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作者:
豆泛 更新:2025-09-10 09:14 字数:3808
原本这话是为了刺他的,可顾知宜就淡淡答了声嗯,根本不知道在答什么。
她默默合上嘴,看了看他脖颈,一仰头,指尖却稍微拨下他的眼镜,一口咬在他左眼尾那颗浅痣上。
不按套路出牌。
顾知宜浑身一僵,连从容也跟着停住。
松开牙齿,贝言望着那个崭新的牙印,往后一靠,淡淡歪头泄出狡黠来:
“现在你们公司全都知道顾组长被标记了——”
晨光骤暗,顾知宜忽然俯身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像风淡淡吹落一片雪,耳尖不灵巧地透着粉意。
?嘿怎么不见生气??
贝言干巴巴坐着将他打量几遍。
顾知宜推好镜框起身,拍拍她脑袋,系上领口与袖扣,除了咬痕与耳尖外全部恢复到一丝不苟,静静说:“晚上想吃什么发信息告诉我。”
他看了眼手表,脖颈连到耳根那一片还在红着,“什么都可以。”
贝言说行,只顾喝玉米甜汤,门开了又关,顾知宜上班去了。
贝言开始推进每日行程前的微博刷榜。
#联姻组#
#联姻组冷战期#
#成为爱人的第N天#
#姐夫做得好#
#求分析贴#
#顾岑优多人堕胎#
?
热搜上一连串红字让贝言感到隐隐有点不妙,总不能是昨晚的事被周至放出去做素材了吧?可岛台也没有摄像机啊。
她点开热一那段视频。
是周至昨晚急得连剪辑都没剪辑,热乎放在微博主页的一段素材,视角是客厅,画面镀着暖光,糊糊的——
不知道是发了高烧的缘故,还是压抑本心太久的缘故。即便病着应该休息,顾知宜也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贝言在前头取找东西,顾知宜背着手在后面时不时替她推上那些该关好的地方,全程没说一句。
其实本来这段也没什么,纯粹是一些自然相处——
…如果顾知宜的手指没有拽着她衣服的话。
贝言轻微沉默住,评论区完全炸了锅。
:顾老师私下是这样的??
:这、我、
:别吵,我在思考
:我还以为顾老师是冷静挂的,前几天玩游戏做任务,感觉是话少情感浓度不高的类型
:在家怎么变猫了顾老师?
:一点也不从容啊姐夫
:俩人前几天帮隔壁组处理直播事故的时候,都特别冷静淡定,还安抚节目组,尤其是顾老师,感觉跟干过主播一样
:我也想说,他俩情绪太稳定了
:好黏啊顾老师
:所以这为什么会发生在昨晚?他俩不是冷战了吗?咱们都看得出来
:求分析贴!
贝言黑着脸打开与周至的聊天框,在表情库里挑了半天,最后扔了颗炸弹给他。
视频自动播下一遍,她默默扶住脑袋。
顾知宜太黏了,比想象中还要黏。明明冷淡别扭却那么那么黏。
且莫名感觉顾知宜还在收着,那以后会黏到什么地步简直难说。
顾知宜对她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渴求。
手机进了电话,是刚回国就投身工作的安琪。
“贝贝,有件事你得来一下。”
…
“噢!安全散会!”
“老天保佑,老板今天终于雨过天晴了!!”
“昨晚都上热搜了,我看到视频就猜到这该死的冷战期总算要玩完了!”
“联系老板脸上的咬痕来看,应该是老板示弱?”
“哎呦我,嘘嘘嘘。”
申恩路过茶水间时,恰巧捕捉到这八卦。他没出声打断,只是挑了挑眉,径直乘电梯上了顶楼。
敲门进入办公室的瞬间,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申恩还是被自家老板脸上的“战况”震得脚步一顿。
贝言哪儿不好咬,偏偏找住了顾知宜眼尾那颗小痣。此刻那枚淡痣周围还泛着暧昧的红痕,在冷白皮肤上格外扎眼。
“……”申恩张了张嘴,最终哑然失语道:“我真没想到,贝贝挑的是这个地方。”
顾知宜从文件堆里抬眼,镜片后的目光轻飘飘扫过来,收起工牌。
申恩还处在震惊中,缓缓上前几步将档案袋交给顾知宜,“老大,这是今早收到的,要你亲自看。”
顾知宜打开档案袋,倾倒出一沓资料。
最上面那张照片最先映入眼帘,申恩眉头一皱,顾知宜却平静凝视着。
那是岚城高中的毕业照。
他是站在最右侧,眼神最冷硬的那一个。
指尖随意拨了拨下面的资料,也都是关于他的调查结果。
顾知宜懒得看,直接挑出那封白纸信件,翻开,有某人笔迹洋洋洒洒落在上面。
信的内容是这么写的。
顾知宜,提醒你,一年前生日宴上你主动接近贝言,又在事后拿走那一千万,现在想不提根本没可能。
这件事贝言说过会恨一辈子,她同你结婚只是为了离婚时羞辱你,你最好安分守己,别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另外,稍微查了查你,你觉得贝言知道这些会不会觉得你变得陌生至极。
最后是某天才导演的亲笔签名。
看至此处,顾知宜手指一动,将纸张对折两次,边缘精准对齐,然后随手扔在桌上,像丢弃一张无用的废纸。
申恩察觉不对,捡起信封扫了一眼,脸色变得难看。
顾知宜却压睫泄出一丝笑。
怎么他的人生仿佛被世界恶意按下循环键,每回刚触到一点暖意,就想硬生生拖着他回原点。
…可笑过头。
贝言咬在他眼尾的触感还在,齿痕未消,今早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来威胁他。
“蠢货。”
他的神色冷而平静,摘下眼镜,折叠镜腿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手机屏幕亮起。顾知宜侧目。
发信人备注是父亲。
…
“叮铃。”
顾知宜:「今晚要去参加贺老的寿宴,我顺路去接上贝序哥,你行程忙不用过来,我替你应付。晚饭要吃,冰箱有馄饨。」
贝言看了眼关屏,目光又随着安琪和经纪人陈可移回到监控画面上。
那是她最近录制健康夜跑的路线监控。
事情起因很简单。
录制到第四天时,她安保人员抓到一个尾随者。报警盘问后,对方交代是职业黑粉,受雇要让贝言断条腿受个伤。
更麻烦的是,这人透露,雇主至少雇了十几个同类。
陈可和安琪急得要她立刻退出这行程,贝言没同意。最后她们只能加派安保,还仔细查看了之前的监控,试图揪出其他潜伏者。
两人轮番用最严重的词汇强调危险等级,贝言倒是反应平静。
上辈子她就经历过一次了。
是宋萦雇的人。笨得连她衣角都没摸到。她安然录制完全程,根本无事发生。
贝言看着她们趴在监控画面前,把每个路人都盘查成嫌疑犯,可对比路线轨迹后,又一个个排除了可能性。
“之前抓到的那人应该没有同伙。”她声音理智笃定,“说雇了别人,大概只是想给自己开脱点。”
安琪已经上了头,突然指着某帧昏暗画面:“那这个呢!你最后一圈时,这人明显跟上来了!”
贝言瞥了一眼:“看走路姿势,像是附近遛弯的大爷。”
“怎么可能!”陈可叉腰反驳,“他之前根本不动,你一经过就跟上这还不明显?”
“不算证据。”贝言交叉手臂。
两人说得口干舌燥,最终泄气地瘫进椅子里。
监控画面无声播放着,贝言无奈含笑,正准备关掉屏幕,余光却突然凝固。
右上角那块监控屏幕中,那是一盏路灯吐出的光圈,有人安静地站在拐角的树影下。
那人穿着连帽衫,个子很高肩线宽阔,监控扫到的瞬间他抬手压低了帽檐,却还是露出半截冷白的下颌。
根本看不清脸,但身影太过熟悉。
贝言指尖悬停,突然敲下回放键。
画面倒退,那道黑色身影又一次闪过。
他帽檐总是压得很低,但袖口挽起时露出的腕表反着光,处处都是证据。
贝言调出前一天的监控,快进。
再前两天,快进。
再往后几天,快进。
路灯下,每回都有这影子。
“这是哪块监控?”贝言拧眉指着那里。
安琪刷着微博疲惫抬头:“你夜跑路线的附近。不是主路。怎么了?发现什么了?我俩没看这个。”
脑内无端闪过某人这几天的连轴转,鼠标滚轮疯狂上滑一段,贝言猛地松开,仿佛那金属外壳烫手。
原来是这样。
不是宋萦雇的人太笨,是有人提前截住了所有危险。…还很可能两辈子都在这样做。