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作者:Hugsy      更新:2025-09-10 08:49      字数:3684
  你说神魂木有效,可是我快要没有了,药快吃完了,你总得活,乌玉玦可以变成神魂木,效果差些,可能也有副作用,但是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春日里的暖风吹不到冥界,但步乘月知道外面是春,如果她不做点什么,盛曚就没几个春天可活了。
  师尊莫逗我了,梳洗后早早歇下吧。乌玉玦是她的契约物,拿来入药,跟吸食她的血肉有什么区别,还说不是耍花招,分明就是逼她心疼就范。
  盛曚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便又入了圈套,每次走进这寝殿,看见这个人,无论她做什么,都能牵出一番密密麻麻的刺痛,盛曚总是在担心,失去她怎么办,惹她心烦怎么办,她们该怎么办。
  指腹上水痕未干,那是从步乘月唇角揩下来的,此刻好比最剧烈的毒,已然深入骨髓,无药可救,那不是茶水里的毒,是那个满目情意的人带的毒。
  更过分的是,她还说,为师医术不差,天材地宝也不少,一定能让你多活两年,别怕。
  盛曚避开步乘月要摸她头的手,逞强道,你以为本尊怕死?
  如果你真的撑不住了,师尊会抱着你,让你在我怀里合眼,还怕吗?她当然知道你怕什么,她给出她的承诺。
  盛曚有一瞬间的凝滞,几乎是狼狈地弯腰低头,不敢看步乘月真诚的脸,片刻后,手先抬起来,赫然拿着那块乌玉玦。
  可以还你,师尊答应我一个条件可好?
  步乘月答应了,想着也就那档子事,她准备好了,结果盛曚掰着她的脖子,用尖利的牙齿狠狠刺入,疼得她以为盛曚要变成狼人肯断她的头。
  好疼,差不多得了。
  盛曚依言松口,转而用染血的口腔去交换步乘月干净的嘴,等步乘月意乱情迷,忘了疼,她又是一嘴下去,这次还用上鬼气了。
  疼的步乘月浑身抽搐,吸气不止,她是纯灵体,轻易不会被鬼气侵染,但架不住她主动接纳鬼气,疼也自己受着,所以格外疼。
  不过她也知道盛曚的条件是什么了,她要在她身上留一个消不掉的痕迹。
  当时她在后脖颈同样的位置也咬过一口,不怎么疼,但也过了很久才消掉,这次估计一辈子都要带着了。
  步乘月用力握合的拳缓缓没了力气,她像是要晕过去,后面鲜血如注,盛曚撑着她,不肯松口。
  热血都流了出去,步乘月感觉自己身体都凉了,意识涣散,软趴趴地靠在盛曚身上,盛曚给她塞了个丹药,她才不至于眼一闭昏过去。
  都能感受到牙齿嵌入皮肉,步乘月虽说自愿接受,可到底是疼,便用力回报盛曚,扯她背上的长发,用尽全力也没能让她抬头。
  盛曚激动得眼睛又绿了,直到感觉头皮的痛感轻了不少,又给她师尊塞了粒丹丸。
  步乘月晕晕乎乎,想着,可能盛曚不甘心自己赴死,想让她也陪着吧,我死后,也散去魂魄,化为乌有吧,反正你过不了几年也要死,既然事情已经赶到这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就一起殉情。
  叹息似的话语得到了回应,盛曚顶着半张带血的脸,非要给步乘月尝尝她自己的血,笃定地说,你不会死。
  我也觉得我伤得不重,但你这豁出去了的力道,让我以为没救了。步乘月松开纂了不知多久的盛曚的黑发,举起手摸摸后脖子,沾了一手自己的血。
  她用衣袖擦干净她的脸,又觉得不顺眼,于是用指腹抹在盛曚接吻时被舔干净的唇上,满意地说,真好看,嫁衣一样的红色,喜欢吗?
  盛曚与她对视,良久,吐出三个字,我愿意。不说喜欢与否,她知道怀里人拐弯抹角是想听什么。
  步乘月这个人很少有话直说,也就遇见盛曚以后才表达直接了些,她是委婉又小心的人,总会弯弯绕绕地试探,不问人家乐不乐意,反而拐着弯儿地问什么颜色。
  幸好有一个盛曚,能抓住她试探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她问嫁衣,她就答愿意。
  第71章 一点点糖
  不被叫师尊的日子, 也是徒弟她惶恐不安的日子,伴侣兼任师尊的步乘月也不好受。
  步乘月,步乘月, 盛曚呢喃着她的名字,步步逼紧, 被一遍遍直呼姓名的人突然意识到, 她已经很久没有叫她师尊了。
  步乘月。这一声威胁满满, 是让她看她。
  乘月,过来坐。这一声软了调子却依旧不容拒绝,是让她坐腿上。
  步乘月这一声, 是满足的喟叹, 好像真的摘到了天上的月亮。
  步乘月!这是步乘月任她为所欲为一段时间后猛然从她怀里蹦走, 盛曚怒喝一声。
  我不干了住手!步乘月拢住腰带,着急忙慌地吃进去几缕青丝,整个人乱七八糟地躲远了, 我、我, 我先适应适应。
  这个借口百试不爽。
  她俩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缩在角落里, 无声对峙了好一会儿, 盛曚掸掉不存在的灰尘,向锦衣微皱的仙子走去, 师尊, 弟子服侍你更衣。
  听她叫师尊,步乘月勉强松了半口气, 她在心里默认, 这个称谓是正经场合使用的,一旦使用, 就不会做出格的事。
  很奇怪的相处模式,像现在这种情形,她衣衫不整,面色潮红,而她的好徒弟正懂事地牵起师尊的手,引着她穿衣。
  步乘月受不了她慢吞吞的动作和轻缓的触碰,忍了又忍、忍无可忍!
  为师自己来,你下去吧。
  凭什么。盛曚小声抱怨了一句,她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称谓什么的在她看来根本不算是问题,偏偏步乘月要她控制,迁就她多日,盛曚反应过来,现在该是师尊无条件顺从自己才对。
  手上一勒,前胸贴后背,盛曚咬着她的耳朵,师尊,我可不会再乖乖听话了,不要妄想掌控我。
  被包裹在怀里的人挣扎着,却翻不起一点水花,末了,她咬着牙放狠话,那你愿意听谁的话?去找吧,我闭嘴就是。
  最近这个孽障愈发无礼,跟她约定什么她都不遵,好不容易有一个她以为双方都默认了的规矩,结果今天背后那活鬼就告诉她:做梦。
  原来,只要盛曚惯着她,她就能说了算;一旦盛曚不愿意了,她就算长了十张嘴,也只有排队挨亲的份儿。
  苦恼了一整天,夜里睡去时都在发愁,步乘月好不容易才睡着,梦中要翻个身,却扯到被某人压住的头发,不情不愿地睁眼,就能看见盛曚直勾勾地盯着她,把她翻了一半的身子掰回来,抚开碍事的发,意味不明地叫一声,师尊
  步乘月在冥界就指望睡觉来养精气神了,此刻正困,眼皮抖了抖,又闭上了,鼻息一重,算是回应。
  师尊,我会听你的话,但是你不能太过分,同时你也要听我的话,记住了没有?
  步乘月不耐烦地掀开眼皮,合着大半夜地把她弄醒,就因为她想明白了白天随口而出的一句拌嘴话,她嗓子眼里压迫出一个敷衍的音节,嗯。
  再次滑向甜美的梦乡。
  不许睡!
  这样又急又狠的三个字在宁静的床幔里炸响,步乘月除非死了,否则是一定会被吓醒,她勇猛地蹬开盛曚,好像是马上困死但回光返照,突然来了力气。
  刀呢!来来来,你砍死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哄你多久了?再过分的要求都答应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连睡个觉都不配吗!
  她自以为说得蛮横无理,在盛曚看来,步乘月此刻是蛮横娇俏,师尊,撒娇对我无用,撒泼也没用,你解释清楚,为什么讨厌我。盛曚又爬了上来。
  这下好了,蛮力都使不出来,步乘月干瞪着眼生了会儿气,很快又是一派和煦,如果你让为师睡觉,那明日一早便告知你答案。
  步乘月给的前提她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只抓住了明日一早告知答案的结论,盛曚眯着眼地想,一定不能给她时间思考对策。
  于是乎,仙尊她一夜无眠,两个人辗转反侧,步乘月在想盛曚发什么疯,盛曚在想师尊嘴真硬,还不肯说。
  天亮了,盛曚告诉有气无力的步乘月,已经是早上了,说实话,为什么、讨厌我。她附在耳边一字一字咬出来这问题。
  可步乘月根本没听见,她还没回过神来,听见的只有自己如鼓的心跳。
  盛曚一颗心凉了又凉,从步乘月不愿意睁眼看她,到一说话就吵架,甚至更早的时候,师尊明着表示她喜欢听话的人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