而上,将一众窃窃私语抛在脑后。
“嘶,家主连书房都让这男宠进了?”
“你可不知道,这男宠对家主情根深种,一路上不知替人家挡了多少明枪暗箭,才得家主宠幸。”
“这蓬莱岛如此凶险,家主看上去却是毫发无损,真是奇也怪哉。”
“嘘,家主有事哪是你能瞧见的?眼下应家内忧外患不断,应寄枝再倒,那可当真是大祸临头了!”
书房之内,立于应寄枝两侧的夜哭与岁安齐齐抬头,看着来人恭敬一礼。
自蓬莱岛后,即便夜哭再如何迟钝,也明白这位男宠在应寄枝心底的分量,以及他深不可测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